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暗流
季一山，曾經的血刀門風堂堂主。
作爲幫派的核心人員，血刀門覆滅之後，他因爲身在外地，很僥倖的活了下來。
但從那以後，也是改名季海，改頭換面。
此時的他穿着一身錦衣，作商賈打扮，坐在金鳳酒樓一層靠窗的位置，只是眉眼間，多了一份滄桑。
不遠處，一名小二打量了其良久，確認是自家金主吩咐要找的人之後，才快步走上前去。
“請問，可是季爺？”
季一山面色不改，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
小二連忙道：“有位金爺正在樓上等您。”
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起身。
那小二連忙在前面帶路。
依舊是名爲曉風殘月的包廂，自從屠掌櫃莫名其妙失蹤之後，這個包廂便對外開放了。
畢竟是個好位置，自然是極爲搶手。
此時包廂內，一身披黑色大氅的男人大馬金刀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兇狠，右臉處是一條如同蜈蚣般貫穿的刀疤。
刀疤金三，這是他曾經的諢號。
刀疤，自然是因爲臉上的疤痕，金石他的姓氏，三則是因爲其原本是京城大鱷幫的三當家。
只不過後來由於大當家被抓，二當家莫名身死之後。
現在已經沒人叫他曾經的諢號，而是改口爲，金爺。
“咚咚咚。”
“金爺，人已經到了。”小二在外面低聲說道。
“進來吧。”
金爺的聲音渾厚且充滿力量，如同那藏在衣服底下有着爆炸性質感的肌肉。
季一山推門走了進去，站在門口拱了拱手：“洪幫季一山，見過金爺。”
是的，如今的季一山改名季海之後，並沒有離開京城的地下世界，而是加入了另一個興起的，名爲洪幫的幫派之中。
金爺看着進來的季一山，臉上洋溢出一種堪稱熱情笑容。
只見其起身迎了過去：“哎呀，季老弟，許久不見，何必這般生分了，來，坐坐坐。”
熱情的就像是親兄弟一般。
和許多混黑道的老大一樣，金爺自然也是一隻笑面虎。
“金爺客氣了。”面對金爺的客套，季一山的態度反倒是顯得有些敷衍。
可對方就像是沒感覺到一般，依舊是用手搭着他的肩膀。
“哈哈，咱和你們洪幫主也算是老相識了，過命的交情，不必拘束，不必拘束，來，喫酒喫酒。”
說着，便爲季一山倒上了一杯昨夜春。
季一山聞着熟悉的酒味，卻是微微一笑，伸出兩根手指，將酒杯輕輕一推。
“金爺，季某此番前來，受了幫主重託，咱們還是……先談事情會比較好。”
聞言，金爺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是嗎。”
重新在主位上坐下，雙手搭在扶手上。
“季老弟倒是個急性子……對，沒錯，咱們大鱷幫的確對那東西有興趣，但洪幫主給出的條件，倒是讓人難以接受啊……”
“只要有興趣，條件，都可以談。”
季一山從懷中掏出一個菸斗與錦袋，緩緩將黑色的塊狀物放進菸斗之中，點燃，而後往前一遞。
“金爺，要來一口嗎？”
金爺卻是連忙擺手，道：“咱雖然賣這玩意，可卻是從來不碰啊，季老弟，菸草，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我聽說這從東瀛來的新東西，上癮。”
季一山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還怕這個？”
“你們真有辦法搞到這東西？”金爺突然問道。
“我可是聽說三法司和錦衣衛對這玩意抓得嚴，淞滬江家，多大的家族，不還是被狠狠抽了一鞭子？”
面對金爺的疑問，季一山沒有說話，只是從懷中掏出了另一個錦袋扔了過去。
打開一看，裏面全是黑色的塊狀物品。
金爺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要知道，這從東瀛來的新型菸草問世之後，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擁有了不少的忠實顧客。
這可都是錢啊，源源不斷的錢。
地下幫派要的不就是錢嗎？只要能夠架設渠道，這基本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金爺還有什麼想問的嗎？”季一山問道。
金爺看着他，意識到自己剛纔多少是有些失態了，於是沉下臉緩緩坐下，手指交叉着。
“我承認，這後面的利潤很誘人，不過洪幫主的七三分成，終究是太高了點，要知道，咱手下也是有百八十名兄弟要養活，這分成……”
是的，其實之前雙方就有過一次談判，只不過因爲分成的問題沒有談攏。
而這次，季一山卻是緩緩說道：“洪幫主說了，只要金爺願意，我們可以……分文不取。”
“分文不取？”
“是的，分文不取。”
“哈哈，天底下還有這好事？”金爺顯然是不相信的，笑了。
季一山卻是沒有笑，而是淡淡說道：“當然，前提是讓大鱷幫併入洪幫。”
此話一出，包廂中猛地靜了下來。
“你說什麼？”金爺盯着面前的季一山，如同一頭呲牙的猛虎。
季一山巋然不動。
“我說，讓大鱷幫併入，洪幫。”
“你找死！”
桌子被猛地掀翻，剛剛端上來的飯菜與美酒頓時撒了一地。
與此同時，屏風後面也是跳出來了兩個持刀大漢，閃爍着冷光的刀鋒帶着嗜血的氣息。
季一山卻是依舊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這，是洪幫主的意思。”
“你當真不怕死嗎？”金爺眯了眯眼。
自己打下來的江山，自然不可能拱手讓人，這是他的底線。
“怕，但是恐怕我死了，金爺，也走不出去呢。”
話音剛落，門外，便出現一道道人影。
很明顯，洪幫的人已經設下了羅網，爲達目的，已經不惜撕破臉皮了。
這讓金爺多少有些不解。
大鱷幫雖然有些勢力，朝中也有靠山，但畢竟只有一百來人，算不得大幫派。
洪幫爲什麼想把自己吃了？
季一山接下來的話確實讓他明瞭了。
“金爺，其實不僅是你，還有水爺、黃爺，他們已經都同意併入洪幫了，識時務者，爲俊傑。”
金爺看着面前的季一山，問道：“你們洪幫，是想統一京城嗎？爲什麼？”
“至於這個，金爺就不必知道了。”
季一山從懷中拿出一張錦帛，攤在一旁的凳子上。
“金爺，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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