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8
賀瑾烈回書房後,許之煥在選取目前應做之事,而他則是思慮不安,蘇寧爲他做的太好,卷書上的計劃居然寫到十年之後,爲何要詳細如此。
賀瑾烈想起當初和蘇寧約定好的一句,“待將軍事成後,能放我和蘇白離開皇城。”當時自己毫不猶豫的肯定回答,可現在居然有些後悔,那樣清冷之人露出驕傲的模樣會是那麼耀眼,彷彿是山城圍獵時遇見的小火狐,有着張揚的模樣和資本。
“陛下?陛下?”許之煥再三喊了幾聲,才讓賀瑾烈晃過神。許之煥把寫好的計劃遞給賀瑾烈,賀瑾烈定定神拿過宣紙,既然宮裏殘剩的都是醃贊事,讓他去處理。那人如此風采只適合在戰場朝堂的光明處,才能朗朗清風。這也算是他對蘇寧的感激,並無其他心思。
賀瑾烈設宴在和風殿,位處梨花苑之旁。描金宮燈照着大殿晃晃白晝,嬌柔宮女手持流蘇燈籠帶着文臣武官進殿。首位是皇帝所坐的龍椅,之後兩邊是方桌和雕花矮椅,左邊文臣右邊武官。待大家都進入殿中,外面的侍從也開始喊着:“皇上駕到。帝師駕到。”
文臣武官連忙站起身下拜,直到賀瑾烈淡淡一句:“平身。”他們才擡首往上看。
蘇寧坐於輪椅上,在皇帝的右手側,位置僅僅有些許的降低。
賀瑾烈看過衆人,黑眸中透露的帝王姿態,讓百官都正襟危坐。“今日設宮宴,爲賀齊國興起,更爲朕能贏得帝師相助,現天下安穩,還需衆卿鼎力相助。”
百官齊齊喝到:“吾等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開宴。”賀瑾烈廢話不多說,揮手讓侍從開始倒酒奉菜。軟柔的宮女們端着一盤盤佳餚進入殿中,爲每個位子上佈置菜色。
酒過三巡後,一羣樂師舞姬進入殿中,舞姬隨着樂師悅耳的調子翩然起舞,彩袖翻飛,身段妖嬈。一時之間,衆位官員也開始放鬆下來,頻頻舉杯祝賀。
蘇寧看着古時的舞姿也露出淺淡的笑容,時而舉筷喫着菜餚,雖然菜餚精細,但還是比不過現代的味道。蘇寧只吃了幾口後,開始嘗着旁邊宮女所倒的清酒。清酒味道溫和帶着梨花香,蘇寧嘴饞了一下,不由多喝了幾杯。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但這幅身體自小是隱山長大,嘗不得幾次酒味,才喝了幾杯後,蘇寧便有些昏昏沉沉。
賀瑾烈被衆人祝賀舉杯喝酒時,眼光也注意到蘇寧臉色泛紅,氣息紊亂。他使了個眼色給旁邊的侍從道:“帝師不勝酒力,你送他退席離開。”
“是。”侍從上前扶起蘇寧,蘇寧靠在侍從肩膀上喃喃自語:“清讓?我喝了一點點,別生氣。”雖然是小小的聲音,賀瑾烈卻聽得十分清晰。清讓?是讓他晃神想的那人?賀瑾烈心中有些不舒服,看到侍從拉着蘇寧更加不爽道:“朕送先生離開,許卿你處理隨後的事。”賀瑾烈攬住蘇寧,把他放在輪椅上,推着輪椅離開宮殿。
本還在喝酒祝賀的百官見帝王離席,紛紛又跪在地上。衆人心思百轉千回,帝師居然能讓帝王推着輪椅,他們在心中重新估計起帝師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縱然是劉穆當帝時,對於天機門弟子也無這樣的禮遇。尤其是許之煥看着賀瑾烈的動作,神色變得複雜思索起來。
出了門後,賀瑾烈把狐裘披在了蘇寧身上,即使現在是八月剛始,可蘇寧身上卻是帶着冷意。蘇寧窩在狐裘中,被冷風這樣一吹,眼睛微微睜開迷茫的看着四周,擡眼上挑的看着賀瑾烈軟軟道:“清讓?”
又是這個陌生的名字在他口中吐出,賀瑾烈雖然面色黑了下來,但還是微微俯身湊近蘇寧的臉問。“怎麼了?”
蘇寧歪歪頭似乎還沒怎麼理解過來,他伸手朝着賀瑾烈的方向,波光瀲灩的大眼竟有些委屈道:“抱抱···”
賀瑾烈看了蘇寧許久,還是伸手把蘇寧抱了起來,後面侍從只敢低頭推着空椅,不敢多言。賀瑾烈把蘇寧從和風殿一直抱到了梨花苑,蘇白在房中等候已久,看到賀瑾烈和蘇寧回來後,連忙跑上前喊:“皇上,哥哥交給我好了。”
賀瑾烈看着已經窩在懷裏睡着的蘇寧,止住了蘇白的動作解釋:“你還小沒什麼力氣,帝師喝完酒後還是朕幫忙的好,你先回去休息。”
蘇白看着蘇寧猶豫半刻,還是行禮離開了房間。旁邊的侍從也識趣的放下椅子出去。
賀瑾烈把蘇寧脫去外衣放在牀榻上,點燃了香爐中的梨花香,他看着房中的暖爐,又上前看了看暖爐,裏面放置了炭火,可明明還是初秋,需要點碳了嗎?
