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後來,他被雷劈死了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蘇鏡準備下牀了,卻看見大黑狗正趴在牀頭,一雙猩紅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老大你醒了?”
“嗯啊,怎麼了?”
“睡得香不?”
“啊?挺香的啊,怎麼了?”
“沒事,就是你睡着的時候,有人進咱房間了。”
“哦哦。”蘇鏡穿好鞋子,不以爲意,等走到門口的時候,才驟然反應過來,轉過身抓住大黑的狗頭,問道:“你說什麼?”
“嘶……就是你睡着的時候,有人進房間了啊。”大黑狗被抓着,疼也不敢喊。
蘇鏡頓時嚴肅了起來,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是你睡着後一個時辰吧,你知道的,我們妖怪六感都挺靈敏的,特別是狗妖,可以說是……”
“說重點。”蘇鏡掐了掐狗頭。
“嗻,嗻嗻嗻,那會我還在睡覺呢,聞到一股特殊的味道,就醒了,就看見門縫伸進來一管子,往裏面吹着迷煙。”
“然後呢?”蘇鏡眯了眯眼。
“然後,然後我一想這肯定是壞人啊,很壞很壞的人,於是就裝睡……”
“不對啊,迷煙爲什麼沒把你迷倒?”
“因爲我是妖怪啊,可能……這方面抗性比較強吧?”大黑狗也有些納悶。
“行吧,繼續說。”蘇鏡想想也是,這大黑狗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畢竟修煉這麼多年,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比如,偶爾欠費的智商。
“後來,老大你就睡得更沉了,那人就推門進來,我裝睡,想看看那傢伙究竟想幹嘛,結果那人啥也沒幹,就一直站在老大你身邊,低頭看着你,看了好久,就出去了。”
“就進來……看着我?”蘇鏡指了指自己,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大黑狗點了點頭:“對啊,就一直看着,看了大概有半個多時辰了。”
蘇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想到自己熟睡的時候有個人偷摸進來站自己身邊看着,這可比那些妖魔鬼怪滲人多了!
忽然,蘇鏡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你看到他臉了嗎?”
大黑狗點了點頭。
蘇鏡愣了一下,繼而大喜過望,直接撲過去抱住狗頭:“臥槽,真看到臉了,愛死你了!”
本來就是不抱希望的問問,誰知道這智商欠費的大黑狗這次居然這麼給力,意外的驚喜啊。
大黑狗有些慌了,伸出一隻前蹄不斷推着蘇鏡。
“老大,使不得使不得。”
“說,那人是誰?”
然後,大黑狗說出了一個,讓他極其意外的名字……
走出房間的時候,秋風蕭瑟,王大頭子提着燈籠坐在院中,擡頭看着天,餘光見蘇鏡出來,笑着問:“睡得如何?”
“挺香的,對了,徐茂呢?”蘇鏡問道。
“蘇兄想在下了?”這時,徐茂也從自己的房裏走了出來,伸着懶腰,問道:“吃了晚飯沒?”
王大頭子從懷中掏出兩個還有餘溫的饅頭:“就知道你們沒喫,這個點街上店鋪都關了,來,喫吧。”
蘇鏡也不嫌棄,接過饅頭慢慢啃了起來。
這北方的饅頭不比江南,個頭大而且緊實,一個就頂飽了。
徐茂也笑呵呵的接過,坐在蘇鏡身旁。
“徐兄聽過一個故事嗎?”蘇鏡邊喫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什麼故事?”
“哦,我家鄉的一個故事,有個人總喜歡偷窺別人,後來人們把他抓到縣衙裏,要縣太爺治他得罪,你猜那人說什麼?”
“說什麼?”徐茂問道。
“他說自己偷窺的都是男人,又不是女的,何罪之有?縣太爺想想,這男的擱一塊洗澡都常有的事情,偷窺一下怎麼了,男的有沒有貞潔一說,於是就把他放了。”
“後來呢?”徐茂再問道。
“後來?後來,他就被雷劈死了。”蘇鏡說道。
“爲什麼?難道是上天降下了懲罰?”徐茂有些不解。
“不不不,因爲他總是趴人家房頂,這年頭又沒有避雷針,雷不劈他劈誰?”
