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取你一碗心尖血5
但他還是斂去了所有的戾氣。胸腔中強烈的跳動,促使他披上溫柔的外衣。
“我叫小時!”
時酒演得毫無違和感,孟唏暘沒有發現任何不對。
對着她露出友好的笑容,“那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時酒搖頭,“不好,我娘不讓我跟長的醜的人玩兒!”
醜拒懂嗎?
孟唏暘嘴角微微抽搐,還是維持着友好的笑容。
“我叫孟唏暘,你記住了啊!”
時酒沒回應,轉身就跳了下去,看得孟唏暘心裏一揪,生怕她摔着了。
人已經跳下去了,他的心還在跳動。
一見傾心。
………………
“指揮使大人,來我衛家莊有何貴幹?”
衛凌倚在梨花木桌上,一隻手撐着腦袋,另一隻手拿着一杯酒,抿了一口,漫不經心地看着孟唏暘。
孟唏暘站在堂中,站的筆直,嘴角帶着淡笑。
在這平靜下,隱藏着的是風起雲涌。
當初長毒教尚在,是三方勢力相互制衡。
現如今,長毒教已被衛家莊和朝廷聯合剿滅,剩下的這兩方勢力,自然是水火不相容。
“討要一個人。”
“哦?誰?”
斜眼看了一眼孟唏暘,放下手裏的酒杯,笑容底下,兩人鋒芒悄然相對。
他嘴角的笑意,虛僞得不能再虛僞。
“你撿回來的,三歲小孩。”
孟唏暘含笑說完,衛凌眼神驟然變得凌厲,一掌出去。
孟唏暘及時躲過,掌風撩起他的髮絲。
再看兩人,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你可知,那人是誰?”
衛凌嘴角勾起,笑得諷刺,心中不屑。
“不管是誰,衛莊主肯割愛嗎?”
是誰他並不在乎,他只在乎能不能得到這個人。
衛凌嘴角的嘲諷更甚,也對,當初時酒被他已經帶回了衛家莊,孟唏暘沒見過也是情有可原。
“不肯。”嘴裏緩緩吐出兩字,讓孟唏暘想撕了他的笑。
“條件?”
衛凌緩緩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
“不肯就是不肯,指揮使何苦爲難人?”
時酒若是走了,那小師妹的藥引可就沒了。他在長毒教蟄伏那麼久,可就是爲了藥引。
“衛凌,不過就是一個人而已,何談爲難人?以我們的交情,不必說得如此難聽。”
孟唏暘看起來還是和來的時候一樣,但是手還是緊了緊。
想到牆頭的驚鴻一瞥,至今心癢難耐。
“指揮使請吧,衛某擔不起交情一詞。”
嘴上說着請,態度上沒有一點恭敬,已經開始逐客了。
“告辭!”
孟唏暘轉身,走得乾脆。
錦衣衛指揮使來衛家莊,只爲討要時酒一事,在衛家莊裏面傳開。
很快就傳到了白月的耳朵裏。
那時她正在撫摸一隻貓,聽到這個消息,下手一重,貓發出痛苦的叫聲,撓了她一抓,她手背上就出現血痕。
白月望着手上的血痕,眼裏佈滿陰鷙,
“時酒,我要除了你。”
孟唏暘她見過,也是一個風姿卓絕的人,那樣的人,眼裏應當只有他,就像衛凌的眼裏只有她一樣。
“午時讓小時來侍奉!”
……………
時酒被同一屋子的人叫醒。
坐起來時,那幾人自動躲避得很遠,站成一排,不敢隨意看她。
嘁了一聲,時酒慢悠悠地翻着,在其中一個人的枕頭下翻出了一袋東西。
“這是什麼?”
時酒細長蔥白的兩指夾着拿東西,晃了晃。
阿竹面上驚慌,想要上來搶,但是又不敢上來,動作侷促,
“只是普通的……藥粉而已!”
時酒看了看,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一下,微眯了眼,
“你再說一次是什麼?”
阿竹慌忙地低下頭,
“是……是啞藥……”
她們幾人,籌錢買來,準備下在小時的膳食裏面的。
不曾想,被小時翻了出來。
“害~實話實說就好了唄,非要我逼問出來!”
時酒站起來,走到阿竹旁邊,其餘兩人驚恐地躲開,阿竹也在發抖。
一隻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她整個人就跌倒在了地上。
時酒睨着她,像是俯視螻蟻一般,強大的威懾力,讓她極度緊張,手腳哆嗦。
“你們最好乖乖的,下次再讓我抓到,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三人點頭如搗蒜。
時酒捏着藥,藏在了袖中,散步去了白月的屋子裏面。
這次去,衛凌也在。
白月在喝藥,衛凌就坐在一邊看着,很耐心的樣子。
喲,師兄師妹,最是情深了
時酒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進了屋。
“你來了?快幫我把藥碗放下吧。”
白月笑得很和善,她給別人的印象,就是溫軟善良,仙女一樣的存在。
時酒走上前,看到髒兮兮的藥碗,不太想接,但是都伸手了,就準備接一下。
誰知還沒有碰到,碗就跌在地上,白月受驚一般地縮了一下。
衛凌眉頭緊鎖,充滿殺意的眸子看向時酒,這突如其來的感覺,讓時酒頭皮一瞬間一緊,隨即釋然。
傻子一般地站在原地,
“你爲什麼要自己把碗給摔了啊?摔碗是要尿牀的知不知道?你都這麼大了,尿牀好羞羞的!”
從白月的角度看過去,時酒的眼睛很冷,冷得不像是一個傻子。那是嘲諷的眼神,看戲子一般地看她。
這樣的眼神看得她心裏咯噔一下。
溫聲道:“你別嚇着了,叫下人來收拾了吧。你來扶我起來。”
說着伸出手。
時酒走上前去,扶着她,她坐起來之時,身體猛地向前傾倒。
正正好朝着那一堆碗的碎杵過去。
時酒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她栽下去,不但不伸手拉她,還伸手準備壓一下。
想壓碎片是吧,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一陣風閃過,衛凌快速地抱着白月,一個轉身,就把人穩穩地放在了牀榻上面。
緊接着時酒感受到一陣掌風襲來。
身體下意識地躲避,但是由於這句身體被衛凌灌了藥,武功盡失,反應速度沒有時酒想象的那麼快。
躲是躲了,但是沒有完全躲過。
手臂上遭受了一擊,左手,脫臼了。
時酒餘光看到衛凌面帶殺意。
擡起頭,眼睛直直地看着衛凌。
衛凌瞳孔逐漸變得渙散,意識不太清晰。
時酒趁這個時候,拎起凳子,一凳子砸在了衛凌的腦袋上。
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嘭的聲音聽得很明。
衛凌當場就暈了過去,以一種不雅的姿勢摔在了地上。
“放肆!”
白月對上時酒的眼神,心下一驚,暗道不好,立即催動內力,一掌打過來。
------題外話------
消除恐懼的辦法,就是直面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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