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寨主的美嬌娘夫人(28)
馬蹄聲噠噠,穿行過硃紅色的九丈高門,進入威嚴聳立的皇宮中。
一進去,視野便極度開闊,兩排兵卒守衛再側,整齊劃一地行禮,中間被綁成麻花的皇親國戚灰頭土臉的,見到叛軍的真正統領,有的瑟瑟發抖,有的則怒目而視。
申無睿瞥他們一眼,“見到我們主帥,還不跪下磕頭!”
幾個瑟瑟發抖的人噗通一聲,整個人就跪趴在了地上,對着馬上之人跪拜。
而只有兩個人始終站得筆直,梗着脖子瞪他們:“全是亂臣賊子,也配受我一拜?也不怕折壽!”
“放肆!”魏刀大喝,聲如雷霆。
聽者渾身一震,但還是仰着脖子,目如銅鈴:“亂臣賊子,不配受我一拜!”
秦越冷冰冰地看着他,脣邊流露一抹殘忍的淺笑:“我欣賞你的骨氣,留全屍吧。”
話音剛落,收到指令的魏刀乾脆利落地手起刀落。
其餘人都沒反應過來,溫熱的鮮血就灑在了跪趴的幾個人後背,他們宛如抽搐,狠狠地抖了一下,更加是抖如篩糠了。
秦越沒看他們,馬蹄聲由遠及近,路過他們,徑直往前了。
剩餘的皇室成員都在這裏了,沒有成功逃走的,下令收押這些人之後,大軍稍作休整,一天時間內,他們接管了整個京城的軍防,大軍守衛,令京城固若金湯,一隻蚊子也飛不出去,更飛不進來。
百姓們戰戰兢兢,以爲這草莽出身的新帝和新後會大開殺戒,或者這些凶神惡煞的兵卒會燒殺搶掠,卻沒想到,兵卒們只是握着長槍,整齊站立在街道兩側,見到他們,目不斜視,站得比標杆還直。
京城只是變得氣氛肅穆了,其餘竟然算毫無變化,就這麼沉默而迅速地推翻這個腐朽的朝代。
這天原本沒人敢出來做生意,但深巷裏有一家破落戶恰好沒糧了,冒着風險出來買米,在巷子口探頭探腦,見這些士兵不看他,他才硬着頭皮跑到最近的米鋪,敲開了大門。
這米鋪掌櫃也是膽子大,開門完成了這單子買賣,別的觀望的人,陸陸續續也敢走出來了,人數不多。
他們相互驚奇,竊竊私語:“他們就這麼站在這,真的不會動手啊!”“那不太好了嗎?說明他們軍紀十分嚴苛,不能燒殺搶掠。”
“這麼說那新帝不會是個暴君。”
士兵們聽見他們膽子大到敢討論他們的主帥,不由得冷冷地斜過去一眼。
幾個百姓一個激靈,快速跑開。
隔天一早,幾隊士兵闖入各個大臣的侯爵的府中,把他們“請”到了皇宮裏。
改朝換代,大部分官員還是要保留的,所以這些臣子並不慌,早有準備地穿着朝服進宮覲見。
相較之下,各位侯爺和國公爺就比較心慌了,但面上不顯,就像每天上朝一樣走進金鑾殿,按照位次站列,和文武百官一起,向帝位上的人磕頭,說一段參見皇上皇后,萬歲千歲之類的吉祥話。
帝位上的新帝還算給他們面子,沒讓他們跪太久,便道:“衆卿平身。”
他們站了起來,沒有人敢擡頭看他們。不過他們還是能感覺帝位上有兩道視線,坐着兩個人。
老臣們忍不住跳了跳眉心,心道成何體統,不愧是草莽出身之人,竟這般不懂法度,不知帝位不容二人同坐之理。
秦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禮部尚書和欽天監何在?”
“臣在。”兩個精明的老臣站了出來。
“擇一個黃道吉日辦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必須大辦。”
禮部尚書飛快地算了一遍預算,覺得國庫的錢可能不夠,可他哪敢說啊,現在只恨不得馬上表現,以表忠心,於是恭敬地拱手應下:“臣接旨。”
文官之首的老丞相是個成了精的狐狸,忽然站出來請旨:“皇上容稟,梁榮等叛臣私自捲走了傳國玉璽,其罪當誅,五馬分屍也不足惜,微臣願爲皇上捉拿逆臣。”
秦越淡淡一笑:“不勞老丞相費心,且看看這兩個人可是他們?”
站在臺階上的王勁將手裏的黑布袋往前一扔,咚的兩聲,兩個腦袋咕嚕嚕地滾了出來。
老丞相差點兩眼一翻嚇暈過去,他強行穩住雙腳,保持恭謹:“皇上英明,正是這二人。”
他不再說話,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心底默默嘆口氣。
一朝天子一朝臣,看來他這個老丞相會被新人替下來了。
秦越點了戶部尚書的名字,詢問了一遍國庫情況,而後點吏部尚書,將他兩月後配合禮部開展新一輪科舉。
在衆侯爵的屏息裏,這位聲音淡漠、不近人情的草莽新帝終於點到了他們。
“鎮國公何在?”
鎮國公站出去,俯身拱手,姿態不卑不亢:“老臣在。”
那冷冽的嗓音便挑起了一抹譏誚:“令子一年前南下剿匪,觸怒了朕和皇后,朕心不喜,便降你至武順伯,如何?”
當下,偌大的金鑾殿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人人的眼珠子彷彿黏在了地板上,大氣也不敢出。
這還是這位新帝首次流露不滿的情緒,明明針對的不是他們,他們卻同時感覺到氣勢加身,又彷彿被一條陰冷的蛇纏上,打心底裏生出一股憋悶、想吐的眩暈來。
鎮國公更是頭昏腦漲,站也站不穩,顫抖地跪下去:“臣……領旨謝恩。”
他們聽見下一個倒黴鬼的名字:“承恩侯何在?”
承恩侯登時如遭雷劈,這一瞬把自己從小到大所有事情想了一遍,不知道自己哪裏和這位新帝有交集,讓自己入了他的眼。
“微臣在。”他把腰彎了再彎,恨不得把頭埋到肚子裏。
這位新帝罰起人來毫無緣由,只是譏諷地道:“聽聞承恩侯爲人丈夫,不敬正妻,爲人父親,不惜子女,爲人臣子,不忠不義,如此說來,就是最末的爵位你都不能當了,那便削去爵位,降爲從六品飛騎尉吧。”
他每說一個字,承恩侯就顫抖一下,直到最後一個字落下,他徹底跌倒在地上,上移的視線中,映入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芙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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