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0
“許公子是有什麼煩心事嗎？”蘇寧在藥館切着藥材，看許仙又是一臉神遊的樣子，心知肚明的問了一句。
許仙晃過神來，勉強笑了笑，拿着油紙包着藥道：“沒事。”
“許公子對我有恩，所以許公子若是有心願，我必然會盡全力幫你完成。”
這是蘇寧第二次對許仙這樣說，許仙看着蘇寧許久，第一次蘇寧這樣說時，他的姐夫的腿的確治好了，也許是抱着一絲僥倖，許仙緩緩道：“我姐夫的傷是錢覃所害，而且許家的名聲也被他污衊。錢覃有權有勢，我根本沒法澄清姐夫的冤屈。現在憋着一肚子氣，而發泄不出。唉算了···根本沒人能幫我。”
“我對錢覃也是略有耳聞，他有權有勢的確很難對付，但我以往遊歷時得到一件寶物，應該能幫助許公子完成心願，只是這件東西看起來滲人的很，不知道許公子能否接受。”
“你與我細細說說看。”
蘇寧看着魚兒上鉤，脣邊的笑意更甚。在這個世界中，因果天道的確是個很有意思的東西，他已經問過小五，只要這件事的本源是許仙所求，那許仙則是因果的主要承擔者，他蘇寧不過是個中間人，所牽扯的因果天道他也能承受。
“那件寶物在我府中，等醫館關門後，我親自帶許公子去。”
許仙此時雙眼放光，他拉着蘇寧的手激動道：“若是賢弟真能幫我了此心結，愚兄必當好好答謝你。”
蘇寧微微一笑，不露痕跡的縮回手。“許公子對我有恩，這點小事報答實在不足掛齒。”
火燒雲通亮的染紅整片天空，許仙難掩笑意的合上醫館的大門，快步的跟着蘇寧前往白府。白府在西湖邊，紅漆大門，銅鈴掛手，週週一片的綠柳遮掩着白牆灰瓦，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纔有的規格。
蘇寧擡手敲着銅鈴，清脆的聲音驚動着裏面。
許仙在蘇寧敲門時，左顧右盼的打量着周圍，眼中露出豔羨。他搓着雙手諾諾道：“素貞，你的住所真是了不得啊。”
正當許仙一臉羨慕時，門被打開了。小青粉黛未施，提着綠裙，笑意晏晏的從裏面走了出來，看着蘇寧和許仙笑道：“哥哥回來了啊，我都準備好了。”
“許公子請進吧。”蘇寧伸手讓許仙先進去。
白府裏面更是偌大的庭院，細長的鵝卵石道通向幽處，周旁種着一排排綠樹，蔭綠的樹冠擠在一起都快遮住四方的天空，這也讓庭院幽暗不明，帶着潮溼的氣息。
許仙聳聳鼻子，潮溼的空氣裏應該是帶着腐爛的花朵，隱隱約約中有着腥臭味。
蘇寧見到許仙的動作，對着小青斥責道：“我才離家幾天，怎麼不讓人好好清理一番。路上都是水淋淋的。”
小青吐吐舌頭，眼神亂飄的撒嬌拉着蘇寧的衣袖晃道：“哥哥不要怪我啦，我以後絕對不會了。”
許仙被小青這樣俏皮可的小動作逗笑，幫着小青勸解着蘇寧。
待他們走到正廳，蘇寧讓小青去取那件寶物，自己則是點亮屋子裏的油燈，跟許仙解釋這家乃是他們租來的，他也曾走南闖北多年，所以積攢了一些積蓄。
小青走來時，手上端着一件被布遮擋住的物品，蘇寧揮手讓小青先下去，他才伸手拿開布，一件小小的嬰孩雕像出現在大廳中。
“這是什麼？”
蘇寧神祕的笑了笑，“這是我從異人手裏得到的雕像，裏面可是住了個小鬼。”說完一揮手，嬰孩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一隻小鬼從雕像中脫離出來，黑通通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許仙。
