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偷樑換柱
翌日清晨,倒完骨灰的蘇鏡並沒有與王大頭子一同去喫早餐,而是去了朱雀長街。
雖是早上,可朱雀長街上已經聚集了熙熙攘攘的人羣,商販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甚至還有個雜耍團早早的出了攤,旁邊圍了一羣看熱鬧的百姓。
昨日晚上的刺殺似乎對這座繁華的都城並未造成什麼影響。
但很快,蘇鏡便知道自己錯了。
街上雖然沒什麼,但城門處卻是有重兵把守,而且還不是五城兵馬司,而是頭盔插有白羽的御林軍!
我嘞個乖乖,連御林軍都出動了。
蘇鏡站在人羣裏咂舌。
只見城門下有軍士正拿着圖畫,對進城出城的人挨個比對,往日裏白天一同打開的裏、中外三門此時也僅僅只開了兩道。
剩下的中門待到聚集的人流夠多了纔會開啓,讓通過的人一次性進出。
回到義莊的蘇鏡推開自己的房門,便看見裏邊的田心木蘭手持匕首,一臉警惕的看着門口。
見進來的是蘇鏡,才鬆了口氣,問道:“怎麼樣?”
蘇鏡搖了搖頭:“和猜想的情況一樣,不容樂觀,四個城門都有重兵看守,而且他們拿着你的畫像,想要混出去,基本不可能。”
田心木蘭神色一黯,雖然這些都在意料之中。
蘇鏡也是皺起眉頭,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走出房門,驚訝的發現王大頭子居然坐在院中。
“沒去賭莊?”蘇鏡在王大頭子身邊坐下,問道。
“已經連續好幾天贏錢,今天就不去了。”王大頭子倒也看得開。
蘇鏡朝對方頭上看一眼,果然,那金光般的財運已經黯淡了不少,氣運光暈整體也呈現出了淡淡的灰色。
這說明王大頭子之後一段時間要開始倒黴運了。
倒也沒有生命危險,於是蘇鏡也就沒有提醒,畢竟王大頭子輸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旁,大黑狗正在努力地將滿是黃葉的土地清出一個乾淨的範圍,然後將一根根柴火叼過來,湊成了一個火堆形狀。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王大頭子笑着摸了摸大黑狗的頭,說道:“這狗子怪有靈性的,感覺和我挺投緣。”
蘇鏡撇了撇嘴,心想如果讓你知道它是妖,估計就不會這麼認爲了。
王大頭子摸着大黑狗,突然問道:“蘇小哥是不是有段時間沒去請命了?”
“是啊,最近還是比較太平。”
的確,自從蘇鏡魂穿過來之後,也就經歷過一次請命,義莊內也變得平靜了不少。
忽然,蘇鏡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愣住了。
對啊,請命!
宵禁之後,能夠自由這大梁京城走動了,除了大梁官面上的人,就只有夜香夫、打更人以及請命人。
其中,請命人又是唯一可以子夜出城的。
而且不用經過太細緻的盤查,畢竟大家都對請命人有所忌諱。
如果將田心木蘭打扮成爲屍體,借請命的名義出城,也許是目前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見蘇鏡發起了愣,王大頭子擺了擺手。
“有些困了,我去補個覺,等下午再給你烤個雞哈。”
後半句自然是對大黑狗說的,大黑狗連忙汪汪兩聲表示贊同。
“好嘞。”蘇鏡隨口回了句。
誰知王大頭子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轉過身,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說道:
“對了,蘇小哥,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
蘇鏡擡起頭,疑惑問道:“啥事?”
“我跟麪攤的李老婆子說了,問她願不願意將阿奴許給你,李老婆子答應了。”
說完,便轉身進了房間,還掛上了門栓。
“好哦。”此時的蘇鏡還沒反應過來,仍舊在思考着剛纔那個方案的可行性。
院內很安靜,黃葉飄零。
良久之後,蘇鏡猛然起身,尖叫道:“納尼?!”
夜裏,王大頭子依舊是在院裏生氣了火堆,看着不斷流油的烤雞,蘇鏡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王哥,你可是把我坑慘了。”
王大頭子卻是有些不屑:“咋的,你這小子還不樂意了?人阿奴姑娘漂亮嗎?”
