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重生暴君的和親公主(10)
唐挽看了他一眼,微冷的目光掃過他身後的假山:“方纔是誰在說話?”
剛纔還聊得起勁的幾個侍衛大氣都不敢出,全盼着薛五攔住七公主。
但“薛五”沒幫他們,一板一眼地回道:“回殿下的話,是張柱、柳恆、李平英三人。”
假山後的三人眼睛一黑差點厥過去,薛五這小子,平時沉默寡言得很,也不和他們說話,竟然私底下把他們名字記得清清楚楚!
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常嬤嬤揪了出來。
“七公主饒命!”他們撲倒在地,紛紛磕頭。
唐挽雙手交疊放在腹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被常嬤嬤劈頭蓋臉地痛罵,眼裏不帶一絲不忍。
等常嬤嬤將人訓斥得宛如落水狗,她才擡了擡手:“好了嬤嬤,警醒他們就夠了。”
他們正要千恩萬謝,卻聽她繼續道:“正巧皇兄要指一批新的侍衛給本宮,就將這三人轉去別處吧,聽聞地牢那邊缺人,讓他們去地牢當差吧。”
他們這下不是眼前一黑了,而是渾身發抖,用力磕頭求饒,砰砰砰地邊磕邊求饒。
都說七公主最心軟了,對下人也寬容,怎麼會這種?
常嬤嬤毫不客氣地呵斥他們一聲,指使太監把他們拖走。
他們可不知道,唐挽和常嬤嬤一向是配合默契,常嬤嬤負責狠心,唐挽負責心軟,但真得罪了她也會被輕飄飄地發落掉,常嬤嬤對這樣的公主很是欣慰。
處理了瑣事,唐挽坐上轎輦,領着常嬤嬤和菱玉以及秦淵,一同去御書房。
到了御書房外,正巧碰見幾個御史從裏面走出。
御史給她見禮,唐挽笑着點了點頭。
等大太監通報過了,唐挽轉身拿過菱玉提着的檀木食盒,提起裙襬走了進去,其餘人留在外面。
御書房裏很是安靜,只有臨越帝翻閱奏摺的聲音。
擡眼一看,就能看見明黃色安桌後坐着的威嚴男人。
臨越帝有着一副好相貌,成爲開國皇帝之後常年身着龍袍,更添威嚴和肅穆,令人不敢直視,而面對子女或親近的大臣時,他則是帶着微笑,眼神柔和,很難想象他心中藏着多少毒計。
唐挽邁進御書房的這一刻,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戰慄,面上揚起平日裏親暱的笑容,一如既往端莊地行了個禮,迫不及待地提着食盒去到案桌前,和他說起話來。
臨越帝滿眼慈愛,喝了一口她帶來的補湯,放下碗,看向她的眼神裏浮現幾分心疼:“朕聽太子稟報過了,事情也調查清楚了,是途中馬蹄踩到了一塊尖銳的石頭,被刺穿了,故而纔會突然失控,讓你受驚了。”
他覺得這完全是一件小事,不過一匹瘋馬,他征戰沙場多年,就沒放在眼裏過,所以要是女兒來哭訴,他哄兩句給點賞賜就好了。
唐挽低了低眸,“原來如此,兒臣還以爲有人故意動了手腳,意圖刺殺兒臣呢。”
臨越帝聞言,哈哈一笑:“並無此事,不必驚慌。”唐挽:“可兒臣還是很害怕,當時帶着的侍衛都被瘋馬撞傷,要不是有個頂用的,恐怕兒臣就不能全須全尾地回宮了。”
臨越帝讓大太監把安撫的賞賜帶過來,有她的,也有賞給秦淵的。
唐挽順勢提起給秦淵加品級,臨越帝挑了挑眉:“確定好了?給他提品級的話,可就要調他去藍翎衛裏了。”
有品級的侍衛可就不是簡單的供後宮的人差遣的了,而是作爲宮廷侍衛負責皇帝和皇宮的安全。
唐挽癟了癟嘴,“父皇,他身手雖好,人卻不夠活絡,呆板得很,沒什麼意思,兒臣尋思着他畢竟救了兒臣一命,那正好將他調去藍翎衛當從六品侍衛比較好……而且太子皇兄說了要給兒臣一批新侍衛。”
提到太子,臨越帝的眼神犀利了些,語調也放慢,“哦?”他轉了轉手中的佛珠,慢條斯理地道:“太子也覺得這些侍衛不入流嗎?也是,宮中喫白飯的閒人還是太多了,既然薛五有本事,便將他調去東宮,去太子的羽翎衛吧,你覺得如何?”
唐挽心頭一跳,面上卻不顯,遲疑道:“正六品的品級侍衛,算是越級了……”
臨越帝一笑:“他救了你,大功一件,就這麼定了。”
唐挽知道臨越帝此刻一定是頭腦風暴起來了,但她已經達成自己的目的,再撒了一會兒嬌,在臨越帝心不在焉時告退。
她擡步邁出御書房高高的門檻,微斂的眉眼裏浮現深意。
太子的羽翎衛嗎,和她想象中有所偏差,不過更加有機可乘了。
她看了低眉順眼的秦淵一眼,溫聲道:“往後你不在本宮身邊伺候了,李公公會帶你去別處。”
秦淵壓了壓脣角,礙於人設,他恭敬地跪地行禮,恭送她離開。
餘光裏再也看不見她的裙角,秦淵心裏不捨地嘆了口氣。
他大概猜得到她做了什麼,應該是幫他提了品級,讓他在皇宮裏行走更方便……其實他即便在公主宮殿做守衛也可以在夜裏探查皇宮,畢竟他不是臨越人,不守臨越的律法。
御書房裏宣他進去,他整理好思緒,邁步走進去行禮。
這不是他重生後第一次見臨越帝,卻是他第一次直面他。
他懷疑的人選有很多,後宮針對唐挽的八公主、榮貴妃……太子、還有臨越帝,因爲那個姓凌的嬤嬤就是他指給挽挽的人。
他每晚都有探查,有次差點被多疑的臨越帝察覺到。
皇帝都非常多疑且謹慎,短短半個月,秦淵暫時還沒從臨越帝身上獲得有用的線索,更不知道臨越帝將凌嬤嬤放在了何處,整個宮裏都沒有她的蹤跡。
“薛五。”臨越帝手中翻閱着厚厚的藍皮本,“聽聞你家中老母身患眼疾,你入選進宮當差後,將俸祿帶進地下賭場揮霍一空,這兩年都沒給你母親留過一個子?”
“薛五”冷汗直下,心裏卻覺得好笑。
他也是當過皇帝的,明白臨越帝話裏的施壓和暗示,他的話意味着薛五的所有行蹤盡在他掌控,調職關頭,要想活命就立刻表以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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