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那個被記憶審判的男人7
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四顧無言。
林滿舟攪動着咖啡杯裏的小勺子,好一會兒纔開口,“歷山已經走了三年了。”
歷山,杜歷山,他們曾經最要好的朋友,三年前死於R國人的手裏。
宋沛年靠在椅子上,聽到這話沒有任何反應,氣氛再次沉默下來。
好一會兒宋沛年纔開口,“你最近在你家紡織廠工作?”
見林滿舟點頭,宋沛年再次開口,“中居先生你知道吧,R國最大紡織廠的經理,讓我做箇中間人,約你爸見一面。”
林滿舟扔下手中的小勺子,終於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咬着牙說道,“你難道要這樣一直繼續下去嗎?你忘了歷山是怎麼死的嗎?”
“難道活人就要給死人讓路嗎?死都死了,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只是想要活得更好。”宋沛年雙手一攤,滿不在乎。
“你......”見林滿舟想要勸導他,宋沛年急忙伸手製止,“還是說點生意上的吧,D國人的印花技術,你們應該很心動,你們可以考慮和R國人合作的,反正D國現在和R國已經結爲同盟了。”
說完也不猶豫,端起咖啡,淺喝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林滿舟。
林滿舟面色鐵青,“你說的合作,是要我們將工廠讓給他們吧,我們不會同意與他們合作的。”
繼而拿起一旁的西裝,“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了。”說完就毫不猶豫地走了。
宋沛年的身子一直陷在沙發裏,出神地盯着面前的咖啡杯。
“我怎麼從他的眼裏看出來幾分悲傷?”
“我也,還有幾分孤寂。”
“樓上,你是不是還要說看出了三分不屑和三分漫不經心啊,收起你那同理心吧,你屏幕面前的人是宋沛年。”
“既要又要,選擇了當走狗,友情和親情對他也不算是什麼了。”
宋沛年一個人呆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咖啡館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他才結帳走人。
走在有着各類人種,還有些熱鬧的大街上,宋沛年時不時就會看到一些華人手裏拿着一份報紙,嘴裏還在議論着昨兒布藝交流會的事兒。
“知道嗎?孤岳雲發表新文章了,寫的就是昨天的布藝交流會。”
“孤岳雲就是那個寫《逆道人》的那個?他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主要就是罵了某些人鼓吹某些人的假友善,爲侵略者歌頌功德,極爲地無恥不要臉。”
“你看,還提了一幅字呢,‘昔具蓋世之德,今有罕見之才’。”
“那不就是‘昔具該死之德,今有漢奸之才’?”
“也是,那走狗也只敢在我們普通老百姓面前耀武揚威。”
“我以後買布也只買自家的,這孤岳雲說的對,今日給他人的一分錢,明日就是我們頭上的一顆子彈。”
宋沛年淡然自若地走在大街上,彷彿此事與他無關一樣,還在新開的飲料店裏買了一瓶可樂,快樂地喝着,享受這難得的陽光。
於是屏幕前的觀衆看到這一幕,一邊吐槽宋沛年的厚臉皮一邊拉長了進度條。
一晃眼就是宋沛年在舞廳快樂地看着舞女跳舞,舞女們在臺上唱着靡靡之音,臺下之人皆是一臉陶醉。
宋沛年一個人窩在沙發裏,享受着音樂,看着來往的年輕男女成羣結隊。
悅耳的歌聲突然被一聲極其尖銳的女子叫聲打斷,“你放開我,放開我!”
女子衣裳不整地跑到了大廳,後面還跟着幾位R國人和M國人,毫不客氣地將女子往回拽。
女子一口咬在了R國男子的手上,掙脫開之後跌跌撞撞朝着宋沛年這邊的方位跑來,一不小心被臺階絆倒在地,跌坐在臺階之上。
那位R國男子也大聲吼了一聲,看到跌坐在地的女子,想也不想就想要上前扇她的耳光。
女子看着蒲扇般的手掌朝她打來,本能般害怕地閉上了眼睛,可是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來到。
睜開眼一看是宋沛年擋在了抓住了他的手腕。宋沛年,兩人以前算是相識。
宋沛年在看到那女子的第一瞬間就想起了她,原主的鄰居茶花,自幼和她的母親生活在一起,母親生病後爲掙錢就到舞廳來賣唱。
那R國人沒有想到會有人阻擋他,不悅地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男人,用着帶有濃厚口音的漢語開口,“宋翻譯,你這是在幹什麼?”
宋沛年見他認識自己,腦海中想了想原住的記憶,也想起了面前的男人,水谷,兩人之前掙奪過翻譯這個崗位,不過宋沛年憑藉着自己的“國籍”成功擠掉了他,兩人也算是結下了一個小仇。
“水谷先生,這是我的人。”宋沛年放開了他的手,茶花也十分有眼色地躲在了宋沛年的背後。
“哦?那有怎樣?他也是這兒的花姑娘,被我看上了,就要陪我。”水谷挑釁地看着宋沛年。
被你看上了,你就要?宋沛年忍住了狠狠揍他一頓的衝動,帶着笑開口,“那不好意思了,人是我的,我先定的,您還是請便吧。”
“你!哼,昨天的事你還沒有處理好吧,現在又敢來和我們R國人搶,你只不過是我們R國人養的一條狗而已。”水谷指着宋沛年的胸膛不屑地說掉。
宋沛年打掉他的手,也哼聲開口,“你忘了河本先生說的兩國團結了?還有,你也只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
“那又如何,我現在入職了M國領事館,我以M國上校的名義命令你滾開。”水谷向着身後的M國人使了一個眼色。
宋沛年退後一步,笑着開口,“今日拉起的戰旗說不定就是你明日頭上的白帆,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幹什麼?”
今日爲虎作倀當倀鬼,明日你就得被老虎喫。
水谷不懂宋沛年說的話,宋沛年因爲還有更重要的事也不想廢話了,直接掏出一把槍指着他,對着面前的幾人大聲吼了句“滾”。
“你,你想反了不成?”水谷看着宋沛年手裏的槍也掏出自己腰間的槍,對着天花板就是幾槍,惹得大廳裏的人尖叫四處躲藏。
沒有想到宋沛年就像是看傻子般的看着他,貼着他的耳朵,手卻緩緩伸到了他的腰間,笑着說道,“這兒真的是你口中上校的地盤,你影響到他的生意了,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和他說吧。”
在座的誰不知道Kerr上校最愛的就是錢了,在看看因爲槍聲而混亂的客人們,水谷心裏也涌現了一絲後悔,不該如此衝動的。
恰逢此時舞廳店長也出來打圓場,笑着說還有其他更漂亮還賣身的姑娘才勸走了水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