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滑雪場對決(十六)
這個消息當然不能被透露出去,理髮師被國王用身家性命威脅,要求保守祕密。起初他也做得很好,但隨着時間的過去,這個不能說出口的祕密漸漸地變得像一塊石頭壓在他的心上,並且越來越沉。想向什麼人傾訴的**時刻困擾着他,終於有一天,再也忍不住的理髮師跑到了城外的森林,找了一個樹洞,悄悄告訴它“國王長了驢耳朵”。
終於說出了這個祕密之後,理髮師這才整個人輕鬆下來,放心地離開。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個樹洞連接着國家內許多的地方,沒過多久,國家內到處都響起了這樣的聲音“國王長着驢耳朵”。
國王想要藏起來的祕密最終變得人盡皆知。
這只是一個童話故事,並且大多數聽的人最初都會認爲這個故事簡直無稽之談,怎麼會有傻子在身家性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還忍不住將祕密往外說,這是怎樣一種作死精神。
但現實比童話不講邏輯多了,天底下的大傻子有多少正常人根本想象不到,不少犯下了大案要案之後成功潛逃的通緝犯最終被抓,並不是警方神通廣大從茫茫人海中找到了線索,而是犯人自己沒忍住將做過的事情告訴了身邊親近的人,然後這些“樹洞”也果不其然地將祕密傳遍了大街小巷。
“不過話說回來,”仁王繼續在電話那頭問,“你怎麼知道箕輪獎兵還把當年那個包留着的”
源輝月回過神,漫不經心地說,“他自己不是說了嗎,那是他的紀念品。是他成功瞞過了警察和同伴,作爲最聰明的那個人的證明,他當然會留下。”
外頭的雪這會兒已經停了,源輝月和工藤有希子以及服部靜華分開回到了酒店房間,正等着仁王回來。
透過房間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底下休息處門口聚集了不少人,遠處的大巴車正在排隊往裏開,幾個學校的國中生們已經準備離開了。
她居高臨下看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一眼看到了人羣裏的鳴瓢椋。
小姑娘拖着行李箱站在同學中間,依舊不死心地往纜車的方向張望,山上的人正乘着纜車陸陸續續往山下下來,這一次她總算走了運,這一批下來的人裏,正好就有立山麗。
她看着小朋友高高舉起了手,小狗似的在原地跳了兩下,吸引了遠處人的注意,紮在腦側的單馬尾晃晃悠悠的,像小動物忍不住擺動的尾巴。
她鬆開手將行李箱暫時拜託給了朋友,自己飛快地朝着立山跑過去,兩人在纜車下碰頭,沒說幾句話,大概只是簡單道了別,鳴瓢椋重新往回跑,並且不知道是不是心願達成的原因,腳步似乎輕快了不少。
室內的燈光溫柔地籠罩在窗玻璃上,將底下的畫面都渡上了一層溫馨的濾鏡,源輝月平靜地看着少女跑回去和朋友會和,然後在帶隊老師的招呼下開始排隊上車。
臨上車前,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回過頭揚起腦袋朝着酒店的方向張望了兩眼,這才依依不捨地轉身上了車。
源輝月收起手機,一路目送着她離開,一邊漫不經心地在口袋裏掏了掏,剛掏出半包煙,門口忽然傳來了敲門聲。不緊不慢的三聲,乍一聽還挺禮貌,她微微一默,又把煙盒塞了回去。
門後面的果然是她意料之中的人,靜岡縣警察本部的本部長大人一張帥臉出現在門口,撩起眼皮上下打量了她兩圈,懶洋洋地一攤手,“煙交出來。”
“”
源輝月默默地把那半盒煙遞了出去。
遞完之後她給本部長大人讓開道,看着這位長輩大爺似的往裏走,自己跟在他身後莫名其妙像個做錯事被抓住的小朋友。
她滿臉無言,“我都這麼大人了,抽支菸還要被管着”
“我又沒有不讓你抽,”明智部長隨意在房間內找了個位置坐下,這才意有所指地回過頭,“但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抽菸只會越抽越鬱悶。”
源輝月“所以我到底是做了什麼讓你們都覺得我心情不好了”
明智真一嗤笑一聲不回答,只把那半包煙揣進兜裏,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機,“我就說源宗政那個混蛋不會養孩子,給你養成了個什麼破性格。”
“”
所以爲什麼又莫名其妙開始攻擊她親爹
不過介於被攻擊的是源宗政,源輝月默了默後,當做了沒聽到,帶上門走到了他旁邊坐下。
“警察本部長這份工作這麼閒的嗎你能不能向你的同事服部平蔵閣下學習一下,夫人和兒子都跑出來玩了還在兢兢業業堅守崗位。”
“哦,那你改天也去他的轄區轉一圈,撞上一樁殺人案,看看他會不會也親自過來見你。”
“”
就不能祝福她點好
源輝月一手支着下巴,撇過頭看向外頭飄揚的雪籽,不吭聲了。
明智真一“你今天遇到服部的的夫人了”
“嗯,陪我在底下坐了一下午,大概是看到我周圍沒有其他人特意過去保護我的。”
明智真一挑眉,“那位夫人還挺細心,我記得她年輕的時候好像的確是個劍道高手吧。”
源輝月懶洋洋地“吱”了一聲。
“你不高興”
“沒什麼不高興的,人家也是好意。”一片雪花輕飄飄地撲在了落地窗上,她淡淡望着那個方向,“只不過源氏又不只有我一個繼承人。”
