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副策進行
那一抹華貴的紫色身影,踏夜而來,待到了夜盡晝初,方纔轉身離去,心思卻是複雜難明。
殢無傷在慈光之塔並無其他相熟之人,此前縱然離去也不過是去即鹿墳墓前掃墓探望,然而此番不僅整整半夜未歸,連即鹿的墳陵前也未看到人影。
無衣師尹心知肚明,他可還未將這一把死寂之劍真正的握入手中。
若有任何的偏差,這把原本可能成爲他手中最鋒利的殺器,亦有可能成爲指向慈光之塔的寒鋒。
須知,那人對於慈光之塔,可無哪怕半分的善意。
腳步匆匆,行走於道路之上,愈行,無衣師尹的心愈發沉下,雖然眼前還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或許是一時的預感,無衣師尹總感覺其中或許存在着什麼聯繫。
行色匆匆回返流光晚榭,無衣師尹正待下令在慈光之塔範圍內搜尋殢無傷蹤跡,一羽賜命便帶來了自殺戮碎島而來的信函。
“師尹……”一羽賜命低下頭,將信函遞上,同時說道:“殺戮碎島派遣使臣,說想要……遷移即鹿之墳墓於殺戮碎島墳陵。”
即鹿的名聲,在殺戮碎島算不上好。
畢竟是未婚而先孕,對象還是多次在四魌界武評會上挫了慈光之塔風頭的雅狄王,誕下一子之後還不被殺戮碎島所承認。
慈光之塔士風盛行,最講風骨,因此即便是在即鹿死後,其名聲在慈光之塔也不好聽。
因此即使兄長是在慈光之塔獨攬軍政大權的師尹,即鹿身亡之後的葬禮也辦的頗爲草率,葬在何處更是不爲人所知。
即鹿……
好一個槐生皇矣!
無衣師尹一直以來古井無波的雙眸首度浮現而過殺意。
信函是槐生皇矣親筆,語氣頗爲客氣。但其中提及‘即鹿雖未被先王正娶,但到底爲先王誕下血脈,碎島雖小,也不願其身後之名遭污,墳前無人清掃供奉。’,字字句句,不乏嘲諷之意,就差跳起來指着無衣師尹的鼻子開噴:你無衣師尹愧爲國士,枉稱首輔,到頭來卻連自己小妹都護不住。
槐生皇矣!
即鹿之事,他無衣師尹有過,但殺戮碎島又何曾乾淨了!
如果不是雅狄王因爲殺戮碎島不能外娶的傳統,無法將即鹿接入殺戮碎島爲王妃,即鹿又何至於揹負未婚而生子的惡名而受人非議。
現在你槐生皇矣又出來當好人了!
無衣師尹不會懷疑槐生皇矣是否有這樣的能力,如今的靖武王手握王權和神權,已然有了挑戰殺戮碎島權威的底氣,何況只是一個墳墓,以槐生皇矣的手段必然能夠推動達成。
但,殺戮碎島,爾等也配嗎!
多年養氣,無衣師尹第一次感覺養氣功夫險些破功。
“回絕。”
無衣師尹拿起筆,在信紙上寫下回復,灑灑一篇,摺好之後放到一羽賜命的手中。
一羽賜命看着手中封好的信函,點了點頭,“是。”
不曾出乎預料的答案,於情於理,慈光之塔都不可能答應殺戮碎島提出的這個無理要求。
“此外,還有一事。”
無衣師尹拿起手旁的香斗一揮,一陣青煙翳入半空,在術法牽引之下,勾勒出殢無傷的樣貌。
“發動一切探查手段,戒嚴各處路口,尤其是慈光之塔前往詩意天城的關口處,全力找出此人蹤跡以及行動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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