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神祇降临
最后贴上了术后创伤贴,盖上衣物,之后一天换一次药。
运气好……
今晚人沒断气,明早伤口沒溃烂。
恭喜,他捡回一條命。
周黎安对自己的医术還是很有自信的,米国医院的内卷不比国内差多少,虽說华人医护人员如今很多,因为薪资高,岗位稳定,大家趋之若鹜,但歧视依旧无所不在。
所以只能用水平与成绩說话,就像在学校被欺负,好学生总能受到老师的关怀。
周黎安站了起来,很想揉一揉蹲的有些发麻的双腿。
他忍住了。
只是站在原地,平静的看了一眼西方,太阳已经抵达内华达山脉的山顶了,即将隐沒。
随即,他转向山坡上。
少男少女依旧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周黎安向他们招手示意,只希望他们能明白然后走過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嘴唇微微张开,应该在讨论什么,最终他们走了過来,看都沒看一眼地上的男人,其实很想看,却不敢。
周黎安伸手从少年的牛皮腰带上取下了一個石匕。
少年吓得颤抖,在少女眼神的制止下不敢乱动。
他们看着周黎安蹲下来,在土地上画了一幅画。
一個月亮,一座山,一個太阳,一個人,人在太阳下。
沒什么艺术氛围,古代壁画风格。
希望1400年的部落儿童教育除了野外狩猎体育课,還有美术课吧。
紧随其后。
嗖。
人沒了。
石匕掉落在地上,因为离开的刹那,周黎安松了手。
‘砰’的一声,惊醒了呆滞的少男少女。
两人猛地跪下,再一次念念有词的叩拜。
一直到那山边太阳被吞沒一半,他们才渐渐停止,却无法起身,早已筋疲力竭。
山坡下的野牛在挣扎后死亡。
温度开始寒冷下来……
在黑夜降临前,远处有了人群的声音,发出呼喊。
少男少女相视松了口气,少女站起来呼喊:“是头领,他带人来找我們了。”
“牛屎,我們要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
“我們不能离开這裡……”
“神会再次降临,你看到了,這是神的旨意。”
被称作牛屎的少年,低头看着画:“神的旨意?”
少女万分肯定,解释着神旨:“……当月落下,太阳再次升起,神会归来,祂将带领莫多克人走向富饶。”
牛屎看着画问:“祂是太阳神嗎?”
少女也有些纠结,却在族人赶来前,与牛屎完成了沟通:“不,祂是至高的风神,你明白嗎?”
牛屎回忆起神祇来去无踪的震撼景象:“对,祂是至高的风神,是祂吹动了日月更替,吹来了雨水!!”
“可族人们会相信嗎?”
少女看着父亲胸口的起伏,与那地上的壁画——
“父亲還活着。”
“而神,将在一個日月更替后归来!”
……
“一份豪华版塔可,超大杯冰谢谢。”
至高的风神如今掏出了信用卡买单,并拿到餐盘,餐盘上放着一個超大杯,裡面装着冰。
杯子收费,可乐无限续杯。
一口冰凉入口,气泡在舌头与口腔爆炸。
“嗝,爽了。”
周黎安开始整理头绪。
其实他可以留下,還方便查看病情,但沒必要风餐露宿,他也很累,每天的徒步裡程都是几十公裡起步,今天還完成了独立手术,做到了所能做到的极限。
除此外,两個孩子姑且很好糊弄。
年长就不一样了。
万一蹦出来個勇士要杀神证道,周黎安還要闪现跑路。
所以,标准计划是留足悬念。
给他们一夜的時間用来自我脑补。
等阳光升起,神祇再次出现,才会形成最强烈的意识冲击。
填饱肚子。
回到家。
柔软平整的硅胶床垫,似乎能让艰难险阻的建国梦都冲淡。
可只要一想到去医院苦哈哈的上班……
打工是不可能的。
周黎安在驗證系统后就辞职了。
這并不是冲动,他是在多次试验過系统后做下的决定。
如今大概已经上了业内的黑名单,他并沒有提前一個月提交书面申請。
退路堵死了。
那就只有建国当总.统一條路可走了。
设定好起床闹钟,在胡思乱想中逐渐睡去。
……
早晨七点。
洗漱穿戴整齐,外面還套上了防弹背心,小心无大错。
只要不被射穿胸腹,基本死不了。
谁敢伤了自己,那就是闪现跳跃,开枪射击,理论逻辑是一挑一百沒問題,主要看個人操作。
深吸一口气。
周黎安穿越了!
瞬间的白昼闪過后,他出现在自己的画作面前。
阳光明媚,微冷。
空气中很清新,清新得令昨天厮杀的血腥味非常鲜明。
“%……¥##……”
“%……%#……”
听到晦涩的语言,周黎安转身。
一转身便吓了一跳。
乌泱泱的一群人跪拜在山坡下叩拜自己。
为首的是一個脸上褶皱很多的老人,而在老人身旁则是昨天见過的少男少女。
【看起来你的计划成功了?】
周黎安低头,发现昨天救治的人不见了。
死了?
他扫视一圈,暗暗松了口气。
沒死,就跪在少男少女身后。
细数人头,大约有上百人的样子,只看男女老少俱全,這应该是组团過来拜年了。
“這算什么规模的部族?”
【您描述的問題……】
“我沒问你,你闭嘴!”
15世纪,北美至少生活着超過100万左右的印第安人,对比起整個美洲3000万的总数不值一提,更多的人口在南美,那裡才是后来大规模屠杀与死亡的地狱,不只是屠杀,更多的是奴役,用来挖掘黄金与白银。
眼前的人数如果是一個部族的总合。
应该算小型规模?
至少他们有足够的青壮狩猎,也有妇女老人作为后勤,以及正在培养的孩子。
周黎安倒是不着急搞懂這一切,部族与部族之间肯定有往来贸易、合作甚至是敌对,以后总会见到。
作为医生。
到岗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准备查房了。
他走下山坡,来到病患的面前,坚韧的原住民真的很强大,哪怕肚子在渗血,他依旧保持着跪姿。
周黎安蹲下来,拉开他披着的衣服,撕开创伤贴的口子。
有渗血,但从伤口的愈合情况来看……
他得救了。
麻烦的是……他需要休息,而不是胡乱行动崩开伤口。
语言不通,无法下医嘱。
周黎安看了一眼跪倒一地的原住民。
“众爱卿,平身吧。”
他大喊道。
同时双手做抬起的姿势。
所有人低着头,却也眼神交流着。
终于,是那位为首的老人率先起来,对后面呼喝一句,众人才起立。
少男少女搀扶着老人走来。
老人的眼神无比明亮,清澈,這是周黎安前所未见的。老人跪下,匍匐在他的脚边,为他掸去尘土,用虔诚的语调說着——
“……%%##……”
周黎安慈祥的微笑着,示意老人起来,又点了点头:“沒错,跟着我,吃香喝辣!!”
老人点头惊喜:“……%R&%……”
周黎安脸上如如沐春风的笑容:“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只花嘛,各族人民亲如一家。”
老人卑微的伸手,想要抓住周黎安的胳膊。
周黎安任由他施为。
老人竟是想要搀扶他,如愿以偿后,开心的眼泪都出来了,对着后方大喊:“……&%¥……”
然后。
少女搀扶着老人。
老人搀扶着周黎安。
一起向着西方走去。
【哈哈哈哈,你特么听懂了嗎?】
“你管我,這属于心灵沟通,沒看人都带我回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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