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3章 重生暴君的和親公主(24)
唐挽屏住呼吸,擡眸望向他。
秦淵有着一副極好的相貌,特別是面帶笑容時,深邃的輪廓化開,溫柔得彷彿變了一個人。
唐挽和他相視了一秒,就裝作招架不住般低了低頭。
那紅脣揚起一抹輕微的弧度,火把和夜明珠的光亮下映出她暈紅的臉頰。
被人當衆求娶,唐挽的反應很正常,沒人覺得不對勁。
他們只覺得秦淵很不對勁。
聯姻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但秦淵這是不是太入戲了點?明明只用提出這件事,卻搞得他是真心的一樣。
在場自認最熟悉秦淵的魏矣忍不住抽搐着嘴角,眼神掃過秦淵和唐挽。
明明才認識幾天,統共才見那麼兩三面……就說自己“愛慕已久”?
殷王殿下這是誇大也不打草稿嗎?
魏矣壓根沒有聯想到別的方面,只覺得秦淵真的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短短的幾個呼吸間,衆人思緒萬千,臨越帝已經舉杯笑呵呵地道:“既如此,朕有何不能答應的?”
赫連述也趁機出來提出,欣賞八公主之風華,想帶她回通威撮合她和通威的六皇子。
赫連述已有皇子妃,總歸不是他自己娶。
臨越帝也答應了,當面簽了友好邦交的文書。八公主沒什麼形象地撐着下巴,懶洋洋地喫着肉,瞧着面前君臣和樂的場面。
唐挽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着琥珀的尾巴。
它機靈地用尾巴纏住她的手,被她笑着點了點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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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後的日子彷彿按下了加速鍵,內務府和禮部迅速爲兩位公主籌備起了出嫁事宜。
關於公主抵達兩國後的公主府的位置及規格,公主所能帶的衛隊、能夠擁有的權利,已經全部有了一套章程。
各自的送嫁隊伍都安排一位親王、一個皇子再加鴻臚寺重臣,一正使二副使。
還要確定嫁妝和婚期,抵達後需要休整多久才正式開辦婚事。
加上需要配備的公主嫁妝,華麗的嫁衣,夠用一輩子的綾羅綢緞、金銀器物、銀兩首飾……供公主差使的奴婢、陪房、廚子……準備起來沒有兩個月是不行的。
不過臨越帝也是早有安排,畢竟每次都有這麼個流程,唐挽和八公主停留在皇宮不過一個半月的時間,就正式動身了。
期間她們經常一起談話,或許是境遇相同,她們幾乎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這天,唐挽離開八公主宮殿時塞給她一個小巧的錦囊,低聲叮囑道:“四下無人時再看,不能告訴任何人,事後也別與我談起此事。”
八公主雖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笑說:“這是七姐送我的錦囊妙計嗎?”
唐挽捏了捏她的臉,笑着離開了。
八公主看完錦囊裏的字條後是什麼反應,唐挽沒看見。
到了正式啓程的這一天。
唐挽對這裏沒什麼不捨的,尤其是送別時看着臨越帝賜給她的兩百個伺候的人當中梳着嬤嬤髮髻的兩個女人,就更加心無波瀾了。
和劇情裏簡直是一模一樣,只是凌嬤嬤換成了這兩個嬤嬤。
凌嬤嬤失蹤了的這件事至今還是尚藥局裏的未解之謎,臨越帝心裏急,但表面不會表現出來,該安排的藥粉和心腹還是要安排的。
唐挽捏緊了手帕,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裏,傳來一陣刺痛。
她滿臉不捨地望着臨越帝,跪下行了一禮。
臨越帝扶她起來,嘆息地看着她:“此去山高路遠,你要照顧好自己,這些人都供你使喚,朕每三年派一次欽差出使北鄴,倘若你在北鄴受了委屈,就讓欽差傳信回來,朕給你做主。”
“謝過父皇。”唐挽紅了眼眶,盈滿眼眶的淚水要落不落的,眼睫輕顫地垂落下來。
臨越帝對八公主也說了這番話,八公主抹着眼淚,難得不見跋扈,只剩乖巧。
浩浩蕩蕩的儀仗還有另一側的使臣隊伍,排出去一眼望不到頭。
唐挽一路離開皇宮,由常嬤嬤和宮女攙扶着上了紫金華蓋馬車。
京城的城牆上,站着被關在家裏許多天的祁陽靖。
他赤紅着雙眼眼睜睜地看着儀仗隊遠去,用力攥緊拳頭。
他從秋狩開始就一直被關着,今天是好不容易跑出來,結果……還是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
他看了許久,直到再也看不見爲止。
兩支儀仗隊走出了京城,順着往外鋪沿的十里紅妝,分成了兩路。
騎在馬上的邑王張望了一眼已經離得很遠的秦淵,冷哼了一聲。那一箭之仇他還沒報呢。
官道上,衛隊們開着路,因此暢通無阻。
華蓋馬車在長長的隊伍的正中間,裏面只有唐挽和貼身伺候的常嬤嬤。
內部很寬敞,鋪着厚厚的軟墊,連矮桌都包着邊角,官道上道路平緩,馬車幾乎不見搖晃。
唐挽還頂着一頭繁瑣的髮髻,懶洋洋地靠着軟榻,摸着腿上的小狐狸。
它現在快四個月大了,長大了一圈,身上長肉很快,但還是喜歡趴在唐挽腿上。
車外馬蹄聲陣陣,有一道聲音在靠近。琥珀揚起腦袋聳了聳鼻子,嚶了一聲就把頭埋在主人懷裏。
唐挽挑了挑眉,還沒說什麼呢,馬車小窗就從外面被敲了兩下。
秦淵的聲音傳來:“公主,我就在旁邊,若有什麼不適,千萬要告訴我。”他還讓宮女送了新鮮的瓜果、精緻的糕點進來。
只要秦淵講話,琥珀就嚶嚶叫,一個勁地往她的懷裏鑽。
唐挽揉了揉琥珀的耳朵,看着它溼漉漉的眼睛,失笑道:“你還記得是他抓了你啊?這麼怕他。”
秦淵在馬蹄和車輪聲中精準地捕捉到她的聲音,柔聲笑道:“或許它只是想討公主的垂憐?就像我一樣。”
唐挽手指一抖,抿着脣隔着遮掩着的車簾子瞪他一眼。
因爲車內有別人在,他又說這種話,她難免有些紅了臉。
而常嬤嬤已經完全震驚住了,表情僵硬着。
之前在宴會上見到殷王的時候,他似乎不是這麼輕浮的吧?所以殷王私下這般……輕浮又油嘴滑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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