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深情知府的畫妖夫人(27)
樓簫發現她情緒不對,連忙轉移話題:“唐姑娘酒量可好?這酒頗烈,容易大醉。”
“你放心,我酒量特別好,可能比你還好。”她對他彎了彎眼睛。
他一聽大概就明白了,她見過前世的他。
但她既然不想說,那大概是他的前世過得並不好吧。
樓簫沒有一定要知道的想法,他給她斟酒,笑着給她介紹這個臨安州府鼎鼎有名的好酒。
快天亮的時候,他問:“唐姑娘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酒壺早就空了,旁邊還有幾個空掉的酒罈子。
自認酒量很不錯的兩隻妖此刻都成了小半個醉鬼。
她撐着下巴,小臉浮着淡淡的粉紅,眼神也微微迷離,沒什麼焦距地落在空氣裏,他其實也好不到哪去,眼神都不會收斂了,直勾勾地看着她。
妖怪真沒那麼多禮教約束,也不管人類的條條框框,喜歡什麼,那真是什麼手段都用的。
比如蛇妖生性本淫,格外好美色,來到人間後,看上了哪個人類女子的美貌,當晚就能採補了她,找的就是歡愉。
樓簫在人間許久,他見識多了人間的禮儀,知道直勾勾地盯着女子是非常失禮的,但他此刻有點管不住眼睛,注視着在朦朧天光裏的她,心跳聲震得耳朵疼。她想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說:“我想逛街。”
他應道:“好,我有些銀子,我陪你一起。”
“啊,你幫我付錢嗎?”她眯着眼睛笑起來。
“是啊。”他看着她可愛的模樣,眼底盛滿了笑意,“不然唐姑娘打算怎麼逛?”
她對他招招手,示意他湊近一點。
他靠過去,聽見她在他耳邊偷偷小聲說:“我打算畫很多銀子,我可以從畫裏拿出來。”
他憋着笑聲,“唐姑娘怎麼不想着去偷別人的?”
她瞪他一眼:“我也想的。”
他徹底繃不住,笑出聲了,胸膛也一震一震的,和她道:“也可以,若是被抓了,我會拿銀子贖回你。”她原本只是開玩笑,聽他的話也笑出聲了,靠在他肩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現在和沒變成妖之前的他,真是一模一樣,半分不差。
他那樣聰慧一個人,溫柔而風趣,哄起她來,能讓她忘掉很多很多的心事。
他把案桌移走,靠近一點,讓她靠得更好。
燒了一整晚的半截蠟燭已經沒了亮光,湖面霧濛濛的,朦朧的水汽往上蒸騰。
他擡手想關窗,指尖擡起時卻碰到了她的髮絲。
她柔軟的長髮沾了很細小的水霧,變得有些溼潤。
他忍不住垂眸看她,就見她用一根簪子堆砌的烏髮都無精打采地歪下來。
他輕輕扶了扶她的髮簪,但是太滑了,他一碰反而散了下來。他接住那根玉簪子,同時也接住了滿掌心柔滑的髮絲。
他屏住呼吸,手指微蜷,收攏不住的髮絲穿過他的指間。
他小心地用妖力給她驅散水汽,呼吸全亂了,胡思亂想着,一定要給她買很多好看的髮飾。
還有首飾也要買,她喜歡漂亮的衣裙,應該也喜歡漂亮的首飾吧?
簪子的話,金和銀或者是玉簪子,配上她一定都很好看,但他還不知道她最喜歡哪一種。
衣裳的話……說實在的,州府裏有很多成衣鋪子,衣裳都很美,但他總覺得沒他畫出來的好看。
如果他說以後都給她畫,她會樂意嗎?
他雖然沒怎麼在妖怪當中生活,但他也明白這樣的行爲在妖當中算是表達好感,並且發出同行的邀請。他們認識都有快四天了,他這樣應該不算冒昧吧。
胡思亂想的時候,天都亮了。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手指點了點他的心口。
他一愣,垂眸看她。
她道:“你心跳得好快。”
他抿了抿脣,輕聲道:“它跳了很久,我控制不住。”
她撲哧一笑,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他趁機道:“我不小心碰掉了你的髮簪,我幫你重新挽發可好?”
她點下頭,他繞到她後面,攏起她的長髮。
這一刻他想了想,施了個法,她面前就憑空變出一個梳妝檯和大大的水鏡。
她還有些睏倦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指使道:“我想要一個比原本更好看的妝發。”
“好。”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他從沒給女子挽過發,他只是在人間行走得多了,知道女子們有什麼髮髻。
明明他只是見過,這一刻卻能不費勁地成功挽了起來。
這一刻他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
面對她的很多事情,都像是深深地刻進骨頭裏的本能。
他還沉迷於這種本能的歡喜裏,喜不自勝,甚至覺得自己以前那些年沒遇到她的時候,簡直是過得了無生趣。
一根髮簪做不了許多複雜的髮髻,他動作放慢了些,插好髮簪,微微俯身注視着水鏡裏的她,黑眸如水溫柔,柔聲道:“我們去買髮簪怎麼樣?我能做很多別的髮髻。”
她嗯嗯地點着頭,看着水鏡裏的他,笑容明媚。
他就因爲這一個笑心滿意足,笑容也擴大不少,“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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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吸收了妖丹裏的妖力,他的修爲突飛猛進,在臉上很熟練地使用障眼法,就說普通人類了,就算是有些道行的捉妖師都看不穿。
於是他光明正大地在這個全州府通緝他的中心地帶陪着她。
而她還是原本的臉,精緻得宛如畫中人,過路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這裏幾乎每一個商戶上面都貼着一張鎮妖符,但對唐挽和樓簫已經不起作用,他們一同走進一家首飾店鋪。
掌櫃的看見唐挽時,眼睛都亮了,對着唐挽誇得天花亂墜:“姑娘這麼美貌的女子,那是戴什麼都好看啊,您要不要瞧瞧這個純金子打造的步搖,重是重了一點,但是配上您,簡直是光彩照人。”
唐挽扯了扯樓簫的衣袖,望着他,眼底盈盈:“你覺得呢?”
他把他看中的戴到她發間,柔聲道:“他說得沒錯,你戴什麼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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