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沮宗那聲嘶力竭的咆哮似乎還在四周牆壁間迴盪,鄴城丟失的噩耗,仿若一道晴天霹靂,又似一把重達千鈞的重錘,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在在場衆人的心間。
每個人都被這股巨大的絕望與恐懼籠罩,心頭沉甸甸的,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陳宮試圖寬慰衆人的話語,在這足以令人崩潰的沉重打擊面前,顯得那麼單薄、那麼蒼白無力,就像微弱的燭光,根本無法驅散瀰漫在廳內的黑暗陰霾。
“陳公臺,你說得輕巧!”沮宗此刻滿臉怒容,臉上的肌肉因極度憤怒而扭曲着,額頭上青筋暴起,仿若一條條憤怒的小蛇。
他的雙眼瞪得滾圓,裏面燃燒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陳宮,那眼神好似要將對方生吞活剝了一般。
“鄴城一失,我冀州世家的根基都動搖了。如今廣宗即便還在我們手中,可你想想,又能撐得了多久?我們那二十萬大軍啊,竟被曹軍打得節節敗退,一潰千里,現在我問你,這勝算到底在哪裏?到底在哪裏?”他的聲音因憤怒和絕望而劇烈顫抖着,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看向陳宮的眼神中,滿是質疑與不甘,彷彿在質問對方爲何如此無能,爲何沒能力挽狂瀾。
陳宮微微皺起眉頭,額頭上擠出幾道深深的溝壑,他嘴脣微微動了動,正欲開口反駁或者再解釋些什麼。恰在此時,廳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只見一名親兵神色慌張、腳步匆匆地走上前來,在衆人面前單膝跪地,腰桿挺得筆直,雙手抱拳,神色緊張地稟報道:“先生,大事不好!鮮卑的萬夫長們愈發囂張跋扈了,他們此刻就在城外,扯着嗓子大聲揚言,若不交出軻比能,便要即刻攻城,踏平我們廣宗城!”這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議事廳內轟然炸開,原本就凝重壓抑到極點的氣氛,更是如同被澆了一桶油的烈火,瞬間變得更加緊張危急,雪上加霜。
陳宮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仿若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烏雲密佈,一片灰暗。
軻比能之事,原本是他精心佈局、握在手中的一張王牌,想着關鍵時刻能派上大用場,可如今卻像一個突然着了火的燙手山芋,讓他騎虎難下,不知如何是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脯劇烈起伏着,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平復內心翻涌的波瀾。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又帶着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先穩住鮮卑人,告訴他們,軻比能被曹軍暗中劫走了,我們也纔剛得到消息,此刻正在想盡一切辦法,全力以赴地設法營救。”
親兵領命,不敢有絲毫耽擱,起身匆匆退下,那腳步匆忙得幾乎要帶起一陣風。
“陳公臺,這就是你的對策?”沮宗聽聞,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嘴角微微上揚,帶着幾分不屑與輕蔑。
“用這麼一個謊言去敷衍鮮卑人,你覺得能拖得了一時,還能拖得了一世?一旦鮮卑人識破我們的謊言,真的下令攻城,那廣宗可就危在旦夕了,危矣!”
