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民國暴躁軍閥vs知書達禮留洋千金60
權酒嗤笑一聲:
“你這吊兒郎當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都是進隊伍的人了,天天沒個正形。”
自從被司瑾年刺激以後,這個二世祖居然主動請纓,讓閻正把他收編入隊,不要特權,從最底層的小兵做起。
閻鬱對答如流:“你親我一下,我立馬就改。”
他打聽過了,司瑾年忙着錦城的事情,根本脫不了身,她是一個人來棠城的。
權酒一本正經托腮:“親一下沒可能,劈你一刀可以考慮。”
閻鬱不怒反笑,笑容燦爛:
“沒意思,不逗你了,人交給我,你可以放心,只要閻家在棠城一日不倒,這兩人就不會出問題。”
權酒伸出一隻拳頭:“謝了。”
閻鬱擡手握拳,和她撞了撞,爽朗一笑:
“你可別把我當兄弟,我還等着挖司瑾年的牆角呢。”
只要她一天不嫁人,他就一直有希望。
………
解決了女兒和女婿的人生大事,權酒回到錦城,陪在了司瑾年身邊。
南方開戰以後,北方也跟着亂了起來。
而樊盛退回大本營不久,就被司閔南抄了後方,元氣大傷,再也不成氣候。
就當衆人以爲八方爭霸快要出結果時,幾道境.外.勢.力橫空出世,強行擾亂了南北方的對峙。
天下大亂,難民劇增。
衆人紛紛被捲入歷史的洪流中,驚濤駭浪,無人可以倖免。
就連司瑾年和權酒也不例外。
民國二十七年。
以杜家爲代表的勢力式微,在面對外來敵人時,紛紛選擇了投.降,而以司家爲代表的這一派系,負隅抵抗,寧死不屈。
……
民國二十八年,寧城淪陷。
……
民國二十九年,棠城淪陷。
聽說破城之日,城中還有朗朗的讀書聲傳來。
三天後,權酒收到了許淡彬的死訊。
彼時的許淡彬,早已成爲棠城中有名的教書夫子,因爲總替窮人家的孩子減免學費,無私傳道授業解惑,被城中人稱爲“許大善人”。
許善人有一妻子,能歌善舞。
夫妻兩人極其恩愛,琴瑟和鳴,育有一子,其子剛過兩歲生辰。
因不願篡改歷史,許淡彬被捕入獄,遊行槍決當日,他仰天長嘯。
“以吾之血肉,替後人鋪百里良路,種萬世因果,無怨無悔哉!”
話落,不等槍聲響起,男人一頭撞死在風中飄揚的紅旗下,只餘下最後一句遺言,響徹十里長街。
許淡彬死後,其妻和其子下落不明,再未出現在世人眼前。
……
民國三十年,春。
交火之日,司家未過門的兒媳婦被流彈所傷,搶救無效,不幸身亡。
收到權酒死訊的男人剛從戰場上下來,據在場的人說,司三爺聽聞噩耗以後,當場吐血,昏迷不醒。
就當衆人以爲司三爺會一蹶不振時,第二天,司瑾年就醒了。
醒來後的男人與往常無異,眉宇間不見一絲悲痛之色。
………
民國三十一年。
在經歷了一場極其混亂的戰.鬥.以後,這位曾經享譽錦城的司大統領下落不明。
有人說,他已經死了,自己曾親眼在戰場上看到過他的遺體。
也有人說,他沒有死,在十里洋場和老上海的交界處,有一個斷腿的瘋癲老乞丐,長相和司三爺有七分相似,時常有進入舞廳的洋人看他可憐,給他扔了一根狗骨頭。
一邊是破舊古老的上海老街,一邊是繁華的西方新世界,兩種完全不同的世界開始交融。
有人說,司瑾年代表了封建殘暴的軍.閥惡勢力,他死有餘辜,如今的世道,民智已開,象徵着封建文化的軍.閥餘孽,理應被獻祭,給予這個世界以新生。
有趣的是,當兩種截然不同的言論傳出來以後,逐漸又出現了第三種言論。
有人說,在南方一座陰雨連綿的古鎮上,曾經見過這位司統領,在其身邊,伴有一位窈窕佳人,佳人身穿天青色旗袍,模樣嬌俏可愛,笑起來時,一雙眉眼似彎彎月牙,引人憐愛。
………
民國三十四年。
很多人已經忘記了司瑾年和柳嬌嬌這個名字。
薛大統領除外。
薛城沒了司瑾年的庇護,在一翻摸爬滾打之後,費勁千辛萬苦,終於成功接手了司瑾年的舊部。
當初需要司瑾年遮風擋雨的人,如今已經能夠獨擋一面。
薛城是個糙漢子,不喜玩弄文墨,可偶爾深夜想起司瑾年的滔滔教誨,他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啃讀兵書。
變得強大,找到三爺的可能性才更高。
儘管如今的三爺,早已經不是曾經的三爺。
薛城目光深遠,記憶跳回到柳嬌嬌死訊傳來的那一天。
當三爺突然吐血,昏迷不醒以後,所有人都覺得他再次醒來時,會陷入徹底的瘋魔。
薛城也這樣覺得。
畢竟三爺有多愛柳小姐,他作爲貼身心腹,看在眼底,可謂一清二楚。
可是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司瑾年第二天醒來以後,該喫喫,該喝喝,彷彿昨天發生的一切只是幻象,根本不曾發生過。
所有人感到意外的同時,又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如今內憂外患,需要人主持大局,三爺作爲主心骨,絕不能倒下去。
可到了第三天的時候,薛城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三爺會突然對着空氣說話。
不僅如此,他還會對着空蕩蕩的房間和客廳,笑得一臉溫柔。
那樣的笑容,他只在夫人在世前看到過。
三爺瘋了。
意識到這一點,薛城毛骨悚然的同時,又感覺到了一陣陣的悲涼。
司瑾年算不得全瘋。
很多時候,他的意識都很清醒,在面對軍事上的決策時,他依舊是那個理智冷靜的司大統領。
唯一的毛病,就是他一直覺得自己身邊站着一個人。
那人時不時同他說話,耳鬢廝磨,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流露出溫柔繾綣的笑意,開始自言自語,商量着城東包子和城南的牛肉麪誰更好喫。
薛城一直希望他能康復,可一直等到司瑾年失蹤、下落不明時,他的情況都並未有過好轉。
他沒有放過自己,陷入了一場不願醒的美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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