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虛假的結婚典禮(三)
在遠山少女口中,這位學姐是個非常溫柔的人,職業是畫家,從小就非常有藝術細胞,小時候的遠山到她家裏去玩警察被她抓去當模特。她搬到東京之後兩人也沒有斷開聯繫,大半年前,這位學姐出了一場車禍,遠山和服部兩人還特意到醫院看望過她,後來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沒能從陰影中走出來,和周圍的人的聯繫漸漸變少了。
這一次忽然收到她要結婚的消息,遠山和葉意外的同時也十分爲她的重新振作感到開心。
所以在她眼中,那個企圖破壞她學姐婚禮的兇手就尤爲可惡了。
被氣勢洶洶的遠山少女挽着手臂站在舉辦婚禮的酒店裏,源輝月平靜中還有一絲迷茫,“道理我都懂,但是爲什麼我也要來?”
遠山和葉:“就當是提前來感受一下氣氛嘛,說不定還能接到捧花呢?”
“我要捧花幹什麼?”
“誒?難道說源桑你們還沒有計劃嗎,結婚之類的……”
她一句話沒說完,旁邊忽然響起一陣刻意爲之的咳嗽聲,然後就被服部平次一把拉住。
“你在胡說什麼啊?”
“哈?我怎麼胡說了,這不是正常的人生規劃……”
“好了好了,不要瞎操心了,你看前面是不是麗姐姐,我們過去打招呼……”
迷茫的遠山少女被服部平次一陣風般拉走了,源輝月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們的背影,問剛剛發出咳嗽的柯南,“遠山以爲安室是我男朋友?”
柯南乾笑,“是的吧。”
“哦。”
擡頭看到她淡定的表情,小偵探忽然有些好奇,“姐姐你是怎麼想的,對安室哥哥?”
遠處,服部平次正拉着和葉朝一對新人奔過去打招呼,新娘長長的裙襬拖到了地上,在人羣中白得格外謊言。源輝月的目光似乎遠遠落了過去,淡淡問,“什麼?”
“就是……”柯南有點糾結該怎麼說。
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前方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啊,我們認錯人了,抱歉抱歉……等等,你不是那個,警視廳的高木警官?”
熟人的名字忽然從服部平次口裏跳出來,柯南下意識擡頭,就看到正前方那對新人已經轉過了身來,穿着白色新郎西裝的青年表情也有些錯愕,正是高木。
柯南和源輝月:“誒?”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們在吵嚷什麼?高木,我說了吧,低調一點……嗯?”
兩人又聞聲轉過身,看到了穿着褐色西裝一身參加婚禮的打扮的目暮警部。
柯南和源輝月:“??”
源輝月:“高木警官要結婚了?”
柯南:“恭喜?”
目暮警部嘴角似乎隱晦地抽了一下,“源小姐你們怎麼又在……咳咳,不是,你們先聽我說……”
十分鐘後,某對難得有點懵逼的姐弟終於瞭解了情況。
這幫警視廳的熟人們並不是揹着他們結了婚還不給他們發請柬——不知爲何這種情況好像也十分能夠理解,他們到這裏是來執行一個任務的,恰好還和他們今天的目的是同一件事。
在收到那封來歷不明的威脅信後,新娘的父親是個非常不信邪的人,當即報了警。在場的賓客大部分都是警視廳派來的警察,以防那位寄出威脅信的神祕人混到了現場。
柯南提出疑惑,“可是直接讓高木警官和這位由美警官扮演新人沒問題嗎?那位神祕人沒見過新郎和新娘?”
“不,他見過,實際上,半年前那位嫌犯就和這場婚禮的新郎新娘打過照面。”目暮警官嚴肅道,“半年前,新娘益戶桑遭遇到了一場入室搶劫。當時她家裏人全都出去旅遊了,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嫌犯大概觀察了她許久,趁着這個時機摸到了她家中,在準備實施盜竊時被半夜醒來的益戶桑發現了。”
“當時益戶桑差點就遇害了,幸運的是那天晚上新郎平桑知道她一個人在家有些擔心,找去了她家裏。他正好撞到了劫匪,和他搏鬥了許久後將劫匪趕跑了,據說當時劫匪就留下了威脅的話,說是要報復回來。”
他簡略概括了一遍前因,這才解釋,“至於爲什麼讓高木和宮本來扮演新郎新娘——”
他旁邊跟着趕過來的白鳥平靜遞出一張照片。
源輝月和柯南接過看去,齊齊默了默。只見照片上的那對新人和假扮他們的兩個警察居然出奇地相似,特別是新郎,跟高木警官的五官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啊。”
“就,就是說啊,”也聚了過來的高木摸着後腦勺乾笑,“我知道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白鳥輕飄飄地補刀,“說不定這就是某種預示呢,你們藉着這個機會假戲真做把人生大事解決了也不錯吧?”
“誒?!不是,我,那個……”
兩姐弟同時從照片上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兩個男人,莫名其妙感覺到了一股修羅場的氣息。
感覺最近莫名其妙總遇到某些感情上糾紛的源輝月:“……春天到了?”
柯南眼睛虛了虛,“遠着呢,秋天都還沒到。”
而這個時候,某位關西名偵探完全沒有察覺到空氣中涌動的暗流,已經迫不及待插口,“不止這些吧目暮警官,如果只是抓一個入室搶劫未遂的小偷,你們不至於出動這麼多人吧?”