蘇寧蜷縮在被子中,還是自說着胡話,賀瑾烈被屋內的炭火薰得有些熱,便褪去外裳,坐在一旁給蘇寧倒了一杯清茶。
他伸手扶起蘇寧,讓他臥在自己的懷裏,把茶水湊近了蘇寧的嘴畔,蘇寧喝的也急,茶水還有一些流了出來,沾溼了薄薄的裏衣。
“清讓。”蘇寧下意識的抱緊賀瑾烈,此時他面色緋紅,眼波流轉,清冷梨花般的模樣變成灼灼桃花。賀瑾烈放下茶杯把蘇寧往上抱了抱,防止他倒下去。
“清讓,只有你最好了。對我最好了。”蘇寧蹭着賀瑾烈的胸,微嘟着嘴抱怨。
賀瑾烈伸手摸着蘇寧軟綿的臉,沒想到帝師喝醉後竟然會是這樣稚氣,只是清讓是誰?在這朝堂上並無此人,難道是天機門的人?賀瑾烈心中一陣思索,還是問出口:“清讓是誰?”
蘇寧擡眼看着賀瑾烈,笑的拍拍賀瑾烈的臉笑道:“你啊,你是清讓啊。”
認錯人了嗎?賀瑾烈攬了攬蘇寧的腰,也沒注意蘇寧逾距的行爲。蘇寧隨後伸手攬住賀瑾烈的脖子,湊上去吻了一下賀瑾烈薄薄的嘴脣。
清酒的梨花香在呼吸間纏綿,賀瑾烈整個身子僵直的讓蘇寧親吻,蘇寧親完後伸出舌頭舔了舔賀瑾烈的嘴脣,頭靠在賀瑾烈的肩膀上沉重的呼吸,溼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脖子上,讓賀瑾烈更加不知所措。
“只有清讓最好了,其他人都是壞人。”蘇寧喃喃自語:“下一次如果我再見到蘇邈,一定要殺了他,一定要把他五馬分屍!”
“蘇邈?”又是一個陌生的名字讓賀瑾烈不解。
“嗯嗯,他欺負我,還斷我手腳!還對我做出那樣噁心的事!清讓你這麼聰明,一定會找到辦法對付他的。”蘇寧說到蘇邈時,語氣變得陰狠起來,沒有之前軟綿的撒嬌。
賀瑾烈一直聽着蘇寧絮絮叨叨,所謂的斷手腳只是劉穆所爲。賀瑾烈突然靈光一現,難道所謂的清讓、蘇邈只是蘇寧對他們的代稱,因爲不便喚出真名,所以才用代稱抱怨。
“清讓是我嗎?”賀瑾烈不自覺的帶着期盼又問了一句,可他沒等到回答,蘇寧已經窩在他身上睡着了。
賀瑾烈無奈一笑,把蘇寧扶到牀上,仔細的把被子鋪好。他低頭看着蘇寧面若桃花的模樣,水潤的嘴脣微微張開呼着氣,泄去了幾分防備和疏離。
賀瑾烈心中涌現出一股衝動,他低頭親上了蘇寧的臉頰,隨後抿脣急促的起身離開。等他關上門後,才粗粗的喘氣,他不應該如此,既然他選擇了這條帝王路,不應該懷情,更不應該對一個男人起了不應該的心思。
隔日,蘇寧頭疼的起了牀,蘇白叫人準備好了洗漱。蘇寧揉揉疼痛的額頭詢問着蘇白昨晚的事,得知自己昨晚喝醉還被賀瑾烈抱回來,臉色僵硬了一下,但又變成平靜。
蘇寧一早上心中都在安慰着自己這樣的糗事當沒發生,他不記得的。待賀瑾烈來梨花苑時,也沒提及昨晚的事,更讓蘇寧放下心來。這樣的事情隨風而逝好。
一切整裝後,城門外,蘇寧坐在馬車中,掀開簾子看着身後。這次去往蘭涼乃是隱祕之事,所帶只有幾千兵力,在外的藉口也是去往容城。
“啓程!”爲首的將軍賀知然命令一起,蘇寧關上簾子,馬車中的蘇白望着蘇寧問:“師兄,你是想皇上來嗎?”
“不是。”蘇寧笑的回答,他只是有些遺憾罷了,賀瑾烈作爲帝王算了,連他的小弟許之煥居然都沒有來送行。
雖然是臨時命令,趕路倉促,但是賀家軍仍然是井然有序,不忙不亂。賀知然將軍揚鞭於前,幾千騎兵浩浩蕩蕩的出了城而去。
皇城中,賀瑾烈站在梨花苑中,雙手背在身後獨自踱步。他擡頭看着日頭,蘇寧現在應該已經離城百里。
京都到蘭涼的時間共花費了三天時間,當蘇寧剛抵達蘭涼時,燕王已經帶着兵力舉旗謀反,口號誅叛臣。他們聚集了五位異姓王的軍力,從燕王封地而上,已攻陷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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