她的側臉在燈光下平靜而淡漠,不知道是不是光線角度的原因,漂亮的眉眼間彷彿隱隱約約被燈火渡上了一抹不知打哪兒而來的厭煩。
明智真一安靜看了她幾秒,“說什麼胡話呢,源氏只有你一個繼承人。”
明智真一隻是來看看她的,見大小姐平安無事且活蹦亂跳,很快就告辭離開了。源輝月把他送到門口,又遇到了正在和仁王說話的津川部長,和這位長輩也打了聲招呼,這才目送他們上了警車。
警察的紅光很快沒入到了遠處的公路里,仁王雅治在休息處門口伸了個懶腰,“津川部長說安排了車送我們去機場,走嗎”
“走。”源輝月回過神,納悶問,“你剛纔一直在外頭跟津川叔叔聊天聊什麼呢”
“津川部長關心了一下我的演藝事業”問起這個問題,仁王似乎也有一絲迷茫,“還跟我說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可以隨時去找他,他是也是我的粉絲”
“”
源輝月懂了,“不,他只是希望你能夠繼續從事影帝這份非常有前途的工作,千萬不要思想滑坡,腦子一抽拐到違法犯罪的道路上。”
“”仁王嘴角一抽,也反應過來了,“我覺得我的日常表現還挺讓人放心的”
源輝月“但是你的個人能力很不讓人放心。”
她懶洋洋轉身,結束了這個話題,“走吧,回去收拾行李準備回東京了。”
仁王影帝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雙手抄兜拖着步子跟上,“話說回來,我剛剛回來的時候好像在樓下看到藤峯有希子了,還坐在你之前的位置上,你說下午跟人開了一下午茶話會就是跟她”
“是啊,我記得你還挺喜歡她的”
“我只是覺得這位前輩在巔峯時期退圈有點可惜你跟她聊過天了感覺怎麼樣”
“很可愛啊,”源輝月淡定地說,“我都想跟工藤優作搶老婆了。”
“麻煩你偶爾還是做個人吧。”無言兩秒,仁王默默地移開了這個好像有點危險的話題,“所以你剛纔忽然找我要我那部新電影首映式的電影票就是給那兩位夫人的”
“這倒不是,是一個剛剛幫了忙的小朋友,”源輝月想起了什麼似的,腳步一頓,語氣有些微妙,“雖然他不一定想去看就是了。”
“哈”
“沒關係,反正他不去也有人想去。”
“”
從靜岡縣回大阪的新幹線上,某個剛被提到的“小朋友”本人正一手拖着下巴,對着玻璃窗上的倒影擰眉沉思,渾身散發着“不要理我,讓我靜一靜”的氣息。
坐在他身旁的遠山和葉回頭看了一眼,後座的姐妹們紛紛握拳,堅定地朝她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遠山少女收到鼓舞,回過頭,乾咳了一聲從包裏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信封,用若無其事的語氣開了口,“對了平次,我們離開的時候,滑雪場的工作人員送來了一份禮物,是指名給你的。”
“嗯”服部平次回過神,疑惑地扭頭。
遠山和葉舉起那個信封,“因爲你當時還沒回來,我代你先拿着了,裏面好像是仁王雅治新電影首映式的電影票。”
“哈”
少年偵探沒注意什麼“仁王”,只盯着那個信封直愣愣看了兩秒,猛然反應過來,“什麼時候送過來的”
“”
她剛剛就說過了,但這人很明顯沒有聽,遠山少女只好再次重複了一遍,“離開滑雪場的時候。”
然後她就眼睜睜看着自家竹馬臉上打翻了調色盤,惱怒、不爽以及一點微妙的咬牙切齒從他的脣齒間擠了出來,“誰要這個禮物啊,哄小孩子嗎”
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想把信封搶過去一把撕碎毀屍滅跡,遠山和葉下意識把電影票往回收了收,“怎麼了平次,難道這個禮物有問題”
“”
“難、難不成跟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有關”
服部平次“那倒沒有。”
他感覺到身邊人頓時鬆了口氣,疑惑地擡頭看去,就見她把手裏的信封揚了揚,“所以平次,電影你去看嗎”
“當然不去了”
“那我拿走了”
少年偵探的思緒已經飄到了送出這份禮物的人身上,聞言心不在焉地點了一下頭。
“那平次,我先離開一下。”
身邊的人輕手輕腳地起身,朝後頭走去。服部平次沒有在意,他還在思考那個在滑雪場給箕輪獎兵下套並且把他也套了進去的人到底是誰,思路剛轉到會不會是警方內部人士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而急促的歡呼,聲音剛出口就被主人反應過來憋了回去。
他納悶回頭,這才發現自家青梅不知道什麼時候和後面班上的幾個女孩子湊到了一起,幾個人臉上都是掩不住的激動。
“服部君同意了嗎幹得好遠山”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我還沒有摸過仁王大人電影首映式的票呢,裏面有幾張”
“我還沒有數,一、二、三、四,剛好四張票,我們都可以去”
“太棒了服部同學偶爾還是有點用的嘛”
偶爾還是有點用的服部平次“”
望着後頭一片歡騰的場景,終於後知後覺哪裏不對的少年偵探迷茫地張了張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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