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刺殺
泠芷換了一身輕便優雅的白衣，坐在了皇帝下首，而在皇帝另一邊，則是太子景嬴。
一左一右，足見皇帝對這一對兒女多寵愛，尤其是對七公主泠芷，更是超出了公主的限度。
景泠玉與後面比較得臉的幾個妃嬪坐在女眷席上，表情扭曲了一瞬，很快又遮掩了下去。
在她看來，泠芷靠着譁衆取寵博取皇帝的父愛，令她不齒。
她纔不會像泠芷這樣攀附男人，她要靠自己爭取想要的東西！
景泠玉悄悄看了一眼身後樹林暗處，有些激動地笑了笑。
【下藥、污衊、行刺，她就是這麼靠自己的？】
泠芷眼角諷刺地挑了挑。
很快，幾個武士走上臨時圍起的小臺中央，鬥獸開始。
鑼鼓喧天，氣氛漸漸濃烈時，有小太監上前給皇上添酒。
泠芷見景康舉起酒杯正要飲下去，擡手製止了他。
“父皇，您近日在用藥，該好好保養龍體，怎麼能飲酒呢？”
不等景康反應，泠芷先一步舉杯將酒喝了下去。
“以防父皇偷喝，兒臣先幫您解決了這酒。”泠芷得逞一笑。
說完，她又端起公主的驕縱架子，瞥了眼身後添酒的小太監。
“沒人吩咐你添酒，就擅自上來，規矩是誰教的！”
太監慌張地跪下，眼神不穩：“公主饒命，奴才這就下去。”
這樣說着，他卻伸手要去拿泠芷眼前已經空了的酒杯。
卻被瞬間踢翻到一側。
沈錚沉着臉，拿起那隻酒杯，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臉色陡然變化。
他震驚地看向泠芷，緊皺的眉頭透露些被壓制的擔心。
這杯酒，有問題
哪知，泠芷不慌不忙地迎向他的眼裏卻清澈無比。
“沈總管，這奴才您得下去再管教呀，可別擾了本公主和父皇的興致。”
說話間，泠芷不動聲色地朝他搖了搖頭示意。
沈錚看着她的眼神更爲複雜。
她知道
明明知道酒有問題，還不讓他聲張，是顧全大局嗎？
幾乎不用考慮，沈錚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泠芷再艱難，也是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怎麼可能忍氣吞聲任由別人陷害？
“公主.....”沈錚沒有走，他緊盯着泠芷，聲音帶着些焦急。
這是沈錚第一次在公開場面上情緒外露。
“本公主知曉，這奴才本不是沈總管直轄的手下，這管教之事交給沈總管確是大材小用了。”
“沈總管權當幫本公主一個忙，下去給這奴才親自教教規矩罷。”
泠芷擺擺手，轉身背對了沈錚。
沈錚見她背影穩靜，便暫且放下了心，命人將那小太監帶走。
首座周圍終於安靜了下來，沈錚正欲轉身察看泠芷的狀況，突然聽到熟悉的暗號聲。
輕冷的鷹啼聲，是沈錚和他的屬下們的暗號。
幾組有規律的啼聲組合起來，傳出想要表達的信息。
‘刺殺皇帝，今晚。’
沈錚訓練下的暗衛做事效率極高，不到半天時間就查明信息，已經是很快了。
可即便如此，也還是晚了一步。
幾乎在信號傳達完畢的同時，不遠處傳來尖厲的射擊聲。
一支利劍破空而來，直直朝着上首中間的位置射去。
“父皇！”
“護駕！”
變故來得太快，衆人還未反應過來，只有泠芷和沈錚同時出聲了。
沈錚本只是做盡職之態，對於皇帝的生死並沒有從內心裏擔心。
但當他看到泠芷飛速起身朝皇帝撲過去時，眼底的沉墨劇烈地起了波瀾。
他隨手拿起一隻酒盞，利落出手，精準地將那支半空中的箭打落。
衆人鬆了口氣，除了被泠芷護住擋住視線的皇帝，只有一旁的太子將一切盡收眼底。
他穩住心神的同時，帶着打量的目光看向沈錚。
沈總管的身手，平日不顯，可剛剛一個動作，便能精準地制止飛射的箭。
這等功夫，絕不像一個簡單的得勢太監能有的。
景嬴心思細膩，正思索着，不期然對上了沈錚黑沉的眼光，心裏的懷疑更重。
沈錚注意到景嬴的目光，卻沒有太在意。
相反，他很快便看到了正在隱隱發抖的泠芷，心裏閃過慌亂。
此時，隨行的御林軍已經將皇帝護住退向帳內，熙熙攘攘的大臣也帶着妻女紛紛退開。
而泠芷卻像無力似的趴在桌上，毫無規律地抖着。
“公主？”沈錚直覺是酒的問題，蹲下打算察看。
“沈哥哥，”泠芷反握住他的手腕，語音細小，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着。
“沈哥哥，賀世子今晚沒來。”
泠芷渾身輕微痙攣，聲音也虛浮着。
“嗯。”沈錚沒有順着泠芷的目光看去，始終盯着她。
“什麼藥？”沈錚啞着聲問。
“無妨，我也是喝下去才知道酒有問題，看情況要不了命。”泠芷冒着冷汗。
沈錚面色難辨：“回去看太醫。”
“別，”泠芷制止沈錚拉她的手，面上帶着些焦急：“先去找賀子云，他會傷害父皇的。”
“景泠芷！”沈錚皺着眉，壓抑的聲音裏帶着難言的情緒。
“你那父皇，比你的命還重要？”
泠芷帶着急色：“我不會有事的！你快去啊！”
沈錚沉默，各種情緒充斥心間，胸膛沉沉起伏着。
他恨死了狗皇帝，如今景康的親女兒求他幫忙救她的父皇，他不應該救的。
但看着泠芷明明虛弱卻仍含着淚倔強的眼神，他不知怎麼只想順着她。
“呆在這。”
他冷着聲，暗中打了手勢，留下暗衛在這看着，便去追不知蹤影的賀子云了。
【主人，你怎麼樣啊？爲什麼不回去休息啊！？】小二擔心地問。
【還不能走。】泠芷垂着腦袋。
那杯酒是景泠玉讓人端上來的，裏面有斷命草。
比名字更可怕的是，這毒草生喫會立刻喪命。
但若只是將毒汁混在酒水裏服下，卻是慢性毒藥的效果。
也是因爲小二檢測到酒裏的毒不會短期內令人喪命，泠芷才放心喝下的。
只要在毒性徹底爆發前攻略成功就可以，是以，泠芷纔要留下來。
【賀家已經動手，就不會輕易放棄，他們一定還有後手。】
泠芷虛弱地擡眼，看了眼起身朝她走來的景嬴。
景嬴對這個七皇妹有所改觀，也知道關心她了。
“泠芷皇妹，你受驚了？”
泠芷含着淚朝他笑：“皇兄，泠芷沒事。”
同時，泠芷向小二傳達命令【把我身上的痛感減輕一半。】
景嬴被泠芷虛弱又堅強的樣子打動，心裏對這個多年不曾關心的皇妹更覺愧疚。
“這裏不安全，孤帶你回帳子。”
說着，景嬴上前扶起泠芷。
剛彎下腰，他就看到泠芷本就虛弱的臉瞬間慘白一片。
泠芷眸裏帶着驚恐，聲音焦急：“皇兄快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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