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好意思,是我寫的!
中華五千年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
單是一首描寫菊花的詩詞,就層出不窮。
無論是“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的悠然閒適,還是“寧可抱香枝頭老,不隨黃葉舞秋風”的高風亮節。
都是古人思想的結晶,都是中華文化的無窮瑰寶!
備選的詩詞實在是太多,一時之間,宋桓竟然也選不出一首最爲滿意的詩篇了。
眼看着收卷的時間就要到了,終於,宋桓大筆一揮,洋洋灑灑,在宣紙上寫下了四句詩。
一炷香很快燃盡。
宮女們走上前來,一一從皇子的桌上收走了試卷。
見宋桓的試卷上竟似乎也寫了幾句詩,宋玉不禁面露訝異。
只不過很快,就再次輕蔑地笑了。
“呵,難爲四弟絞盡腦汁,蹦出了這麼幾個字來!”
“這樣的場合邀請你來參加,的確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聽到宋玉的話,一衆公子小姐忍不住喫喫笑了起來。
放眼整個京城,誰不知道四皇子天生愚鈍,能勉強識幾個大字罷了!
今日竟敢不自量力參加詩會,那不是自命不凡,自取其辱麼!
被太子殿下羞辱,當真是一點都不委屈了他。
在一堆人的鬨笑中,唯有程素素面色嚴肅,沒有半點表情。
平心而論,程素素傾慕能文能武、才思敏捷的好男兒。
可既然自己和宋桓的婚約已經訂下,那即便他再不堪,也是自己的夫君!
心裏再瞧不起宋桓,程素素也不可能當着衆人的面取笑他。
宋桓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一面用手在鼻子旁邊扇着風,一面四周張望了起來。
“咦?”
“二哥、三哥,你們聞到了麼?”
“好臭的味道啊!”
“是不是誰放屁了?”
“還是接二連三的放!”
此話一出,宋德、宋良二人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
其餘一衆公子小姐也都憋紅了臉,只是當着太子的面,實在不好意思笑出聲來罷了。
“你說誰!”
宋玉氣得臉紅脖子粗,怒目瞪向了宋桓。
這一刻,什麼太師的叮囑,全都被宋玉拋在了腦後!
他只想讓面前的這個傻子死無葬身之地!
“咳咳。”
淡淡的咳嗽聲,喚回了宋玉的些許理智。
上官皇后輕輕瞥了宋玉一眼,朝他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說來奇怪,宋玉這孩子向來穩重,鮮少會有情緒激動的時候。
平日裏面對老二、老三的挑釁,也總是能波瀾不驚地應對。
怎麼在這個窩囊廢草包老四面前,卻總是輕易動怒,失了自己身爲太子的身份?
說話間,戶部尚書之子劉慶身爲衆人代表,已經選出了一篇衆人極力推崇的詩作。
只見劉慶小心翼翼,雙手捧着一張試卷。
彷彿是手捧價值萬兩黃金的珍寶,無比的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這張卷子弄皺了一般。
“啓稟皇后娘娘!”
“經我們一致評選,選出了一首最爲精彩的詩作!”
“這首詩作力排衆議,當真是傲視羣雄的存在!”
“平心而論,我們多年來飽讀詩書,還從未見過有哪一首詩,有此等氣吞山河、雄心壯志之氣魄!”
劉慶將這首詩吹得天花亂墜,身後跟着的一羣公子小姐也忍不住紛紛點頭稱是。
尤其是程素素,看着劉慶手中捧着的那張試卷,更是忍不住雙眼放光!
程素素從小就喜歡唸詩,近年來被白司年的詩詞所吸引。
每每閒來無事,都要將白司年的詩集捧在手中,翻來覆去地閱讀。
但,白司年的詩再好,也不及方纔這一首那波瀾壯闊的雄偉氣勢。
明明描寫的是平平無奇的菊花,但那唯我獨尊的王者風範,確實其他人根本就無法望其項背的!
見劉慶把這首詩吹得天花亂墜,宋玉已經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沾沾自喜了起來。
今天的題目可是母后早就透露給自己的,也是幾位大學士聯合研究出來的。
就憑這幾個皇子,還想跟自己鬥?
即便是素有“天下第一才子”之稱的宋良,也只能靠邊站!
上官皇后也是信心滿滿,聽着劉慶等人對這首作品如此誇讚,臉上已經隱隱有笑意了。
“噢?”
“既然如此,那這首詩一定是非同尋常了。”
“唸吧!”
劉慶清了清嗓子,震聲唸了起來。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劉慶的嗓音並不算高亢,但這首詩卻被他讀出了凌厲肅殺的氣氛!
衆人更是閉上了雙眼,感受這首詩篇所帶來那令人心絃振奮的力量。
“好詩,好詩啊!”
“唯有心懷雄心壯志的人,才能寫出這等氣吞萬里的氣魄吧!”
“是啊是啊!這怕不是大梁第一文豪三皇子的手筆,才能將小小菊花描寫到如此境地!”
“非也!依我看,只有當朝太子,纔有這樣的立意與眼界吶!”
衆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程素素更是伸長了脖子,想要一一觀察幾名皇子的臉色。
然而。
宋玉和宋良卻一個臉色煞白,一個看呆了眼!
尤其是宋玉本人,更是瞳孔微震,口中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
“不可能……不可能!”
“他們爲什麼沒有選出來本王寫的詩?”
“不對!”
“這是誰人作的詩,竟然恐怖如斯!”
宋玉下意識地望向宋良,在座的幾個皇子,唯有宋良有可能寫出超越自己的作品了。
然而宋良同樣是一臉疑惑,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望向了宋玉。
臉上那錯愕不已的表情好像在說:“這是你寫的?”
他奶奶的!
出鬼了!
這不是自己的作品,也不是老三寫的!
難道是老二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突然挖掘出了自己沉睡二十年的文學細胞?
兩人不約而同,齊刷刷將視線望向了宋德。
可宋德卻一臉懵逼,看了看宋良,又看了看宋玉。
“你們兩個盯着我看作甚?”
“這詩到底誰寫的?”
話一出口,三人的臉色瞬間變了。
俗話說得好。
當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難道說……
三人僵硬地把頭轉向了一旁的宋桓,見那傢伙正一臉事不關己的架勢,悠哉遊哉地嗑着瓜子。
見幾人終於注意到了自己,宋桓這才笑眯眯地舉起了一隻手——
“不好意思,是我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