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迷情劑與暴雨之下的魁地奇
我看着三年級的小鬼頭們興奮地在一間又一間商鋪裏游來竄去,便聯想到了自己那時候也是如此的,而且和奧利弗兩個人在這裏有着不錯的回憶。
我和安吉麗娜先去了趟糖果公爵,最近那裏新推出了一款乳汁軟糖,還可免費試喫,我嚐了嚐,奶香味很足,就是有些黏牙。安吉麗娜卻出奇地喜歡,豪爽地買了一大包。
之後我們去了德維斯-班斯店,那裏售賣許多魔法設備,還也出售修理用的道具,安吉麗娜需要買一個新的掃帚清理工具箱。
在靠近窗口的地方放着一排耀眼的粉紅色產品,旁邊圍了一羣興奮的女孩子,嘰嘰喳喳笑個不停。
“歡迎來看看我們‘神奇女巫’這一產品!”一個尖臉的矮小男人站在旁邊熱情地推銷着,“姑娘們,瞧瞧吧!它會讓你的情人爲你神魂顛倒!”
“管用嗎?”一個腦袋上彆着誇張的蝴蝶結的女孩懷疑地問。
“當然!每次效果長達二十四小時,這取決於那個男孩的體重。”那個男人有些騷包地眨了眨眼,“小姐要不要就在今晚試一試?”那個女孩害羞地捧着臉咯咯笑了起來。
那個男人注意到了站在一邊觀望的我,“那個捲髮女孩!對!你!過來。”
我有些發懵,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站在了人羣中間,那個男人打開了一瓶迷情劑,湊到我鼻子底下,裏面漂亮的粉紅色液體泛着珍珠母的光澤。
“告訴我們你聞到了什麼味道?”那個男人笑得嘴角都幾乎要咧到耳邊了。
我看着那瓶魔藥螺旋狀上升的蒸汽,有些遲疑地湊上前聞了聞,一股溫暖的氣體鑽進了我的鼻腔,在我心尖縈繞,感覺有些癢癢的。
“嗯……我聞到了一種——怎麼形容呢?像午後被太陽曬得熱熱的草坪的味道,蜂蜜糖甜絲絲的味道,還有——”我嚥了口唾沫,臉一下就紅了,“玉米片。”
“玉米片?”那個導購員尾音奇妙地上揚,“那個男孩一定很特別。好了!姑娘們!誰還想來試試的?”女孩們爭先恐後地圍了上去,而我趕緊灰溜溜地擠出人羣,實在是太羞恥了!
我整理整理被擠皺的袍子,往前走了幾步,看見一個高大的男孩站在前面,左右手都抱着印着佐科笑話店logo的紙袋子,鼻樑上架着一個造型詭異的彩色眼鏡,活像一隻五彩斑斕的貓頭鷹。
我盯着那兩片顏色各異的鏡片,不知是因爲光的折射還是某些魔法效應,顯得光怪陸離的。
“玉米味?”那個人終於說話了,“那是什麼味道?”
我差點就要尖叫了,面前的這個古怪的男孩不是別人,就是那帶着玉米片味道的本尊。
他笑了幾聲,似乎很對我驚訝的反應很滿意,把眼鏡摘了下來,“防妖眼鏡,要不要戴來試試?”
他明明問的是疑問句,卻還是自作主張地把眼鏡給我戴上了,在我眼中他也變成五顏六色的了。
“別聽那個導購員胡扯。”他突然開口說,“迷情劑效果還取決於女孩的迷人程度——噢,別露出那個表情,我只是在上個學期學過。”
我揪了揪掉落在耳邊的頭髮,好奇地問:“那……你聞到的,是什麼樣子的味道?”
奧利弗思考了一會兒,慢慢地說:“嗯……有點像是壁爐燃燒的味道,還有黃油啤酒的味道……”他的臉紅了紅,又突然對旁邊架子上擺的一排窺鏡莫名產生了濃烈的興趣,開始把玩起來,不再往下說了。
黃油啤酒……我想起了三把掃帚酒吧裏那個窈窕的女老闆和她胸前的一片白茫茫。
“這些東西都是你買的嗎?”我假裝對那幾包東西感興趣起來,企圖跳過任何有關於迷情劑的話題。
“不,我只是和喬治他們隨便逛逛,這些都是他們買的……”奧利弗的臉已經恢復了正常,語調輕鬆愉快,“奇怪,怎麼找不到他們呢?”
