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重生首輔的愛妻(27)
謝珩原本只是個在刑部任職的小小六品官,皇城司一經建立,他就一躍上任爲皇城司指揮使,直接聽命於皇上,再無上級。
這堪比一步登天,滿朝震驚。
消息很快傳開,依靠謝珩坐到六品官位置的章長理聽聞後,心情很是複雜。
章長理立馬修書一封,寄回家鄉盛州府。
知府接到消息,眼裏精光大盛,心中震動。
真是沒想到啊,他以前只是覺得謝珩未來大有出息,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站到高位。
他竟然能讓皇上成立一個新機構交給他來做,完完全全跳開了六部和內閣,這豈止是一步登天啊……知府摸着鬍子,寫了信寄給謝珩,想了想,再寫了一封給京中的老友。
年底他要進京述職的,到時候他就和謝珩見一面,試探試探謝珩對他是否還感恩。
幾天後,謝珩收到了信,面無表情地燒掉了,隨手提筆回道:
“行之能有今日,首先全賴知府昔日的知遇之恩,其次纔是皇上的信任和提拔之因果……京中與官場行走略爲艱難……若無銀兩打點,週轉甚危……”
謝珩寫着感恩的話,臉上卻沒半點表情。
收到回信的知府摸着鬍子,笑呵呵的。
他心中其實有很多疑慮,比如說謝珩現在身居高位了,真的還想信中寫的這樣感恩他嗎?
當看到謝珩寫的關於銀兩的事,知府的眉頭一下子展開。
好嘛,要錢,那就給他錢。收了他的錢,他們可還是一條船上的人。
謝珩不久之後就收到了知府派人祕密送來的銀票和信件。
看完信裏的內容,謝珩嗤笑一聲,燒掉不管了。
他最近很忙,忙着抓人審人。
他的所有行動由皇上下達旨意,涉及秋狩刺殺的人員全部被抓進地牢。
但凡誰有一丁點嫌疑,皇城司司衛二話不說直接抓人。
一時間滿城風雨,家家戶戶緊閉家門,生怕飛來橫禍。
入獄官員的家人跪在皇城司衛所門口哭訴,把頭磕到流血,哭暈過去。
臺階之上紅門旁的司衛看也不看一眼,木着臉把人架走。深秋,臨近初冬的這天,罕見地下了一場暴雨。
高大森嚴的皇城司衛所門前,一位中年夫人和兩個半大的少年跪在雨裏,渾身溼透,狼狽脆弱,朝着紅漆高門磕頭。
“求求你們讓我見一見謝珩大人,我家老爺是無辜的,臣婦有證據,老爺真的是無辜的,他對皇上忠心耿耿……”
一聲接一聲的哭訴淹沒在暴雨裏,那夫人着一襲樸素的白衣,渾身顫抖不已。
路過之人因太過畏懼皇城司威嚴,紛紛繞着遠路走,連看熱鬧都不敢。
兩個司衛站在高高的臺階上,抱着刀守在門前,居高臨下,目光冷漠。
司衛:“陳夫人請回,陳大人有罪,指揮使還要審。”
陳夫人低着頭,聽見這話,眼睛充血,想起過來之前七皇子的吩咐,便心一狠,猛然起身斥道:“皇城司暴虐無道,殘害忠良,皇上卻放任自流,我今日就撞死在衛所階前,以命諫上!”
說完,她猛地衝向臺階。
事發突然,兩個司衛反應卻十分迅速,腳步未動,刀鞘已出手,直直打向她的膝蓋,令她不得不栽倒在地上。
兩個少年趕忙上去扶她,就在這時,高大的紅漆木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
黑衣司衛爲謝珩撐着傘,謝珩不緊不慢地走出來。
他越來越像一把鋒芒畢露的劍,漆黑狹長的眼眸在雨中染上薄薄的寒冷冰霧,陰鷙、犀利。
“狗官!”兩個少年恨紅了眼睛。
謝珩隨意瞥了一眼自己被雨點打溼的黑袍衣角,再略略擡眼,看向他們。
“陳蜀仲有罪,且證據確鑿。”謝珩勾了勾脣,笑意陰涼,聲音輕得令人遍體生寒,“不過本官總覺得他還沒吐乾淨,還得再審一段時日,幾位請回吧。”
陳家人固執地堵在門前不肯走,謝珩一招手,幾個黑衣司衛收刀下臺階,押着他們把他們強行拖遠了。
謝珩擡了擡眼,目光遙遙落在雨中的一輛灰色馬車上,彷彿隔空和誰對上了視線,薄脣笑意不寒而慄。
馬車裏的人忽然放下了簾子,用力將小桌上的杯子狠狠摔碎。
“謝珩!”蕭鶴均一字一句惡狠狠地道。
馬車伕也就是他的心腹幕僚,低聲道:“殿下,謝珩當真是軟硬不喫,皇城司衛所又如銅牆鐵壁,陳蜀仲留着,萬一他說出不該說的……”
“行了,回府。”蕭鶴均低喝,“陳家人,一個比一個不中用。”車內還有一個幕僚,他小聲提議:“人人都有軟肋,謝珩也不例外,聽說他甚愛他的妻子……”
蕭鶴均臉上浮現嘲諷:“謝珩那種狠毒之人,竟會深愛一個人,真是可笑。”
幕僚嘆口氣:“屬下也懷疑他只是對外做戲,但先前想對他妻子下手的人,要麼死在了黑衣司衛刀下,要麼就是被謝珩冤屈入獄,屈打成招後午門斬首了。”
車外駕車的幕僚接話道:“不論是真是假,殿下,若我們利用他的妻子,其實是一步險棋。”
……
現在謝家有了嶄新的四進府邸,乃是御賜。
府中還有幾十個僕從,一百名府兵。
謝府如今有兩位高官,謝肅位至正三品御前統領,謝珩位居正二品皇城司指揮使。說是正二品,實際權利比正一品大學士還大,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謝珩回到了謝府,一走進去,先聽了心腹管家稟報今天府中發生的事,誰誰誰來拜訪了唐挽。
他神情波瀾不驚,一路回到他和唐挽的院子。
唐挽現在很嗜睡,早早地吃了晚膳睡下了。
謝珩摘掉狐裘,洗乾淨手,走過去,坐在牀邊親了親她的小臉,眼眸有了溫度。
她睡得正香,小臉泛着粉紅,還有可愛的睡痕,他看也看不夠,伸手捏了捏。
她眼睫顫了顫,一雙柔軟的手伸出來抓住臉上作亂的大手,嬌嫩的脣張了張,迷糊地道:“謝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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