他一邊說着,一邊在廳內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慌亂,雙手不停地在身前揮舞着,整個人心急如焚,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卻又找不到出路。
“我們必須立刻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應對之策,越快越好,否則,冀州世家積攢多年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萬劫不復了啊!”他的聲音帶着哭腔,眼神中滿是絕望與無助。
就在這劍拔弩張、衆人皆焦頭爛額之際,一直沉默不語、靜靜坐在一旁的審配緩緩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穩重,在這混亂的氛圍中,猶如一道鎮定劑:“主公,依我看,如今之計,我們可派人即刻前往荊州,向劉備求援。劉備與曹操向來素有仇隙,雙方積怨已久,或許他會念在脣亡齒寒的道理上,看在我們冀州與他們荊州同屬抗曹陣營,若冀州淪陷,荊州也將脣亡齒寒的份上,出兵相助於我們。”
沮宗聞言,原本黯淡無光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可那光芒僅僅閃爍了一下,便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輕輕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與憂慮:“劉備自身也在與曹操周旋,雙方戰事不斷,他如今自顧尚且不暇,會輕易出兵相助於我們?再者說,遠水救不了近火啊,等他的援兵從荊州千里迢迢趕到我們廣宗,廣宗怕是早已淪陷,被曹軍和鮮卑人踏爲平地了。”
“總比我們現在坐以待斃、什麼都不做強!”審配見狀,堅持自己的觀點,語氣中帶着幾分急切與誠懇。“同時,我們也可趁這段時間,抓緊整頓城內兵馬,重新部署防禦。廣宗城牆堅固厚實,歷經多年修繕,只要我們部署得當,安排合理,未必不能抵擋鮮卑人和曹軍的進攻,守住我們的城池。”
“哼,說得容易!”沮宗滿臉不以爲然,冷哼一聲,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二十萬大軍都被曹軍打得丟盔棄甲,慘敗而歸,就憑廣宗這區區幾萬守軍,你覺得能守得住那如狼似虎的鮮卑人和曹軍?簡直是天方夜譚!”
就在沮宗和審配兩人各執一詞、爭論不休之時,陳宮輕咳一聲,那聲音雖不大,卻成功打破了兩人的爭論,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諸位稍安勿躁。”陳宮目光沉穩地掃過衆人,緩緩說道,“我雖不敢誇下海口說此戰必勝,但曹軍並非無懈可擊。他們連番征戰,四處出擊,兵力早已分散得七零八落,後勤補給這條漫長的生命線,也必然喫緊。我們可挑選精銳部隊,組成一支奇兵,偷偷出城,偷襲他們的糧草輜重,斷其補給,只要糧草一斷,他們軍心必然大亂,銳氣也會大挫。”
“此計倒是可行。”審配聽完,不住地點頭贊同,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的光芒。
“只是,派誰去執行這至關重要的任務呢?此去偷襲曹軍糧草輜重,路途遙遠,兇險萬分,到處都是曹軍的眼線和埋伏,需得一員智勇雙全、膽識過人的大將才行啊。”
衆人聽審配這麼一說,紛紛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人選。
這任務太過艱鉅,稍有不慎,不僅任務失敗,還可能搭上整支精銳部隊,誰都不敢輕易推薦,生怕選錯了人,誤了大事。
就在衆人圍坐廳中,爲眼下棘手戰事愁眉不展、低聲商議之際,廳外忽而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那腳步聲不急不緩,每一步都踏得紮實,仿若帶着千鈞之勢。
緊接着,只見一個年輕將領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蒼松,大步流星地跨進門來。他身形修長,步伐矯健,舉手投足間盡顯颯爽英姿。
待他走近,衆人得看清他的面容。只見他面容堅毅,輪廓分明,猶如刀刻斧鑿一般,透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剛強。雙眸炯炯有神,眼神中透着一股無畏的勇氣與決然的決心,彷彿任何艱難險阻在他眼中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他大步走到廳中,身形一轉,單膝跪地,動作乾淨利落,不帶絲毫拖沓。緊接着,他昂首挺胸,聲音洪亮,仿若洪鐘般在廳內響起:“主公,末將願往!”
衆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張郃。他周身裹着一身堅固的鎧甲,那鎧甲由一片片精鋼打造而成,鱗片緊密相連,在廳內略顯昏暗的光線下,閃爍着冷冽的光芒,彷彿在無聲訴說着往昔經歷的大小戰役。
腰間懸掛着一柄鋒利的長劍,劍鞘古樸厚重,劍柄上的紅纓隨着他方纔的動作輕輕擺動,爲他英武的身姿添了幾分靈動。
此刻,他就那樣靜靜跪在廳中,整個人渾身上下,卻好似散發着一股久經沙場的雄渾氣魄,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沮宗看着張郃,眼中露出一絲猶豫:“儁乂,此去危險重重,你可有把握?”
