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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下意識的直起身子,兩隻小爪扒在了棺壁上。
原本帶着懵懂情緒的黑豆眼,隱隱透出了一絲極淡的琥珀色。
僵硬的囊袋被黎莘放在洞穴的中央,她拿起了玄天,劃破手腕,將鮮血淋漓在囊袋的開口上。
二者相觸,被冰層覆蓋的表面侵蝕出淡淡的白色煙霧。
黎莘的握緊了玄天的劍柄,腕上鮮血被纏繞的藤蔓吸,一路蜿蜒至中央的血色寶石上。
原本黯淡的寶石彷彿被瞬間點亮,隨着寶石的光華流轉,黎莘的雙眸也愈見鮮活,宛如火焰在灼灼燃燒。
冰棺中的白團開始瘋狂的扒拉着棺蓋,可是黎莘爲了防止它被傷害,特意封住了冰棺。
外物無法侵入,現在的它同樣無法打開。
刺耳的抓撓聲從冰棺中傳來,黎莘恍若未聞,只是將玄天的劍尖刺入了囊袋,一寸,又一寸。
猛烈的力道由囊袋中的血石傳遞而出,震的她雙臂隱隱的有些發麻。冤魂的咆哮與嘶鳴,開始漸漸的迴響在空寂的洞穴中。
玄天以不可抵抗的威勢,強硬的破開
了血石的外層。伴隨着道道蒸騰的黑色煙霧,那些被禁錮在血石中的亡靈們被釋放,盤旋在黎莘的周身。
它們瘋狂的撕扯着她的身體,啃噬着她的血肉。
黎莘不動分毫。
鮮血染紅了她赤色的衣衫,那些原本清晰的紋路,如今也模糊的看不明晰了。
血石在瘋狂的抵抗,它不甘的催動積蓄在身體裏的力量,想要將強行粉碎它的黎莘吞食殆盡。
但是它始終不如以往了。
被雙重削弱後的血石,早已失去了曾經的強大威勢。被滄瀾淨化後的滄瀾洞穴,高懸山崖,沒有任何可供它驅使的亡靈。
當它釋放出所有的力量後,黎莘一身狼狽,但巋然不動。
“喀啦”一聲,血石四分五裂。
血石已毀,那些遊蕩的亡魂,也逐漸的消散在了空氣中。
斯文雙形態妖獸老師x暴躁戰士系女學生【七十五】(珍珠加更?第四更)
碎裂的冰屑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將地面鋪上了一曾雪白的淺霜。黎莘扶着玄天,雙膝微沉,緩慢的跪在了地上。
她的雙手在劇烈的顫抖,胸口起起伏伏,呼吸之間,都充斥着生澀腥甜的鐵鏽味。
淡淡的血色以她爲中心向周圍蔓延,盛開出一朵悽然的綺麗之花。
白團子不停的撞擊着冰晶棺,厚厚的冰層阻斷了它和黎莘的聯繫,只能看到她隱隱綽綽的身影,一動不動。
血石中的亡魂,又被稱爲妖魂,它們所留下的傷口,不可治癒,還帶着劇毒的腐蝕毒素。
就好像現在的黎莘,渾身上下,都是斑駁的傷口,有許多處,甚至幾可瞥見森森的白骨。
她慢慢調勻了呼吸,腦中雖然昏沉又脹痛,好歹恢復了幾分意識。
身上劇烈的刺痛倒是帶給了她清醒,讓她用最後的毅力撐起了身體,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的走向了冰晶棺。
隔着厚厚的冰層,她模糊的看見了白團子黝黑的雙眼,邊緣綴着淡淡的琥珀色,如果不仔細,根本不會發覺。
她伸出一根指尖,輕輕抵在了它小爪的方向。
“害怕嗎?”
她輕輕的勾了勾脣角,無力的半闔雙眸。
“我也不想你看見的。”
黎莘身上的猩紅液體,一點一滴的浸染在冰晶棺上,彷彿暈染開的大片暗色,刺的它雙眼生疼。
“所以我一開始就說了,沒有下一次,”她將頭倚在棺蓋上,喉間逸出一連串的破碎笑音,間或夾雜着含糊的水聲。
那是被她強行嚥下的血液。
“爲什麼還能遇見你呢,老師。”
說完這句話後,她轉過了頭,將臉貼在冰冷刺骨的冰壁上。
赤色的雙瞳已經有些渙散,只隱約間能瞥見曾經的明朗,那時的她,肆意妄爲,張揚的令人心馳神往。
絕對不是現在這樣。
白期不敢置信的望向了她,不自覺的放下被劃破的小爪。
她認出來了……
可是,爲什麼是這個時間?是他最爲脆弱和無能爲力的時候?!
他甚至不能化作人形。
黎莘的眉眼漸漸舒展,她攥緊玄天,將支離破碎的身體支撐了起來,搖搖晃晃的站在了白期的面前。
她俯下身,在冰棺的面上輕輕一吻。
蒼白的脣角逸出鮮血,溫熱的溼潤了剔透的冰面,留下幾點鮮明的痕跡。
白期開始拼命的拍打着厚厚的冰層。
不對,他覺得不對!
爲什麼要露出這樣告別的眼神,他真的不怪她,真的不介意那一劍。雖然老師讓自己放棄,但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他只想在身體痊癒後,去找她問個清楚。
可是現在的他根本不能說話,只能發細細弱弱的哀鳴。
“老師,我真的挺喜歡你的。”
黎莘隔着冰層,點了點它的小耳朵,“哪裏都喜歡。”
她笑的是從未有過的暢快和灑脫,就像將所有的歡愉都聚集在了當下,一次性的淋漓盡致。
白期眼睜睜的看着她漸漸後退的身影,一步步的靠近了洞穴口,那之下,是無盡的深淵。
凜冽的寒風如刀片滑過,切割在她裸露的傷口上,激起震顫的刺痛。
她望着冰棺中瘋狂碰撞的白色小糰子,無聲的蠕了蠕脣。
對,不,起。
她笑道,隨即向後錯了一步,跌向了那片深不可測的黑暗。
斯文雙形態妖獸老師x暴躁戰士系女學生【七十六】(第一更)
雖然血石被毀的極爲隱祕,但是和它相關聯的,或明或暗的勢力,都多多少少的有所察覺。
血石的力量,並沒有旁人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那些散落的碎片被白期了回來,堆在了冰晶棺的一角。休養期間,他每天都那麼渾渾噩噩的看着,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
多可笑。
寧可相信那些所謂的傳言,也不願意親口去詢問黎莘。只是因爲曾經發生過,就篤定的認爲,她會成爲黎秋嗎?
沒錯,他恨着黎秋,因爲黎秋將自己的摯友玄天,變成了一把用來殺人的妖器。
但黎莘又有什麼錯?
他太厭憎這樣的自己,直到恢復成人形的那一日,他的情緒都是恍惚怔然的。
他整日盤旋在斷崖之間,想要尋找她殘存的,哪怕一絲一毫的痕跡。可是他太熟悉這裏,熟悉這裏的一切,所以他比誰都明白,他再也找不到黎莘了。
像極了當年失去了母親後的父親。
雪白的雙翼鋪展開巨大的陰影,白期輕輕踏在了頂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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