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紅黑(二)
“所以說,”灰原哀操縱着角色跳上一個山頭,一邊無言地問,“你在不高興個什麼,就因爲鈴木桑邀請她當怪盜基德後援會的會長”
話音剛落她眼角就晃過一片眼花繚亂的技能光效,回頭看去,就見身旁的人一串花裏胡哨的連招之後,屏幕上的boss恰好倒地。
雖然百分之五十的技能都放空了,但一打眼看去居然觀賞效果極好,跟特地放的煙花似的。
而一口氣打空了魔力條放了這場煙花的名偵探語氣正常,“我什麼時候不高興了”
灰原哀“是啊,你現在真是滿臉寫着高興呢。”
她不可思議,“你是跟人爭寵的小孩子嗎工藤”
“說什麼呢,我這不過是出於偵探對怪盜的正常敵意。”
“是嗎你要是真的對他有敵意的話早就抓住他了,你這麼不喜歡那位怪盜的話那就拿對付組織的人的態度來對付他試試”
“”工藤新一鬱悶地閉上了嘴。
她聽着身邊的人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然後不情不願地承認,“基德又沒殺過人。”
“哦。”灰原哀冷靜點頭,“所以他果然是特殊的。”
“不知道爲什麼聽你這種說話方式我有點頭皮發麻。”
灰原哀回頭看看,認真觀察幾秒後發現這人真的不是鬧彆扭,這才疑惑開口,“你真不是喫基德的醋”
“都說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爲什麼放學不回家,跑來博士這裏”
“因爲現在回家家裏也沒人啊,”柯南終於無奈道,“輝月姐出門了,她晚上有約會,讓我在博士這裏喫晚飯。”
灰原微怔,隨即點頭,“這樣啊,難怪。”
“難怪什好的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難怪你這個姐控不一放學就回家而是陪我在這裏打遊戲。”
“所以都說不用說了”
“不過你說她晚上有約會,跟誰”某個完全沒有聽他說話的人流暢轉移話題,隨即忽然警覺,“等等,該不會又是跟那個”
“跟安室哥哥的話就直接在家裏喫飯了,”柯南迅速按住激動的少女,無奈道,“是跟其他人。”
灰原哀這才放鬆,“這樣啊,還挺少見的。”
名偵探低低“嗯”了一聲,視線專注落向屏幕,聲音漸輕,“她說要提前確認點事情。”
傍晚時分,天邊燒起了連綿的火燒雲。
雲霞的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給室內渡上了一層黃橙橙的濾鏡。源輝月不緊不慢按着鋼琴鍵,直到一首曲子彈完了,澄亮的鋼琴上這才倒映出一個影子。
“boy說你在計劃開始之前要見我一面”
她手指一頓,放下來,回頭看去。
赤井秀一依舊是往常那副樣子,懶懶散散地單手抄兜站在她身後,深藍色的襯衫挽到手肘,墨綠色的眼瞳映了一點夕陽的光。
源輝月從琴架上拿起一本厚厚的文件袋遞過去,“看看。”
fbi伸手接過,卡開卡扣,抽出文件翻了兩頁就瞭然,“明尼蘇達人格測試”
他擡頭看來,眼睛裏多了一點似笑非笑,“你認爲我有自毀傾向”
源輝月微笑,“我沒忘記讓人在琴酒眼皮子底下對着自己的要害開一槍這個計劃最開始是誰提出來的。”
赤井秀一聳肩,卻意外地沒有多做辯駁,“筆呢”
她擡手遞上一支鋼筆,然後就看着男人拎着那沓厚厚的量表,拖着一貫漫不經心的步子走向
落地窗前的圓桌。
明尼蘇達人格測試一共有五百多題,老實說,做起來非常煩,反正如果有人給她做她是肯定不會樂意的。但大小姐慣來寬以待己嚴已律人,扔出去給別人倒是半點不虧心。
而某位除了作爲頂尖狙擊手之外對其他事情上耐性跟她不相上下的人領到這份厚厚的廢紙之後,居然真的耐心開始做題了。中央空調的暖風從通風口掃下來,她若有所思地望着窗邊上的人觀察了一會兒,被風一掃又不自覺按着胸口低咳了幾聲,落地窗邊傳來一聲姑且算是關心
“我記得你今年夏天的感冒已經過去了”
“我又感冒了,”她咳完之後理直氣壯,“也沒人說一年只能生一次病吧”
“”
大概是她的話過於有道理了,窗邊上的青年無言地擡眸撇過來一眼,然後停筆揚了揚手,叫來了等在門口的服務員讓對方給她上了杯水,表達了他標準的直男性關心多喝熱水。
