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
黎山老母爲蘇寧解完困惑後，便離開青城山。偌大的洞府中，只剩蘇寧盤腿而坐，白蛇一族的祕法在識海中流動，身上血液的每一處都在緩緩帶動着靈氣。
而這樣盤腿而坐便是千年而過。
等蘇寧再次睜眼時，身子已經是青年之姿，銀白長髮散亂繞在自己的腳踝處，瑩綠色的仙草隨着自己身子的生長也變成長袍，蘇寧細長的鳳眸盯着湖水之中自己，千年的時光而過，現在看着白素貞的身子，突然忘了自己原來是什麼樣子。
不過系統空間裏的時間倒是記得清楚，主神沒有相貌之分，原來的自己早死了，什麼樣的相貌也應該不用記住，等着再次回去時，魂體自然迴歸到以往。
而此時池水中含苞的白蓮在他睜眼那刻也盛放開來，緩慢而又聖潔，微微顫抖的花瓣如蝴蝶的羽翼，隨着白蓮的綻放，幽幽的暗香也傳入鼻子中，令人靈臺清明。
白蓮盛開，蓮花之中託放出一顆潔白澄透的蓮子，蓮子內部靈氣涌動。其間最大的白蓮盛放之後，託放的蓮子直接朝着蘇寧的嘴邊奔去，離開蓮子的白蓮迅速的枯萎下去，蘇寧把那顆集齊白蓮靈氣的蓮子吞下，身上的靈氣瞬間暴動，蘇寧踏入湖水之中，用着冰涼的池水舒緩着靈氣，奔騰洶涌的靈氣被引導進入身體的每一寸。
纔不過一時，外面轟隆轟隆的雷聲響起，精怪的叫聲也響起。
“天雷！天雷！快逃！”
細長的紫色天雷從上空只劈蘇寧的洞府，洞府曾有靈族的守護，所以剛開始的天雷被擋住，妖族渡劫一共有着九道天雷，洞府爲蘇寧擋住三道後，便轟然倒下，只剩一池澄清碧水。
蘇寧化成人形加上功法純正，天雷自然放輕許多，不是以往妖族渡劫般的粗壯。其餘六道天雷劈到蘇寧的身上，蘇寧本來便有仙草和白蓮的庇護，加上心境澄明沒有心魔入侵，六道天雷在一刻鐘後便渡過，身上的傷口也被池水中的靈氣舒緩。
再次出來時，蘇寧用着法術重塑洞府。
“大人在上，請受小妖們一拜。”青城山剛剛躲起來的小妖現在紛紛出來，朝着蘇寧跪拜。
“現在世道是什麼時候？”蘇寧在洞府之中待了很久，世事多於變遷不知。
朝前的虎妖道：“據外面的道人所說，現乃是西晉。大人爲何關心此事？”
蘇寧掐指算了一下距離北宋還是幾百年的時間，那位羅漢應該也下凡渡劫，一共兩世劫難，第一世當了牧童救了他，第二世則爲許仙。
“你們招呼其他精怪來此，天雷降後便有甘霖。”天上的黑雲越來越聚集，蘇寧揮着袍袖先以靈力聚集住欲下的甘霖。
虎妖連忙招呼着其他精怪去通知其他魑魅魍魎，待到一羣集合時，洞府前已經黑壓壓一片，甘霖突降，靈氣氤氳着一方土地，妖怪本身修煉便艱難許多，天道和神佛都會給予壓制，渡過天劫後的甘霖更是難得嚐到。
天上甘霖降完後，衆妖怪都盤腿坐下，運行體內的靈氣。
蘇寧則是朝着青城山外面飛去，離開青城山外後，蘇寧才感受到外面世道之亂，五胡亂華，百鬼夜行，妖魔當道，青城山因有大妖之力的庇佑，纔沒有受到邪魔的入侵。
外面靈氣匱乏，蘇寧稍微待了一小會後，便重回青城山。青城山山腰之中居然還有一座小小的道觀，煙霧裊繞的焚香。
道觀之外有着數位道人拿着掃帚清理門前的落葉，道觀取材自然，不假雕飾，與山林巖泉融爲一體，清幽雅緻非凡，蘇寧隱去氣息和身形進入道觀之中，觀中祀奉道教始祖李老君，牆面上是《道德經》五千言木刻。
