大胸和重生(二十五-二十六)
顧不得扯出安全帶,林安宴隨手將帶子抽出大半,往胸下面一卡,整個人像一條魚一樣,順滑地從副駕上鑽了出來。
離開的時候,爲了行動方便,她穿了件黑色的緊身薄毛衣,軍綠色的寬大長褲,外面還裹了羽絨服。
進到車裏之後,暖氣十足,她又把外套給脫了下來。
現在,林安宴發自內心地無比慶幸,自己脫了大衣。
副駕這邊的馬路以外,以往滿是綠草如茵的美景,現在只剩下了乾枯發黃的一團,看上去,應該可以做個緩衝。
大概是完全瞭解,原主向來是個柔弱膽小害羞的人,幾乎從來沒有發過脾氣,林靖淵也就不聲不響地任由她折騰。
直到她像一條順滑的魚,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外,彷彿下一秒,就要跳窗而出。
“你瘋了嗎?!”
從開車到現在,林靖淵很少說話。
他的異能,現在級別很低,才用了不到兩天,就已經產生了不適的感覺。
在別墅裏,他沒有和林安宴說太多。
異能,屬於無中生有的東西,原本不屬於人類,就算人類硬是得到了,使用了,也會遭到身體機能上的排斥反應。
舊曆的異能者,稱這種排斥反應,叫做冗雜。
只要用了異能,身體就會出現冗雜,大部分的體現爲……急欲發泄的性徵,以及針扎一般的顱內刺痛。
事實上,越是強大的異能,冗雜就會越大。
因此,在舊曆中,但凡強大的異能者,都是精神力超羣的。
他們不需要休息,就可以徹夜戰鬥;
不需要太多飲食,喫飽一次,幾乎可以抵上一星期;
甚至不需要心理輔導,都會在得知戰鬥開啓時,化身戰鬥狂魔;
只是……這些強大的戰鬥者們,不論男女,都是暴躁易怒,性能力超羣的人物。因爲他們一直在忍受着,慾望得不到紓解的痛苦,和無時不刻密集的頭痛。
那是普通人永遠無法理解的煎熬。
對於他們來說,只有通宵達旦的同別人歡好,才能換得一個白天的輕鬆舒適。
林靖淵以前可以忍受這一切,頭痛得厲害時,幾乎能夠壓下無時不刻涌動的慾望。可到了現在,這具身體好像忽然變得嬌氣起來,一點點不適,就讓他心煩意亂。
鼻間涌動着令人作嘔的氣息,他皺着眉,長臂一伸,將女人即將翹起的腿狠狠拉下,扯回座位上,“咔噠”一聲,鎖掉了車窗。
“我要去救她!”
已經背好了揹包,林安宴堅定又固執地說。
重新封閉起來的空間中,舒適的暖風系統工作效率極高,飛速將車內的異味消除乾淨,屬於女人的清淺香甜,毫無預兆地放大,再放大。
看了一眼後車窗,林靖淵冷聲質問,“然後呢?”
“救過來之後呢?”
“誰能一直保護她?”
“誰提供喫穿?”
“再遇到下一個,救不救?”
“車裏裝不下了,怎麼辦?”
“再者,你這樣衝動地一個人去救,最後的下場,和那個女人,也沒兩樣。”
林安宴被他質問得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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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胸和重生(二十六
她活了那麼多輩子,沒得到什麼經驗,也沒有什麼技能,甚至連記憶都零碎不全,好像前九世的日子,全都活在狗身上了。
就連去過的兩個世界,不管是地位身份還是身體特殊,都和普通人沾不上邊。
在這個高危的世界裏,又沒有什麼異能的她,儼然和普通人無異。
“可、可是……能救一個,是一個啊!”
妹妹在象牙塔生活得太久了,知識學到不少,對於社會和政治的敏感度,卻幾乎爲零。
這樣懵懂的人……當初,是怎麼在末世生活下去的?
林靖淵不敢去猜,只遞了個望遠鏡,側頭示意她往後看。
“救了一個,然後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林安宴回頭,舉起望遠鏡。
車開得快,哪怕用瞭望遠鏡,也只能看一個渺小的輪廓。
遠遠地,好像有六七個花裏胡哨的年輕人,一窩蜂地跑了過去,推推嚷嚷地,在和圍着的幾個男人說着什麼。
被強迫的女人,從欄杆上下來,抱着自己凌亂的衣服,似乎想要悄悄溜走。
然後……年輕人和之前的男人們,好像達成了什麼交易,齊齊扭頭,盯住了女人。
女人尖叫一聲,顧不得衣服,撒腿就跑。
身後,一羣老老少少的男人們,嘻嘻哈哈地追了上去,彷彿是老鷹在戲弄爪下的兔子。
林安宴看得肝膽欲裂。
她騰地從位子上彈起,卻見遠處一道白光閃過,跌跌撞撞奔跑的女人,被攔腰砍成了兩截。
血色沖天而起!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是鬆了口氣。緊接着,又唾棄起自己。
這是什麼世道啊,竟然會讓人認爲,死了,比活着要好。
“我不管,能救一個是一個,只要她呼救,我就願意去救,至於之後怎麼辦,那就之後再說。”林安宴想都沒想,斬釘截鐵道。
寂靜無聲中,只能聽到大腦在尖銳的疼痛中,一下下扯着嗓子尖叫。尖銳的耳鳴中,敏銳的嗅覺注意到,近在咫尺的女人氣息,已經瀰漫開來。
帶着點甜味的香氣,無時不刻地勾引着僅存的理智,讓人只想……什麼都不想,順從本能行事。
林靖淵蹙了蹙眉,輕輕嘆了口氣。
擡手摘下了他的金絲邊眼鏡。
他不近視,只是偶爾喜歡在看視頻開會或者開車的時候,戴上眼鏡。有重重的東西壓在鼻樑上,遮住了過於年輕而顯得朝氣蓬勃的眼睛,能夠讓衆多合作伙伴們覺得,自己足夠成熟理智,同時,也顯得對待工作時莊重又嚴肅的態度。
熟悉他的助理應該知道,每當林總輕聲嘆氣後摘下眼鏡,就意味着糟糕的事情發生。
上一次他碰到了這種情況,就得知了自己被炒魷魚的消息。
上上一次,是得知林總打算賣公司。
上上上一次,是原本在國外的林總,忽然借隔壁老毛子國家的私人飛機,將一大批讓人心驚膽戰的東西運回了倉庫……
“我看,你是還沒有擺正自己的位子。”
林安宴猶自在思考着他提出的一連串問題,卻聽到,一向溫和沉靜的男人,用平靜的語調,說出了近乎尖銳的話語。
愕然回頭。
男人探身過來,將安全帶給她重新扣上,暖呼呼的男人臉龐近在咫尺,耳邊的熱氣輕輕吐着,她聽見他,輕聲道,“連你都交了保護費,她們,憑什麼讓我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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