高木連忙接上這個話題,“的確沒有這麼簡單,半年前,那對新人在脫離危險之後立刻跑了警,之後警方在歹徒留下的那把刀的刀面上檢查出了一個連環殺人兇手的指紋。”
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連環殺人犯”這個詞着實變得有些敏感,柯南立即追問,“誰?”白鳥:“一個在七年前就開始犯案的連環入室搶劫犯,他的犯案特徵是在捲走家中所有財物之後,用一把鋒利的刀將當時在家中的被害人一刀割喉,再放火燒掉房屋,清除所有痕跡。只不過在某一次犯案中,他一時不慎,將指紋留在了受害人的耳環上,之後警方在進行屍檢的時候,終於提取到了這個有效證據。”
白鳥警官認真講解着案情,沒有注意到當他提到那位連環殺人犯的“簽名”時,對面的黑髮美人眼底那點百無聊賴驀地消散,纖長的眼睫慢慢擡了起來。
柯南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姐姐,繼續道,“可是我記得那個案件的兇手最後不是被找到了?”
“岡圭介,在被警方包圍住所之後,因爲不願意被捕而點燃了自己的房子自殺。”
白鳥流利地背出了當時的結案記錄,“真正死因是自刎,死法和案件受害者一模一樣。當時警方對比過岡圭和嫌犯的指紋這才確認了他就是兇手,之後又從他自殺的那把刀上檢測出了其他受害者的dna,確認了那就是當初未找到的兇器,按理來說證據確鑿不可能有錯。”
目暮警官一個沒注意,自己的部下們就一人一句自覺地把案件的前因後果全都彙報得明明白白,他懵逼中忽然生出種到底誰纔是他們上級的疑問。
然而事已至此,好像也無可挽回,虛假的領導目暮警官最後木然地總結,“所以這個事件才引發了這麼高的重視,畢竟,如果這個劫匪和當初那位連環殺人犯是同一個人,那就說明三年前警視廳抓錯了人。”
“而且被冤枉的那個人最後還死掉了……”柯南低聲接口,意識到了這件事背後的嚴重性,“當年辦理這起案件的是誰?”
“是……”
白鳥說到這裏忽然一怔,視線直勾勾地落向前方,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警部,你看那邊那位是不是……”
衆人聞言擡頭,就看到對面的路口,白鳥的視線正指向一個背對他們的身材高瘦的男人。男人身邊還有幾個人,自然地落後了他半步,似乎是他的下屬,一行人正和另一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發生了爭執。
“你在這裏幹什麼?怎麼混進來的?”
開口的人語氣中的不善幾乎隔着半條走廊傳了過來,他們面前的也是一位男性賓客,因爲正對着他們,倒是能夠看清他的臉,只見他神色淡淡地抽出一張邀請函,“你們當年要是抓對了人,我也不會在這裏了。”
“還沒有確認就是……”
“借過。”
不等對面人一句話說完,他已經漫不經心地將邀請函放回了懷裏,和一行人擦肩而過。
路過他們幾人時,他似乎認出了目暮,腳步一停,朝他略一點頭,然後穿過了這條走廊,身影一轉消失在了拐角。
幾人站在原地目送他離去,服部下意識嘀咕了一句,“真酷啊,這位警官。”
“……不,他三年前就不是警察了。”
“誒?”
衆人看向開口的目暮,服部平次愣了愣,“哈?不是嗎,抱歉,他的氣質太像在職刑警了……”
目暮沉默地搖了搖頭。
這時候另外一撥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們,白鳥方纔關注的那位中年男人遠遠地朝這邊點了點頭,似乎也跟目暮警部認識。只是他並沒有過來寒暄的意思,打了個簡單的招呼之後,就帶着身邊人離開了。
“那是若島津警視,是中野區的野川署副署長。”白鳥進行人物介紹。
柯南:“野川署?這裏不是中野區吧,他作爲管理層爲什麼會親自來?還是說他只是新郎或新娘某一方的親友單純來參加婚禮的?”
“這個不清楚,只不過三年前他還在警視廳,你們剛剛不是問當年那起案件負責調查的人是誰嗎,就是他。”
小偵探微微怔了一下,“……原來是這樣,我記得當年那起事件本來就在媒體上引發了不小的爭議,說嫌犯是被警察逼死的。如果現在證明了當初死的那一位甚至都不是真正的兇手,情況更加嚴重吧。”
服部平次聽到這裏終於納悶,“你怎麼對這個案子這麼熟悉?”
“嗯?哦,對啊,柯南君你七年前纔剛出生吧,爲什麼會知道這個案子?”目暮警部也跟着反應過來。
忽然被背刺的名偵探:“額……”
他目光虛了虛,瞥了一眼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坑了自家好兄弟一把正在心虛的服部,“因爲我在輝月姐姐的書房看到了這起案件的資料。”
“哦哦,原來是這樣。源小姐也在關注這起案件嗎?”
源輝月表情平靜,“最近寫小說沒有靈感了,找了點以前發生過的真實案例做參考。”
目暮:“額……”
這個理由過於硬核,其他人頓時停止了疑問,並且終於想起來面前這位已經快要在警視廳領到榮譽職位的大小姐本質是個作家。
現在寫推理小說的似乎都開始摻和真正案件了,目暮警官一默,想起來這似乎還是自己的老朋友工藤優作帶的頭。
“吶,目暮警部,”這時候柯南終於找到機會插嘴,“剛剛走過去的那位大哥哥是誰?聽他的話他當年也參與了那起案件的調查嗎?”
“哦,”目暮警部回過神來,“當初那起事件鬧得挺大的,專門成立了一個調查組,由當時還是警部的若島津警視主導調查,鳴瓢君也是調查組的成員之一。不過據說他的意見的確和若島津警視相左,當年就一直堅持他們抓錯了人,只不過指紋對比的結果證據確鑿,最後還是以真兇是岡圭結案了。”
柯南:“鳴瓢?”
“啊,剛剛那位前刑事的名字,全名是鳴瓢秋人。他以前也是搜查一科的刑警,三年前因爲某個原因從警視廳退職了,現在似乎在中野區開了一家偵探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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