“啊！”刺耳的尖叫聲從許仙口中而出，嘩啦！桌上的杯子也被打碎在地，他人被嚇得連人帶椅倒在了地上。“這是···鬼！！！”許仙此時說話的聲音也顫抖起來，他雙手划着地想要逃出去。
“許公子不要驚慌，它不傷人。”蘇寧連忙拉起許仙，重新把他按在椅子上。
“什麼不傷人···這是···這是鬼啊···”許仙汗洽股慄還是想要逃，說話也不利索起來。
“你先回去。”蘇寧對着小鬼說話，小鬼乖乖的重新鑽進雕像中。
許仙見小鬼不見了，無力抖動的雙手才暫緩下來。
蘇寧看着許仙這幅樣子，按住心中的不耐，伸手爲許仙輸入一股氣力。隨又慢慢解釋了一番，小鬼死後魂魄被人所養，所以只會聽從養他的人，不會傷害主人，而且也離不開雕像。如果許仙想要它做事，只要滴一滴血在雕像上，便是認主了。
一刻鐘後，許仙才接受了蘇寧的解釋，但心上還是驚疑的不敢接受這件物品。蘇寧無奈嘆氣道：“這件物品你先拿着，若是思索後不想要，再還給我。我跟你是同住許家，所以你也放心，這小鬼不會傷害你。只是想要對付錢覃只能用這種方法了。”
蘇寧一直誘導着許仙把小鬼帶回家，只因許仙一直有周身佛光相護，如果不是他自己自願墮落，蘇寧是無法毀了許仙，即使是損壞了肉身，許仙還是能轉世從而渡劫成佛。
許仙帶着小鬼雕像回家後，油燈下的雕像更顯陰森。桌邊放着一把鋒利的小刀，許仙咬咬牙想着錢覃以往的橫行霸道，想着自己姐姐這麼多天的垂淚，想着姐夫差點斷掉的雙腿。如果他不再對付錢覃，他家會被錢覃所毀，壓抑的憤怒直衝靈臺，他閉眼拿着小刀劃破手指滴血在雕像上，顫抖着聲線道：“讓錢覃受傷讓他受傷。”
幽暗的房間中，小鬼睜開了眼，對着許仙咧嘴一笑。
幾日後，許仙還在醫館拿藥時，便聽取藥的人說錢覃在玩鬧時跌斷了腿，現在只能在家休養呢。
許仙強忍住笑意腳步輕快的走進了內室，手舞足蹈的跟蘇寧說出這一消息。許仙以往憋住的氣惱一下消散開，他家從小便貧寒，許嬌容不知忍住多少白眼把他拉扯長大，而他也是受了多少欺凌才只能唯唯諾諾的過日子，那日在虞琉館救白素貞和小青只是一時頭腦發熱，如果讓他再思索一番後，那日絕對不會在做出此事。
“既然如此，許公子可以把雕像還給我了，畢竟你也怕那東西。”
還？許仙剛開始興奮的心情一下被澆滅，他纔剛剛感受自己的存在，錢覃以往帶給他的屈辱還沒讓他償還乾淨，此時嚐到了一點甜頭，他實在是不想還給蘇寧。
蘇寧見許仙驟然冷淡的臉，心中也明瞭的點頭道：“若是許公子不怕雕像，贈與你也是可以的。”
“真的嗎？”許仙連以往的推辭都沒加，直接面對着蘇寧一臉驚喜。
蘇寧看着許仙周身的佛光暗了一些，笑的越加開心。“許公子什麼願望，我們都會替你滿足。”
“好好好，畢竟當時也是爲了救你們，我家纔出了這樣的事。”許仙在興奮中，無意說出一直存在心中的想法。等他注意到自己說出這句話，只能尷尬的看着蘇寧解釋。
“許公子不用解釋，這件事是因我們而起，所以幫你也是應該的。”
許仙鬆了一口氣，繼續跟蘇寧說幾句玩笑話。整個人通身的氣質也從溫雅弱氣變得陽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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