“你是誰啊？”小小軟軟的奶音在旁邊響起。
蘇寧側頭一望，一個五六歲瘦弱的小娃娃身穿道袍，頭扎丸子，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
好靈動可的孩子，居然還能看見自己。
“你的頭髮怎麼是白色的啊？姐姐你好好看。”小娃娃歪着頭甜笑起來。
“小師弟，你在和誰說話啊？”一位少年拿着掃帚走了進來，“我們這道觀裏哪有女的。”
“大師兄~”小娃娃轉頭看着少年，伸手一指：“是這個姐姐啊。”
少年望向小娃娃指的方向，伸手敲了一下小娃娃的腦袋，“小師弟騙人也要看看好嗎？這裏哪有人！快去後院掃地，等會師傅們要放飯了，今天可是有饅頭和白菜呢。”
小娃娃委屈的捂住腦袋，轉頭而望。“咦姐姐呢？”小娃娃拿着少年的掃帚委委屈屈的走去後院，剛纔明明是看到一位白髮姐姐了嘛，他纔沒有騙人呢。
蘇寧藏在樹上，笑看着小娃娃委屈的小臉。
“過來！”蘇寧小聲的喊着小娃娃。
小娃娃看着坐在樹上招呼自己的蘇寧，左顧右盼了一會，拿着掃帚歡快的走到樹下，仰頭脆生生的問道：“姐姐，你怎麼突然從裏面出來了啊！”
蘇寧從樹上跳了下來，指着自己說：“我可不是姐姐，叫我哥哥。”
小娃娃疑惑了一會，張大了嘴指着蘇寧道：“哥哥你好漂亮啊。”
蘇寧鳳眸眯起，嘴角輕輕笑了，“你居然能看到我，我可是妖怪啊，你不怕我？”
“妖怪？”小娃娃咽咽口水，“會喫人嗎？”
“人應該不好喫。”
“那是好妖怪，阿誠不怕。”
“不喫人是好妖怪？”
小娃娃鄭重的點點頭，“嗯，我能看見很多很多妖怪的，現在哥哥旁邊的樹是伯伯呢，但是師傅說，世間有好妖怪也有壞妖怪，有好人也有壞人。所以阿誠不怕好妖怪。”
“你師傅倒是個有趣的人，而你也很有意思。”蘇寧伸手摟起小娃娃翻身上樹，他冰涼涼的手放在小娃娃的胸口處，半響後驚異的看着小娃娃，“你居然···”還沒等蘇寧說完，天上突然響起一陣驚雷。
“要下雨了，哥哥快放我下去，我要趕緊下去收衣服了。”小娃娃的手捏緊了蘇寧的袖口。
蘇寧擡眼看着天空的驚雷，原來天道並不允許他說出。
“你叫阿誠？”
“嗯，師父說我要誠心明德，所以取名阿誠。”
“誠心明德，這個詞倒是適合你，怪不得你能看見妖。”
阿誠突然附耳神祕兮兮道：“其實我還沒跟師傅說，我還能看見鬼呢。”
“爲什麼不跟師傅說？”
“不想師傅擔心啊。”小娃娃板起臉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蘇寧伸手搭在小娃娃的脈搏處，鬼氣入侵三魂七魄薄弱，的虧你是不同之人，擁有澄明心境才活到現在。蘇寧從袋中拿出一粒白蓮子，扯了自己一根頭髮穿上去。
“今日見你我有緣，這個送給你。”蘇寧把白蓮子掛在阿誠的脖子。
“我不能隨便收別人東西的，師傅說過的。”
“這是哥哥送你的，話說我們之間也有關係，你跟你師傅說，他會讓你戴的。”蘇寧把小娃娃抱下樹，轉而消失不見。
阿誠摸着脖子上冰涼涼的蓮子，目露疑惑。若是在他師傅眼中，卻能看出原本跟在阿誠身邊的黑色霧氣消失乾淨。
