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目標人物(三十五)
這個點的確沒多少客人,還有咖啡廳比較偏的原因在裏面,除了附近別墅區的居民也沒多少人會刻意找過來,畢竟他當初把偵探事務所的位置定在這裏也不是真的爲了開門做生意。
放在櫃檯旁那張桌子上的蛋糕一口沒動,他隨手捋了一把額前還沾着水汽的碎髮,走過去端起來,漫不經心地用拿着蛋糕叉往嘴裏送了一口,正思考着事情,放在櫃檯後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繞回去看了一眼,眸光頃刻間冷下來。
“貝爾摩德,”安室透將手機靠在耳邊,眼睫低垂,在紫灰色的眼瞳中央投下一抹陰影,“你回日本了?”
“剛回來不久,”女性優雅的聲音在那頭響起,“然後就發現出了件大事情。”
“博多的事你也參與進去了吧,波本?怎麼回事,你故意把警察引過去的?”
“關於這個,我正要和boss彙報。”安室透回頭掃了一眼,確認了附近沒人,這才緩緩開口,聲音淡得像冬日窗樞上的冰凌,“博多的那件事……”
東京警視廳,自從博多警署啞火了之後,以目暮警官打頭的搜查三系接手了林僑梅案,進度起初一日千里,不僅飛快排除了伊藤卓也的嫌疑,還立即鎖定了嫌疑人。
但緊接着進度就卡在了嫌疑人這一步。
可能涉案的福岡市長和他那個叫做原田佑介的兒子都聲稱有不在場證明,而因爲伊藤卓也的供詞被帶回來的市長祕書淺倉麗子小姐則輕描淡寫地表示,她那天晚上只是在大街上找了個小鮮肉foronenight,約完她就走了,後面發生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至於伊藤卓也身體裏的藥物,也可能是他之前被下的,他那天晚上去逛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店,誰知道喝沒喝過摻了料的東西。
“還有伊藤桑說的他在昏昏沉沉之際聽到的那些供詞,也可能是做夢或者幻聽,畢竟那個時候他的確被下了藥,神智不清楚的情況下聽到的東西的確不能當做準確證據。”
高木拿着筆記本給面前人解釋,言語間頗有些憋屈。
柯南問,“那位被抓的前田警部呢,他那裏沒有問出什麼來嗎?”
“哦,他倒是招供了的確被市長祕書打過招呼幫忙處理林僑梅的死亡現場,遺物裏多出來的那瓶指甲油和死者指尖的指甲油都是他做的。但是對於這一點,淺倉小姐說是她在第二天看到了新聞才知道這樁殺人案,當時她以爲兇手就是伊藤卓也,怕自己牽扯進去會對市長的選舉造成影響,所以才拜託博多警方把她的痕跡抹掉。”
高木說,“所以最多也只能以‘妨礙司法罪’來起訴她,其他就沒有辦法了。”
對於這一點,就算是目暮警官也有些無可奈何,因爲事實的確是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淺倉麗子和林僑梅的死亡有關。但一位少女被虐待致死的現實血淋淋擺在面前,最終卻只能以一個如此不痛不癢的罪名收場,怎麼可能讓人甘心?所以最近搜查三系鉚足了勁加班,試圖掘地三尺地找出更爲有效的證據,抓住這羣人的尾巴。
“……這樣啊。”柯南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陷入沉思。
高木警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跟他一起來的人,摸了摸後腦勺,“說起來,柯南君你們居然對這個案子這麼關心啊。嘛,柯南君你就算了,連源小姐也這麼積極還有些意外哈哈……”
源輝月雙手插兜站在柯南身後,視線飄了飄,默不作聲。因爲她也有點沒搞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原計劃明明是去景凡社的,編輯部那邊有些事情希望她過去一趟。但是在車上被弟弟灌了一鍋心靈雞湯之後,小孩又積極拉着她的手錶示,目暮警官這邊的審訊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他們正好可以來問問,於是她稀裏糊塗就轉道來了警視廳,連好不容易想起來的正經工作都跟編輯部那邊打電話推遲了。
現在她有點懷疑在車上的時候,弟弟是真的正兒八經在哄她,還是終於找到了藉口忽悠她過來。
“吶,高木警官,我們這邊也找到了一條線索……”
沒注意到她在想什麼,柯南一邊說話一邊回頭徵詢地看了一眼。源輝月點點頭,小偵探於是拉着高木的袖子把他往下拽了拽,湊到他耳邊說,“是這樣,林姐姐留下來的那團紅線……”
他們此時在警視廳的大廳裏站着說話,周圍人來人往。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戶川柯南小朋友是個常客的原因,附近路過的警察們居然沒多少朝他們投來好奇目光的,大部分都是一副司空見慣的表情,相較而言看源輝月的都比看柯南的多。
便宜弟弟給高木解釋的工夫,源輝月的視線百無聊賴地在大廳裏掃過,幾個警察正押着某個長頭髮的男人路過。長髮男人鬍子拉碴滿臉被摧殘的憔悴,像顆霜打的白菜,很顯然是剛從審訊室裏提出來,馬上又要趕赴下一場,大概犯的罪行比較複雜,於是受到了各部門輪番關照,業務繁忙。
源輝月的視線一路跟着他們,其中一個警察敏感地察覺到目光,回頭看了一眼,對上她時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友好地點了點頭。
“……這個線索還是輝月姐姐發現的,吶,輝月姐姐?”柯南的聲音讓源輝月把注意力重新收了回來,回頭時發現一大一小正一起看着她,柯南手裏還拿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着那張華國結的照片。她略微頓了頓,給了他們一個“我剛剛在走神,你們在說什麼”的好看微笑。
柯南:“……在說眼睛的事啦。”
“啊對,謝謝你了源小姐,這個線索對我們很重要。”高木警官也反應過來,拿起筆飛快紀錄,只是一邊寫他一邊有些苦惱道,“不過這樣一來,我們之前得出來的結論就要推翻重來了。”
“之前的結論?”