“也許……在魁地奇用品區呢?”我提出意見。
這時,安吉麗娜氣鼓鼓地抱着掃帚保養套裝走了過來,她長長的金色捲髮束成一條高高的馬尾,隨着她的步伐在她身後一甩一甩的。
“安吉麗娜,你有在魁地奇區碰見雙胞胎嗎?”奧利弗見她手裏拿掃帚養護用品,立刻問道。
“沒有。”安吉麗娜回答得很快。
奧利弗意外地挑了挑眉,我看着安吉麗娜,她嘴巴緊抿,沒有再說話。
“奧利弗,你聖誕舞會的時候——”我想問問奧利弗有關舞伴的事情,可我還沒說完,雙胞胎卻突然出現了。
“奧利弗!原來你在這!”
“害得我們一頓好找!”
店門口傳來叮一聲,我才發現安吉麗娜不知什麼時候就走出了門口,我匆忙道了個別,去追趕安吉麗娜。
“安吉!發生什麼事了?”我湊上前去,戳戳她鼓鼓的臉頰。
“哼!我不要再和他們講話了!”安吉麗娜惡狠狠地說。
“他們?誰?”我想了想,“該不是雙胞胎吧?他們又欺負你了?”
“不只是這樣!”安吉麗娜氣得跳了幾跳,“我討厭死他們了!”
韋斯萊雙胞胎總喜歡以捉弄安吉麗娜爲樂,安吉麗娜也是傻傻的一次接一次上鉤,不長記性,估計這一次雙胞胎又把玩笑開大了。
今年的萬聖節晚宴依舊是如此的精彩,禮堂裝飾一新,成百上千個點着蠟燭的南瓜,一大羣飛來飛去的活蝙蝠,還有許多燃着火苗的橘黃色橫幅,它們像色彩斑斕的水蛇一樣,在醞釀着風暴的天花板上懶洋洋地飄揚。
美味的食物讓安吉麗娜的煩惱一掃而光,連肚子裏已經塞滿蜂蜜公爵糖果的我,都每樣食物都添了一份。
宴會的末尾,我還觀看到了上學期錯過的骷髏樂隊表演,連霍格沃茲的幽靈們都參與了進來。
宴會結束後,我扶着微撐的肚子,和安吉麗娜一起,跟着格蘭芬多的同學,順着平常的路線往塔樓走去。可是,走過通向胖夫人肖像的那條走廊時,卻發現那裏聚滿了人。
“爲什麼都不進去?”安吉麗娜好奇地說。
我踮起腳尖越過前面同學的頭頂望去,肖像洞口似乎是關閉的。
“勞駕,讓我過去。”傳來了珀西的聲音,他煞有介事地穿過人羣,“爲什麼堵在這兒?你們不可能都忘記口令了吧——對不起,我是學生會主席。”
突然,人羣安靜下來,似乎有一股寒意在順着走廊蔓延。他們聽見珀西用一種變得尖厲的聲音叫道,“誰去叫一下鄧布利多教授!快!”
接着,鄧布利多教授來了,他快步走向肖像。
“噢,天哪——”我驚叫一聲,抓住了安吉麗娜的胳膊。
胖夫人從肖像上消失了,肖像被狠狠地砍過,畫布碎片散落在地上,還有一大塊畫布乾脆直接給撕走了。
專愛搞惡作劇的皮皮鬼在人們頭上跳來跳去,即使看到不幸和煩惱的場面,他也還像平常一樣歡天喜地。
“你瞧,她不肯放他進去,他很生氣。”皮皮鬼忽地翻了個跟頭,從兩條腿中間朝鄧布利多咧着嘴笑,“他的脾氣可真嚇人——那個小天狼星布萊克。”
接下來幾天裏,全校只有一個話題,就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同時,還傳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取消聖誕舞會。
女孩們大失所望,原本最期待的安吉麗娜表現得淡定過了頭。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她把禮服壓在了箱子最底下,估計是經歷大喜大悲後,早已大徹大悟了吧?