蘇寧重回洞府之中，卻看到他師傅黎山老母站在山洞之前，原本貌美年輕的女子現在卻是一副老婦人的模樣。
“師傅。”蘇寧跪在地上磕了個頭。
“先起來吧，今日想來你也遇見阿誠了。”
“是，那孩子。”
“不必說，這是天道因果而來。”
“是。”
“你贈他蓮子，的確能保他平安。只是沒想到當年因你命數有變，所以我未來得及去往柴桑，導致他的命格改變，不得守護青城山，反而成了柴桑族人的劫，我會讓人送他去往柴桑。另一位也出現天劫，陸壓原本是離火之精。飛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卻沒想到也沾染到凡塵。”黎山老母微微嘆了口氣，“算了，這一切都是因果。阿誠離開青城山後，這因由你而生，青城觀便由你守護。”
“弟子明白。”蘇寧微微點頭，在這樣的世界中，一點細微的改變，都將出現因果結緣。
黎山老母又看了看蘇寧，問道：“天雷下的時候，可以渡劫成仙，爲何又繼續以妖爲生。”
蘇寧笑了笑，“師傅不是說仙界沒意思嗎？還是青城山快活。”
“既然如此，你有自己的道，我也不勉強。”黎山老母點頭沒有讓蘇寧放出靈氣成仙。
蘇寧和黎山老母說着話，心裏暗問着系統。“小五，阿誠的命格是怎麼回事？”
“無法告知。”
“那你能知道什麼？我師傅怎麼變成老嫗的？”
“秦時始皇帝遊此遇黎山仙子，驚其豔，欲侮之！因受老母施法以懲，乃罷。自此之後化爲老嫗，人遂以老母稱之。”
“······”
“關鍵的東西，你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的風流雜談你到知道不少。”
“契約者無事，小五關閉。”依然是冰冷的電子音，毫無感情也不懂他的諷刺，但是這種卻讓蘇寧有些安心，空間裏的系統太過智能，隨時都能聯繫主神。而這種單純的程序論，倒沒有那麼複雜。
蘇寧告別黎山老母后，讓虎妖招呼所有的精怪過來，叮囑了一番，讓他們好好修煉別惹禍端，尤其不能入了邪道。
精怪們平時都是在青城山待了數百千年，心思單純的很，聽着蘇寧的告誡，連忙點頭以心魔應誓。
“從此，我便去青城觀落戶，觀中多念道經，你們常去對於修煉也有益處，只是不能嚇人傷人，因果之事皆不能沾染。”
“請大人放心，我們明白。”
蘇寧把一池碧水收入幻化空間之中，便飛身朝着道觀而去。
道觀主已經聽從黎山老母的話，已經騰出幽靜的一間房讓蘇寧住下，蘇寧把池水安置在自己的小院中，院子裏多是青翠的樹木和藤蔓，也適合蛇妖的住所。
“哥哥，沒想到師傅居然讓你住在這裏耶！”阿誠奔着小短腿跑向蘇寧。
“不過才過了一小會，這樣想我？”
“明明是過了三個月啊，哪有一小會。”阿誠鼓起肥嘟嘟的腮幫子，自從蘇寧給了他蓮子之後，鬼氣不得入侵，臉蛋也圓潤起來。他拿出脖子上的蓮子喜滋滋道：“謝謝哥哥給我的蓮子呢，阿誠都不做噩夢了，師傅也說蓮子對阿誠好，哥哥也對阿誠好。”
蘇寧笑的摸摸阿誠的腦袋，其實你原本不應出世，可現在卻因我成了劫難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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