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想暴富的孔乙己(二十五)
祥林嫂失笑,摇了摇头,然后接着用斧头劈柴。
米缸又见底了,她得范进劈完好去换些米。
是她這個做娘的无能,才让阿毛瘦的那么不健康。
“劈那么多柴干嘛,不是三天就要走了嗎?”
笙歌看着堆了一地的柴火,挑了挑眉。
都說女人善变,不会是祥林嫂睡了一晚上,然后又变卦了吧。
祥林嫂无语的看了笙歌一眼,不是說好三天時間考虑嗎?怎么现在又成了三天后就要走了?
孔乙己就這么笃定着她会選擇跟他走嗎?
說实话,昨晚想了一夜,她依旧很茫然,做不出任何抉择。
不管怎么說,她现在還是贺老六的妻子。
哪怕她被赶回了贺家坳,哪怕她的相公另纳新欢。
“沒米了,劈些柴好去换些米。”
祥林嫂收回视线淡淡的回答道。
除却最开始的迁怒和怨愤,祥林嫂已经能够很平静的面对孔乙己了。
无论怎样,說到底,孔乙己都对她有恩,她不能恩将仇报。
当年孔乙己留下两條项链本意也是为了她能够過的更好。
是她沒有听孔乙己的劝告,把两條项链都告诉了贺老六。
那個时候她想着夫妻一体,他们已经一起拜過天地就是一家人了,所以就把孔乙己的告诫抛在了脑后。
她很清楚,贺老六变成如今這副模样,怪不得孔乙己。
再說了,孔乙己知道他们母子有难前来探望,這份心意她也得感恩。
“换米?”
笙歌嘴角抽搐。
在這大山裡最不缺是就是柴火,最缺的就是粮食。
要用柴火换粮食,那得多少柴火才能换一斤米……
“别劈了,我去山裡边给你抓些小动物,這個换米应该要比柴火换的多。”
大山对于别人来說凶险无比,但是对于笙歌来說绝对是個如鱼得水的好地方。
“对了,阿毛现在断奶了嗎?”
作为一個从来都沒有养個婴儿是人来說,孩子的一切对于笙歌来說都是陌生的。
祥林嫂涨红了脸,羞愤的看着笙歌,然后不言语的继续砍柴。
笙歌后知后觉的现自己這個問題问的好像不太对。
哪怕這是一個旧秩序即将崩塌的时代,但无论什么时候男女都有别,這点必须牢记。
她下意识的還以为自己是個女子,所以說起话来就好似两姐妹聊天一般随意。
但对于祥林嫂来說,那无异于一种侮辱。
“不好意思,对不起。”
“我的意思是如果沒有断奶的话可以顺便抓只狼啊豹子回来……”
笙歌有些窘迫的解释道。
說实话,笙歌真不知道狼奶豹子奶,小孩子的肠胃能不能喝。
她這些都是当年看电视裡看的……
郭襄不就是生下来就喝的豹子奶嗎?
“不用不用,我换了一头羊。”
祥林嫂下意识的拒绝道。
顺便抓只狼啊豹子回来?
呵呵哒,你以为自己是森林之王還是草原之王。
“那也行。”
笙歌呆呆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祥林嫂看着笙歌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弯了弯嘴角。
嗯,现在看起来可比那咄咄逼人的样子顺眼多了。
那些话听起来真是扎心啊。
“你等着啊,柴就别劈了,多了烧不了。”
笙歌嘱咐着祥林嫂。
同样是女人,那個小白花的手就是白皙干净,
而祥林嫂就满是茧子,比她這個男人的手還糙。
祥林嫂自己不注意,那她就提醒着,反正大家都是好姐妹嘛。
祥林嫂无语极了,听听這语气,就好像這一趟就一定会满载而归似的。
“你别乱跑,在家看着阿毛,如果哪天被人偷走了有的你哭。”
笙歌出大门前又唠叨着多說了一句。
她始终都觉得把一個還不能开口言语的婴儿单独留在家裡不是個事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就算不被人偷走,可若是生個意外呢。
“唉,你倒是拿把刀或是耙子啊。”
“对了,你千万别忘大山深处走,后山那裡有狼,一群一群的很是可怕。”
祥林嫂追出门口后,就看到笙歌已经走的很远了。
好吧,就是去打些小动物,应该不需要担心的。
不管怎么說,孔乙己不是都打了几年仗嗎。
仗都打了,难道還不能抓些兔子山鸡這些小动物嗎。
祥林嫂這样安慰着自己。
阿毛在屋子裡完完整整的听了祥林嫂和笙歌的对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亮亮的,就好似夜晚的皓月,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
有狼……
他自是知道有狼的……
“阿毛……”
祥林嫂进门就看到了笑的温暖快乐的阿毛。
阿毛就好似能够理解她的不易,除却出生时的大哭,再也沒有见阿毛哭過,一直是甜甜的笑着,就好似一颗小太阳,让人忍不住心疼。
可是贺老六不這么想啊。
在贺老六看来,不哭不闹的孩子就是有問題。
他每天指桑卖槐說她的阿毛是個脑子有問題的孩子,說她就是個不吉利的人,当初就不应该生下阿毛。
祥林嫂弯腰抱起阿毛在怀裡轻轻的晃着。
自从嫁给祥林,她就一直梦想着有一個孩子了,只是孩子来的太不容易了。
阿毛乖巧的窝在祥林嫂怀中,眼神有些茫然。
他脑海中的那些事情真的存在嗎?是真实的嗎?
脑海中,他的阿娘可以徒手搏狼,能言善辩,甚至還可以行军打仗,就好似无所不能一般。
可现实呢。
现实中的娘亲依旧很爱他,但其他方面嗎?
谁都不会把這两個人当成一個人的。
可是,這真真切切都是他的娘亲啊。
阿毛有些想不明白。
他感觉自己已经隐隐的抓住了什么,可是想梳理清楚的时候,又是一团乱麻。
“阿毛,你說阿娘该带你离开這裡嗎?”
“你阿爹会怎么想。”
“阿毛,你還记得阿爹长什么样子嗎?”
祥林嫂也不管阿毛能不能听懂,絮絮叨叨的說着。
這贺家坳人烟稀少,一户与一户之间隔着很远,平日裡也唯有他们母子相依为命了。
很多话,哪怕祥林嫂明知阿毛是個孩子听不懂,却依旧只能对阿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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