“還有這說法?”
誰知一旁的王大頭子卻是激動了:“有的有的,我小時候聽先生說過,這森林裏長得高的樹啊,總是最先要遭雷劈的,所以我們想要過得好,就不能太出衆,也可以說成槍打出頭鳥。”
“原來如此,受教了。”徐茂呵呵一笑,黝黑的臉龐上有些憨厚。
三個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很快,梆子聲便響起。
“今天我休息,二位,祝好運。”徐茂拱了拱手,便回了房間。
“好咯,蘇小哥,祝你好運吶。”王大頭子走到自己的焚屍房前,搖了搖鈴鐺,走了進去。
蘇鏡也來到了自己需要負責的焚屍房前,但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站在房門口,低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很快,他就笑了,搖了搖鈴鐺,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城南義莊的屋檐上,閃過一道黑影,歐陽盆飯穿着黑色的飛魚服,如同鳥雀一般,伏在房頂,看着滿地黃葉的庭院。
但這一夜,安靜異常。
翌日中午,頂着黑眼圈的兩人又在金鳳酒樓碰面。
“你說已經有線索了,很可能不是行屍所爲?”歐陽盆飯在鬆一口氣的同時,心也慢慢提起。
“實不相瞞,千戶大人讓我和師父五日內破案,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若案子還破不了,只怕……”
面對歐陽盆飯的煩惱,蘇鏡也是一籌莫展。
那行屍自從進入京都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無痕跡,別說自己了,錦衣衛也出動了不少人手搜尋,就是沒有一點線索。
“蘇兄,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歐陽盆飯突然說道。
“但說無妨。”
“能不能,再借給在下,一百兩銀子?”
蘇鏡聞言,眉頭皺了皺,問道:“是不是真碰見什麼事了?”
歐陽盆飯咬了咬牙:“蘇兄就別問了,若蘇兄肯幫歐陽這個忙,從今往後,只要能用到我的地方,歐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銀子,不是問自己要的,是問若煙要的,也就是盧清黎。
歐陽盆飯瞭解到,盧清黎身爲教坊司最低級的下女,每個月一百兩銀子便可包下,她就不用再去接待別的客人。
傍晚的時候,本該輪值休息的蘇鏡找到了王大頭子。
“什麼,你要換班?”王大頭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蘇鏡,用手摸了摸對方額頭:“這也沒發燒啊。”
蘇鏡有些嫌棄的推開王大頭子那黑黢黢的手,說道:“實在是明晚有事,王哥就幫小弟一個忙。”
“爲啥不找徐茂?”
“那不是因爲咱跟王哥纔是真兄弟嘛!”蘇鏡拍着胸脯。
這話,王大頭子明顯很受用,也跟着拍了拍胸脯:“行,咱兄弟之間還有啥可計較的。”
“嘿嘿,謝謝王哥。”
蘇鏡笑過之後,眼神一眯。
午夜剛到,看着朝自己揮了揮手便走進了焚屍房的徐茂,蘇鏡嘴巴一咧,然後緩緩走到徐茂房門前,然後,認真的敲了敲門。
“蘇兄?”裏面傳來徐茂不確定的聲音。
蘇鏡笑了笑:“徐兄,有些事忘記跟你說了,突然想起來。”
“嘎吱”門被推開,門後徐茂帶着疑惑,問道:“什麼事啊?”
“還記得我昨天講的那個故事不?”蘇鏡問道。
“被雷劈死的故事?”
“嗯啊,其實我忘了告訴你,那人不是被天雷劈死的。”
“那能是什麼雷?蘇兄找我,究竟有什麼事?”徐茂更加不解。
“是……這種雷哦!”
忽然間,蘇鏡手中黑色的淚光閃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徐茂頭上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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