“這個……自然是漂亮的。”
話說那阿奴長得的確美,不是那種驚心動魄的美,而是如同一汪清泉般,給人以安靜柔和的那種美。
“阿奴姑娘賢惠嗎?”王大頭子又問道。
“自然也是賢惠的。”
蘇鏡摸了摸鼻子,李老婆子年紀大了,麪攤上很多事都是阿奴在操持。
“那你還扭捏個什麼勁,這麼漂亮又賢惠去哪找?你別看人是個寡婦,我也給你問了,這阿奴姑娘雖然是圓了洞房,但並未行那種事,現在還是個完璧之身,若不是我年紀大了,我還會讓給你這小子。”
蘇鏡迷了。
道理我都懂,但事不是這樣辦的啊!更何況阿奴姑娘還是個妖。
當然,這話蘇鏡是不能與王大頭子說的,只好扯了個雞腿悶悶吃了起來。
喫一半,忽然問道:“羅大人呢?你又沒叫他?小心給你穿小鞋。”
王大頭子擺了擺手:“今天值班的不是羅大人,是另外一位。”
“這樣啊……”蘇鏡恍然。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便到了時辰。
王大頭子與蘇鏡打了個招呼,便搖了搖鈴鐺,走進了自己的焚屍房中。
蘇鏡看對方進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黑狗。
大黑狗心領神會跑去搖了搖鈴鐺,然後打開門,回過頭:“放心吧老大,早去早回。”
蘇鏡不僅感慨,有條靠譜的狗子真是太好了。
待到大黑狗關好門,蘇鏡轉身便朝醒屍堂走去。
到了醒屍堂之後,蘇鏡拍了拍手,只見屍體中央,一個人緩緩坐了起來。
“準備走了。”蘇鏡笑了笑。
此人,自然就是田心木蘭。
此時田心木蘭臉上別畫上了慘白的濃妝,脖子上更是畫了一道血痂,完全認不出其原本的模樣。
“這真的可行嗎?”田心木蘭有些擔憂。
“可行,只要你到時候裝死人就好了,千萬不要讓人看出破綻。”蘇鏡回答,背對着她單膝跪地。
“怎麼?”田心木蘭問道。
“我揹你啊,快點,別誤了時辰。”蘇鏡催促了一句。
田心木蘭猶豫了一下,但爲了出城,還是乖乖趴到了蘇鏡背上。
經過這麼多天的修煉,蘇鏡的身體素質早已不是往日可比,所以背起一個成年女子也是臉紅氣不喘。
至於爲什麼臉紅?大概是因爲從未像這樣與女孩子親密接觸過吧。
真軟啊。
蘇鏡吸了吸鼻子,緩緩走出義莊。
晚風秋涼,夜色如水,還未走兩步,就聽黑暗中傳來一聲厲喝:“什麼人!”
緊接着又傳來一聲怒罵:“沒看到是請命人?兄臺,冒犯。”
“無事。”蘇鏡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去。
心理頓時也有譜了不少。
此時,五城兵馬司衙門口,一位站崗的士兵正窩在一邊烤着火,轉頭一看,發現那新來的小年輕還在認認真真站崗,於是招了招手。
“過來一起烤火。”
那小年輕猶豫了一下,說道:“張爺,現在還在戒嚴呢。”
“誒我說你這小子就是沒腦子,現在哪條街上沒有弟兄在巡?還有人趕在這節骨眼上鬧事?”
小年輕想想也是。
五城兵馬司、三法司還有錦衣衛全都出動了,甚至還有御林軍把守四大門。
整個京城可謂是安全的不行。
於是小年輕也湊了過來,蹲在那張爺身邊一起烤起火來。
“這就對嘛,以後跟着你張爺混,喫香的喝辣的。”說着,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是是是。”小年輕趕忙附和。
可就在此時,兩柄彎刀突然從黑暗中飛出。
“噗嗤。”就像刀子切進了西瓜,鮮血飛濺。
黑暗中,走出幾個精壯的漢子。
爲首的兩人將插在頭上的彎刀拔出,擡頭看了看五城兵馬司衙門的牌匾,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今夜,就從這裏,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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