“是的,是從udi那邊的得到的線索。”高木說,“那位幫忙給林僑梅做解剖的中堂醫生好像對連環殺人案格外執着,在給她做完屍檢之後,他又把前面幾位死者的屍檢報告重新調查了一遍,然後得出了一個之前我們沒想到的結論。他認爲殺死前面四位受害人的和殺死林僑梅的,其實是兩個人。”
源輝月和柯南同時一頓,小偵探追問道,“那位中堂醫生是怎麼發現的?”
“據他說是從屍體的傷痕上,雖然都是性虐待致死,但是從死者身上的傷痕可以判斷出製造前面四具屍體的兇手的性格和習慣和殺死林僑梅的那個並不一致。”
高木開始撓頭回憶那位脾氣暴躁但專業的法醫說過的大堆專業術語,半分鐘後屈服於自己硬件不達標的大腦,選擇了放棄,“總之,這個結論也得到了警視廳這邊科搜研的認同,總的來說是沒有問題的,雖然‘簽名’一致,但是林僑梅的案子應該是一起模仿作案。不過根據源小姐你提供的這個線索,好像又不太能肯定了。”
他一邊頭疼地碎碎念着一邊繼續紀錄,“連目標選擇都一模一樣的話,難道那位兇手有雙重人格?”
源輝月:“不,那位中堂醫生的推理沒錯,這的確是兩個案子。”
高木一愣,擡起頭來。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說。”他看到這位黑髮美人語調平靜道,“從一週前開始,我每天早晨都會受到一束匿名人士在花店訂購的玫瑰,品種是卡羅拉。”
“哦,卡羅……你說什麼?卡羅拉?!”
大廳其他人被一聲驟然拉高的聲音驚到,同時回頭看去。突然被萬衆矚目的高木一僵,乾笑着闔上手裏的手冊,不好意思地回頭朝其他人道了歉,回過頭後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這位氣場弱氣的青年好像驟然有了刑警的樣子,“源小姐,這件事能夠請你詳細說說嗎?”
陷入死局的案子好不容易迎來了新線索,線索提供人還是大家的老朋友,以目暮警官爲首的三系衆人飛快地被召集了起來,齊聚會議室。
源輝月被衆星捧月地拱衛到了中央,再往手裏塞個麥就是開發佈會的架勢,她默默端起某位熱心警官倒的水喝了一口。
“我收到的第一束玫瑰是在一週前,具體來說是西川奈美死亡的第二天。”
秉持着“來都來了”的友好原則,她只好理了理思路,從頭說起,“沒有署名,送花的人也不知道是誰訂的。”
“有去花店問過嗎?”佐藤警官關心地問。
“問過了哦。”柯南舉起手,“但是那天營業的那位姐姐只記得那位客人是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性,帶着帽子和口罩,全身都籠罩在風衣裏,花店門口的監控也沒有拍到那個人的正臉。他用現金訂了一個月的花,要求每天都送一束到輝月姐姐家門口去,也沒有留下送花的原因。”
警官們看向源輝月的臉,黑髮、藍眼,正好就是那位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青睞的長相,再加上不斷送上門的卡羅拉,那位訂花的人就是兇手的概率可以說板上釘釘了。
“可這樣就奇怪了,”佐藤美和子一手托起下巴,皺眉道,“如果那位連環殺手在西川死後盯上了源小姐作爲下一個獵物,爲什麼又突然跑去博多另外製造了一起殺人案呢?”
柯南:“所以我們也覺得那位中堂醫生的結論是正確的,林僑梅案和前面的連環殺人案的確是兩個案子。”
連環殺手不太會臨時更改自己選定的獵物,說下一個要殺你就絕對會殺你,這也算這羣人類的渣滓身上唯一能夠被信任的地方了。
“可如果是模仿作案的話……”佐藤的聲音漸漸低沉,屋子裏的衆人神色也跟着晦暗起來。
目前連環殺人案還沒有被媒體披露出去,知道內情的都是警方的人員。如果不是證據擺在眼前,誰也不願意往這個方面想,誰都不希望和自己同一戰壕的戰友中出了一個變態殺人犯。
“也不一定是模仿作案哦。”
滿室安靜中,柯南忽然說。
警官們一愣,朝他看去。
小偵探在手機上按了幾下,然後把手機屏幕舉起來,“這是博多前段時間的新聞,從四月份開始,博多市內陸續發現了好幾具無名女屍。被發現時全身的衣服都被剝光了,死因和林僑梅姐姐非常像,但是當時博多的警方沒有往下追查。”
警官們立刻接過他的手機傳看起來,有沒找到位置的直接自己掏出了手機開始搜索。
“你的意思是,這幾位死者和林僑梅小姐的死一樣,是同一個人乾的?”目暮警官若有所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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