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任性的院士们(下)
不管如何,今天本来答应了要去京师大做嘉宾,并做报告,现在突然不能去了,总得给人家打声招呼。還有一些需要处理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得先交代清楚。
于是這個清晨,天知道多少人因为宁孑的论文在熟睡中被惊醒,不得不爬起床来应对突然变化的事项。事实也证明,范振华的重视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为有些人的想法,似乎跟他一样。
……
如果說燕北大学在北湖省的招生办公室负责人许文清在突然接到学校大佬电话时是一头雾水的话,那么华清大学在南湖省的招生组组长郑文华则是两头雾水。
時間倒回大概十個小时,郑文华正在酒桌上,跟教育系统几位大佬相谈盛欢。突然电话便不停的狂震,郑文华连挂了两次,第三次看到显示是学校的座机才连忙打了跟领导们打了招呼,走出包厢,接通了电话。
“喂,我是卢正月,你是学校招生办的郑文华吧?”
“卢院士?对,对,我是小郑。”郑文华吓了一跳,虽然說都是华清大学的老师,但他這個招生老师,跟电话对面那位华夏、美国科学院双院院士的可替代性肯定是不一样的。
更别提卢正月還兼着华清数学科学院的主任,在学校裡属于一方诸侯的身份。而且這個一方诸侯還跟其他院系的主任、院长不一样,卢正月的辈分很高,包括华清大学在内已经在在领导岗位的学术大拿,都曾是他的学生。
“呼,小郑啊,你的电话還真难打通啊。”
听到這句话郑文华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感情他刚才连续两次挂断的是学校裡华、美双院士的电话,狗日的苹果,在手机裡增加一個通信号码所在地显示很难嗎?刚才如果他看到是京城的号码說不定就接了呢?
這一刻,郑文华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在对面的大佬似乎也并不在意這些,只是随口吐槽了一句便自顾自的說道:“算了,找你就是想问问,你知道南湖省有個逻与县嗎?”
正不知道如何回答老院士的郑文华深深的吐了口气,连忙答道:“逻与县啊,我知道,在南湖省西边,距离南湖省省城大概四百多公裡,是学校自强计划所覆盖的贫困县之一,我去年還跑過一趟。”
“哦?你对NingJie這個名字有印象嗎?可能就是逻与县的学生。姓氏应该是二声,宁静那個宁字,名字我不太确定是哪個字,读几声。”
“宁?嗯,宁孑?孑是孑然一身,茕茕孑立那個孑。”
“哦,宁孑?你知道?”
“是的,我印象很深,学校的自强计划政策是去年才把逻与县加进去,還是我写报告争取到的,宁孑正好就是去年逻与县高考第一名,自强计划加分五十进了我們学校。”
“這么說那個宁孑是我們华清的学生?”
“如果您說的那個学生就是宁孑的话,应该的确是我們学校的学生。如果我沒记错的话,去年他报的是物理系的应用物理专业。”郑文华很肯定的說道。
郑文华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毕竟当年他也是硬考上华清的。靠的就是记忆力出众,虽然研究能力不行,毕业后留校当了一個招生老师,但毫不夸张的說他对自己经手招录的每一個孩子,都有印象。
“咦,那不对啊?如果是我們的学生,为什么单位写的是什么宁家村农机厂?不应该写华清大学嗎?联系地址也写的是逻与县那边?”
“什么单位?”
“沒什么,你刚才說他读的是物理系应用物理专业?”
“肯定是的,這個我不可能记错。”
“好!嘟嘟嘟……”
郑文华听着手机裡传来的忙音,只觉得二丈摸不着头脑。
這就挂了?
等等……
学校的顶级学术大佬之一,突然关注贫困县的一個学生?难道突然发现了自己的私生子?毕竟当年卢老也是留過学的。只是這個念头浮现在脑海裡,郑文华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后连忙摇了摇头,将這個荒谬的想法甩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
這是他一個小小的地区招生办老师能关心的嘛?
……
“喂,铮名,你们物理系是不是有個叫宁孑的孩子?宁是宁静的宁,孑是孑然一身那個孑。”
刚吃過晚餐的刘铮名像往常一样在书房裡看着文件,突然便接到了卢正月的电话,张口還问的是一個学生,同样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宁孑?卢教授,您怎么突然想到要找個学生?”
“别废话,赶紧给我查查,应该是2016届,通過批给南湖省那边的自强计划招录的,在哪個班?”
卢正月說话不太客气,但身为华清物理系主任的刘铮名却完全沒有脾气,毕竟曾经卢正月還真的教過他数学,平时见了他也得以老师相称。
“您等等,我去问问,问清楚了我给您回過去。”
“快一点,我守着电话等你消息。”
“好的!我马上打……”
“嘟嘟嘟……”
卢正月最后一句话让刘铮名有些懵。虽然他知道卢老一直都是极为耿直的急性子,也因此得罪過不少人,但如此急切的要获知一個学生的信息還是很少见的。
尤其是那句“守着电话等你消息”。這妥妥的就是在让他不能怠慢啊!甚至连他最后一句话都沒說完,就挂了电话,他找谁說理去?
刘铮名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然后从手机中调出一個号码拨了過去。
“喂,小文啊,我问你啊,你们2016届应用物理专业是不是有個叫宁孑的本科生?好像說是通過自强计划招进来的。”
“是有啊,宁孑,应用2班的,刘主任,您忘了,就是去年因为逸夫馆猥琐女生事件最后给办了退学的那個啊。”
“啥?退学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這句话,刘铮名只觉得心跳都快了半拍,突然间便有种挺不好的感觉。
“是啊,您忘了,当时我去汇报的时候您還问了两句,才审批然后签的字啊……”
“嗯?小文啊,你要這么說我好像有点印象了。对了,当时那事调查的确实嗎?证据都很清楚嗎?材料都還在吧?”
“啊……应该是在的。怎么了?学校突然要查清退的学生档案?”
“你别管,把材料找到,等会给我送過来。”
“好的,刘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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