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攝魂怪
“安吉!加快腳步!”火車開始鳴笛,噴出蒸汽,我把裝着貓頭鷹籠的行李推車塞進去,回頭向安吉麗娜喊到。
這時,天竟下了雨。
火車逐漸開動,我跳上去,朝安吉麗娜招手。安吉麗娜的身子幾乎隱沒在她的行李車後,上面除了貓頭鷹籠,還堆了幾個巨大的禮品袋,她努力追趕着。
“幫幫我——卡瑞娜——”安吉麗娜氣喘吁吁地喊到。我手一伸,把她的行李順帶着她本人,輕而易舉地就拉上了火車。
這時,火車開始加快了速度,趕上了!我們靠在門上,拍掉身上還有頭髮上的雨珠。
“呼——”安吉麗娜上了車睜大了眼睛盯着我,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你比我想象的還要——”
“閉嘴,安吉。”我扭頭就走,開始一個隔間一個隔間地找起位置來。
很不幸,我們因爲遲到,已經很難找到理想的位置了。
說起爲什麼會遲到,就不得不提到將會在今年聖誕舉行的舞會,每個四年級以上的霍格沃茲學生都可以參加,如果你想,也可以邀請低年級的學生一起參加舞會。
安吉麗娜興奮地立刻在對角巷訂購了一件禮服。誰知那件禮服出了差錯,也許只有梅林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因爲連店家也解釋不清)以至於我們在火車即將發動的時間纔拿到了禮服。
我們找到了一間看起來還沒坐滿的隔間,上面的行李架已經放了一隻精巧的皮箱。
“行吧,我們坐這。”我幫安吉把行李放好,坐下來,打開了袋子裏媽媽給我裝的派遞給了安吉麗娜。
“喔噢!贊!”安吉麗娜大大咬了一口,鼓着臉,滿足地眯着眼睛。
“唰啦——”隔間的門被打開了,我們和門口的人大眼瞪小眼。
很不湊巧的,本來坐在這裏的人居然是埃莫里·羅爾,我早應該想到的,那隻騷氣的皮箱,除了他還會有誰?
只見羅爾打開門後,一副鼻子底下被人塞了一隻大糞一樣的表情,嫌棄地掃了我們一圈,“梅林的鬍子,你們的嘴都是漏斗嗎?”
我低頭看了看桌子上零零碎碎的餅乾屑,默默地掃掉。
“哦,梅林。”羅爾感嘆了一句,掏出一份預言家日報來,擋住了自己的臉。
安吉麗娜有些不服氣,脾氣立刻上來了,說:“你看不過就離開這個隔間呀!找你的斯萊特林兄弟去。”
“唰——”報紙折下一半來,上面露着一雙漠然地眼睛,“哦?我記得——明明是我先來這裏的吧?爲什麼——你不去找找你的格蘭芬多姐妹呢?”
安吉麗娜一時語塞,但她依然昂着她的頭,臉頰紅紅的,“那——那是因爲——”
羅爾眼裏閃着狡黠的光芒,冷哼了一聲,把報紙一掀,再次遮住了他的臉。
我嘴一撇,移過目光,默默掏出一包瓜子來,咔嚓咔嚓……
放肆地磕了一陣,除了喫瓜子的滋滋聲,還多了一陣手狠狠捏皺報紙的聲音。
安吉麗娜瞥了一眼,“哼!”那一聲可謂響亮。
火車繼續朝北疾馳,雨越下越大,車窗變成了一片水汪汪的灰色,並且逐漸黑了下來。最後,過道里和行李架上的燈都亮了。
火車哐當哐當地響,雨點啪啪地敲,窗外狂風呼嘯,本來靠在我肩膀上呼呼睡的安吉麗娜把她金色腦袋從毯子裏探了出來,“唔——快到了嗎?”
“還沒呢……”我看了看手錶,“估計還得要上一段時間。”
話音剛落,火車逐漸慢了下來。安吉麗娜探過身子,往窗外瞄,“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
“怎麼停下了?”我站起身來。
火車越來越慢,車輪的聲音逐漸聽不見了,風聲和雨聲更加猛烈地撞擊車窗。
我走去門口,朝過道望去,整個車廂裏,無數顆腦袋從隔間裏好奇地探了出來。
火車咯噔一下停住了,遠處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準是行李從行李架上掉下來了。接着,沒來由地,所有的燈都滅了,我們陷入徹底的黑暗之中。
“怎麼回事?”安吉麗娜悶悶地問,她應該還埋在毯子裏。
“不知道。”我往後退,冷不丁踩到一個人的腳上。
“哎喲!”羅爾倒抽一口冷氣,“蠢蛋!這是我的腳!”
“誰叫你要站在我後面!還靠得那麼近幹嘛?”
“就準你看,不准我也看啊?”
“這麼黑,有什麼好看的?趕緊給我回去——”
“你們說是不是車子壞了?”安吉麗娜吸了吸鼻子。
黑暗中傳來刺耳的吱吱聲,“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動——”我把窗戶擦出一塊乾淨的地方,往外張望着,“好像有人在上車。”
“我還聽見有人的隔間打開門了——”
“好多人走來走去——”
“你們有聽見嗎——”我繼續說着話,“好像有人在尖叫——”
“安靜!”羅爾的聲音比以往都要高得多,“沒有人要聽你講這些,勃朗特!”