第一場魁地奇比賽日益臨近,天氣越來越惡劣。勇敢無畏的格蘭芬多球隊在霍琦女士的監督下,訓練更辛苦了。在星期六比賽前的最後一次訓練中,奧利弗告訴了隊員們一個不幸的消息。
“我們不和斯萊特林比賽了。”他十分惱火地對我們說,“弗林特剛纔找過我,我們要打赫奇帕奇。”
“爲什麼?”隊員們異口同聲地問。
“弗林特的理由是他們的找球手的胳膊依然有傷。”奧利弗怒氣衝衝地咬着牙說,“他們這麼做明擺着是有原因的,不想在這麼惡劣的天氣比賽,認爲這會減少他們贏的機會……”
狂風暴雨肆虐了一整天,奧利弗說話的時候,我們還能聽到遠方傳來隆隆的雷聲。
“馬爾福的胳膊根本沒問題。”哈利生氣地說,“他是假裝的!”
“這我知道,但我們無法證明啊。”奧利弗恨恨地說,“我們一直是按照對付斯萊特林的戰術訓練的,結果要打赫奇帕奇,他們的風格完全不同。他們新換了隊長和找球手,是塞德里克·迪戈裏——”
安吉麗娜,凱蒂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引得韋斯萊兄弟頻頻看向這裏。
“笑什麼?”奧利弗說,皺起眉頭看着這種輕浮的行爲。
“他就是那個高個兒帥哥,是不是?”安吉麗娜說。
“身材結實,不愛說話。”凱蒂說,他們又咯咯笑了起來。
“你也這麼覺得嗎?”奧利弗突然轉頭問我,我愣了愣,搖了搖頭。
“如果你也跟她們一樣,我想我們比賽也不用打了。”奧利弗歪着腦袋,扯了下嘴角調侃說,“你們就光顧着盯着人家看,連球在哪都不知道。”
“你不覺得他不愛說話這一點特別可愛嗎,凱蒂?”安吉麗娜雙手抱在胸前,兩眼發光地和凱蒂還在談論着那個大帥哥塞德里克。
“他不愛說話,只是因爲他腦子太笨,連不成句子。”韋斯萊兄弟中的一個不耐煩地說,“奧利弗,我不知道你還在擔心什麼,赫奇帕奇不過是小菜一碟。上次我們跟他們比,大約五分鐘哈利就抓住了金色飛賊,記得嗎?”
“那時我們是在完全不同情況下比賽的!”奧利弗發了狠,大聲嚷道,“迪戈裏組織了強大的陣容!他是個出色的找球手!恐怕你們都要認識到這一點!我們決不能放鬆!我們必須集中注意力!斯萊特林想亂了我們的陣腳!我們必須獲勝!”
“奧利弗,鎮靜。”剛纔說話的韋斯萊顯得有些驚慌,說道,“我們會非常認真地對待赫奇帕奇的。非常認真。”
比賽那天,我們都換上了鮮紅的隊服,等着奧利弗給我們像往常一樣做賽前講話,可是沒有等到。奧利弗試了幾次,卻只發出了一種古怪的哽咽聲。
我忍不住了,走上前去,又想了想,搬來一張小矮凳,站了上去,和奧利弗的高度持平,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一些。
我清了清喉嚨,振臂高呼(這讓我看起來很傻)“管什麼隊,打就是了!這次我們要三分鐘拿下來!”
韋斯萊兄弟很給面子地附和了幾句,這讓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緩和了很多。
風颳得太猛了,我們走過去時被颳得左搖右晃。觀衆席似乎傳來歡呼聲,又像是遠處的一陣陣雷聲,分不清楚。這次比上一年和斯萊特林球隊比賽的狀況要惡劣得多。
赫奇帕奇隊員們穿着淡黃色的隊袍,從球場對面走過來。兩位隊長走到一起,互相握手。迪戈裏一直在向奧利弗微笑,可是奧利弗像患了破傷風一樣緊閉着牙關,只是點了點頭。
我把目光轉移回來,看向我對面的追球手,佩蒂·布提福爾也還在盯着奧利弗,神色嚴肅。
我遠遠地聽見霍琦夫人叫我們騎上掃帚,我啪嘰一聲把腿從泥裏□□,跨上我的彗星,哨音響起——比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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