張郃擡起頭,目光堅定:“末將自幼熟讀兵書,深知用兵之道。此番偷襲曹軍糧草,末將定當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陳宮微微頷首:“張將軍智勇兼備,若由他帶隊,此事或許有幾分勝算。只是,將軍此去,需萬分小心,切不可莽撞行事。”
張郃應道:“多謝先生信任。末將已想好計策,只需三千精銳,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曹軍後方,燒燬他們的糧草輜重。”
“好!”沮宗咬咬牙,“就依你所言,撥給你三千精兵。若能成功,必當重賞!”
張郃領命,起身準備離去。剛走到廳門口,又轉身說道:“主公,先生,還有一事。末將聽聞,孫權再次攻打合淝。或許,我們可派人前往東吳,與孫權商議,南北夾擊曹操,令其首尾不能相顧。”
陳宮眼睛一亮:“張將軍所言極是。孫權一直對合淝虎視眈眈,若能說服他加大攻勢,曹操必然會分兵救援。如此一來,我們的壓力便能減輕不少。”
沮宗沉思片刻,點頭道:“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待你完成偷襲糧草的任務後,立刻前往東吳,面見孫權。”
張郃抱拳行禮:“末將領命!”說罷,大步走出議事廳。
看着張郃離去的背影,沮宗心中五味雜陳。如今冀州世家危在旦夕,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這幾員將領身上。他不禁暗暗祈禱,希望上天能眷顧冀州,讓他們度過這一劫。
而此時,在遙遠的東吳,孫權正站在軍營前,望着合淝城的方向,目光中透露出堅定與執着。“此次,我定要拿下合淝!”他喃喃自語道。在他身旁,呂蒙、甘寧等將領整齊站立,嚴陣以待。
“主公,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攻城!”呂蒙上前一步,稟報道。
孫權微微點頭:“好!傳令下去,全軍出擊,務必一舉攻克合淝!”隨着他一聲令下,戰鼓擂響,十萬東吳大軍如潮水般涌向合淝城。一時間,喊殺聲震天,硝煙瀰漫。
合淝城內,張遼站在城牆上,望着城外如蟻般的東吳軍隊,神色冷峻。“孫權,你又來了。”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這合淝城,可不是那麼好攻的!”他轉身,對身旁的李典、樂進說道:“二位將軍,今日便是我等立功之時。我們定要讓東吳軍隊有來無回!”
李典、樂進齊聲應道:“願聽將軍號令!”三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戰意。
就在東吳與曹魏在合淝城下激戰正酣時,張郃率領着三千精銳,悄悄離開了廣宗城,向着曹軍後方進發。他們夜行曉宿,避開了曹軍的巡邏,終於來到了曹軍糧草輜重的駐地附近。
張郃觀察着周圍的地形,只見曹軍營地戒備森嚴,糧草堆積如山。他心中暗自盤算:“曹軍防守雖嚴,但並非無懈可擊。我們可從側翼突襲,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他轉頭對部下們說道:“兄弟們,此次任務艱鉅,但關乎冀州存亡。我們只有一個目標,燒燬曹軍糧草!大家可有信心?”
“有!”三千將士齊聲高呼,聲音低沉而堅定。
“好!聽我號令,準備出擊!”張郃拔出佩劍,指向曹軍營地。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一支騎兵正朝着他們這邊趕來。張郃心中一驚:“不好,難道被曹軍發現了?”他迅速命令部下隱蔽起來,密切觀察着這支騎兵的動向。
那支騎兵越來越近,張郃定睛一看,只見爲首的將領竟是一員女將,英姿颯爽,威風凜凜。她到底是誰?爲何會出現在這裏?她與曹軍又有着怎樣的關係?張郃心中充滿了疑惑,而此時,那支騎兵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隱蔽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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