“噢!你是不是害怕了?”我慢慢摸索回了座位上,“你的聲音都在顫抖——”
“不——”羅爾還沒講完,滑門漸漸打開了。
我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畸形的人(這物體有着人形)只見門口站着一個穿斗篷的身影,又高又大,差點兒碰着天花板。他的臉完全藏在兜帽下,我的目光往下一掃,我看見的東西讓我的胃扭作一團。斗篷下伸出一隻手,灰白色的,陰森森地閃着光,似乎佈滿了黏液和斑點,就像某種死了以後在水裏腐爛的東西……
我立刻感覺到刺骨的寒冷,一切的快活似乎都消失了,下意識地揪緊了身上的毯子,安吉麗娜短促而尖銳地叫了一聲,靠得我更近了。
那東西像是四處張望了一下,向羅爾湊了過去,他慢慢長吸了一口氣,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似乎吸進去的不只是空氣。
羅爾急促地呼吸着,身體抖得和瘋了似的。
我害怕地捂住了嘴巴,怕喊出一聲會招來更多那樣的東西。寒冷使得我更加恐懼,我瘋狂地搜索着腦袋裏任何關於黑魔法防禦術的東西,可是沒有一條是吻合的,我應該怎麼辦?
羅爾開始哭了起來,頭扭動着,似要擺脫掉什麼東西一樣,後來直接撲通一聲滾倒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斷乾嘔着。
這撕心裂肺的聲音讓我也跟着哭了起來。
安吉麗娜搖了搖我,要我鎮定下來,去找人幫忙,她立刻衝出隔間,我跟在後面,哆嗦着,爬出隔間,摸去了級長車廂,我使勁拍打一個隔間的門,出來的人胸前彆着綠色的徽章,太好了,是斯萊特林的級長。
“一個格蘭芬多?你要找的人不在這裏,去別的地方。”
“不不不——先生——求求你,是一個斯萊特林——我怕他可能要死了。”我甚至害怕地整個人都在顫抖,說話也不太利索。
那個級長看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於是拿上他的魔杖,“在哪?”
“感謝您,先生。”我加快腳步,走在前面帶路。
等我到達隔間的時候,安吉麗娜站在門口,原來那個可怖的怪物已經消失不見了,隔間裏站着一個男人,他穿着一件破舊不堪的巫師袍,易磨損的地方基本上都打過補丁,連頭髮都是灰灰的,整個人都有點病殃殃的感覺,但眼神卻是堅定的。
斯萊特林的那位級長立刻上前查看羅爾的情況,羅爾整個人都像一片白紙,額頭都是汗津津的,他已經睡着了,躺在座位上,身上蓋着我們的那張毯子。
“好了,沒事了,孩子們。”那個男人走出隔間,給我們每人都塞了一顆巧克力,“吃了這個會讓你們好受得多。”
我向他由衷地表達了感謝,開始暗暗猜測起他的身份來。
斯萊特林級長也走了出來,感謝完那個男人後,對我們說:“鑑於你們剛纔機智勇敢的行爲,我會給格蘭芬多家加分的。”
我和安吉麗娜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位級長向男巫告別後離開的背影。
“你們是格蘭芬多的學生?”那個男巫問。
“是的,我們是,先生。”
“哦……”他點點頭,“很好。”
“先生,我想問一句。”安吉麗娜大膽提問到,“我剛纔有幸看到您展現了那高超又絢麗的魔法,所以我大膽推測——您是我們學校新來的教授嗎?”
“你很聰明。”那個男人有些疲憊地微笑了一下,“我是你們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梅林!我早該想到的!每年必換一次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這個人我很喜歡,感覺比以往的教授都要靠譜得多,我的防禦術成績終於能有些起色了。
終於火車在霍格莫德站停下了,大家紛紛下車,場面一片混亂。貓頭鷹在叫,貓在叫,蟾蜍也在叫。小小的站臺上寒氣逼人,冷入骨髓的雨傾盆而下。
羅爾臉色依然慘白,他一句話也沒說,一個人穿過人羣。
“我竟有些覺得他很可憐。”安吉麗娜說,轉頭看着我,我點了點頭。
“你們都還好吧?”一個溫和的聲音,是奧利弗。
“我們沒事,奧利弗。”我愉快地說,“見到你真好,剛剛的發生的事情挺叫人不愉快的。”
我們來到外面一條粗糙的泥濘小路上,那裏至少有一百輛馬車在等着剩下來的同學,但看不見馬。
馬車駛向兩扇氣質非凡的鍛鐵大門,門兩側有石柱,柱子頂上是帶翅膀的野豬。這時,我又看見門口兩邊都站着剛剛在火車裏見到的陰森可怖的怪物,頓時,又有一種寒絲絲的感覺襲來,我縮了縮脖子。
“現在是非常時期,只希望不會對魁地奇訓練有任何的影響。”奧利弗認真地說。
我們錯過了分院儀式,宴會前鄧布利多的一番話讓我覺得今年總會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情,自從蛇怪事件之後,我對這種事情變得異常敏感。
那晚我早早就上了牀,今天一天實在太辛苦了,睏意立刻席捲了我,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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