源輝月有一搭沒一搭把那杯水喝完了,甚至中途還一時興起又彈了幾首鋼琴曲,沒注意過了多久,落地窗的方向終於傳來一聲鋼筆輕輕碰到桌面的聲音。
她回頭看去,窗邊的男人活動着修長的手指,懶洋洋衝面前的桌子揚了揚下巴。
源輝月於是又確認了一下時間,“i的題量我記得認真做完需要一個小時左右,你半個小時就做完了”
某人大言不慚地說,“我腦子轉的比較快”
“”
行吧。
她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拿起那沓資料一行行瀏覽而過,正看完第一頁往後翻的時候,聽到對面的人若有所思地說,“你知道這個測試其實對我們這樣的人用處不大吧”
她擡頭,看到了對面的人眼瞳中的漫不經心,“如果專門研究過且有意識隱瞞的話。”
源輝月“知道啊。”
“這樣你還讓我做”
“這樣你不是也做了”
青年終於失笑,然後他往椅背上一靠,紳士地擡起手,從手背到腕骨的線條流暢漂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不過這個是真的。”
源輝月於是繼續往後翻,頭也不擡地說,“我知道。”
赤井秀一似乎有點疑惑地略一挑眉。
“雖然我應該是不記得了,但是我總感覺你以前好像答應過我一些離譜的事,比如絕對不會說謊忽悠我之類的”
她擡起頭,然後在對面的青年眼睛中找到了一點詫異和玩味,源輝月望着他揚了揚手裏的量表,“所以你之前的疑惑沒錯,我想知道你的心理狀態的確用不上這沓廢紙,我只是確認一下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赤井秀一一笑,“我發現對於有利於自己的事情,你好像總是能記得很牢即便你把和它相關的其他事情都忘了。”
他修長的手指間還轉着那支鋼筆,墨綠色的眼睛好像在問她那你確認出來了嗎。
源輝月若有所思,“我一開始以爲我認識你是因爲明美,但是你真正認識我的時候我是不是很小”
“爲什麼”
“因爲除此之外我找不到理由,像你這樣的人居然會答應這麼無稽的事。”
然而對面的人依舊是一副“隨你怎麼說”的表情,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源輝月追問了一句,“所以是真的了”
青年終於有點無奈似的,“是。”
“這樣,”她望着他定定注視了幾秒,然後隨手把手裏那沓已經沒用的量表扔回了桌上,“那你現在跟我說一句,一個月之後你還會在這裏。”
“”
赤井秀一的眼睛裏驀地多了一點意外
,隨即是瞭然。
“一個月之後我還會在這裏。”他平靜地說,然後笑了笑,冷幽默地加了一個形容,“活的。”
源輝月取過桌上花瓶裏的那支白玫瑰,捏着纖細的枝幹遞了過去,淡定祝福,“一路走好。”
fbi伸手接過,修長的手指鬆散執着玫瑰舉了舉,宣誓似的。
源輝月和赤井秀一喫完飯時外頭的天色已經全黑了,雖然不是他的管轄地段,但某個美國警察還是盡職盡責地將她送到了家。
源輝月剛下了車,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等等”。
她回頭看去,駕駛座上的人一手懶洋洋搭在方向盤上,那支白玫瑰還放在前風窗後,他的眼睛在車內的燈光下被映出一點近似於琉璃的光。
“我剛纔就想問了,下午我剛到的時候你彈的那首曲子是aazggrace提前給我送行的”
源輝月眨了眨眼睛,拎起自己黑色長裙的裙襬,淺淺行了個宮廷禮,歪了歪頭示意“不好看嗎”
“可以,挺好看。”赤井秀一墨綠色的眼瞳中泛起了一點笑意,“不過真到那天就別穿黑色了,穿明亮點。”
源輝月到家的時候發現柯南已經回來了,小孩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等她邊看電視,電視裏還重播着晚間新聞。
這孩子的生活習慣有時候簡直像她父親那一輩的人,比如清晨看報紙,晚上看新聞。她在玄關換鞋的時候隨意瞥了一眼電視,電視裏再次給了基德一個帥氣的鏡頭。
“晚上在博士家喫飯了嗎”
“喫啦。”柯南看到她回來跑過來幫忙接過她手裏的包,“和赤井哥哥見過了”
“嗯。”
小偵探想了想,“姐姐你覺得赤井哥哥心理狀態出現問題了嗎”
源輝月換了鞋淡定往裏走,“他們這些做臥底的,心裏有病不是很正常。”
“額,這麼說好像也沒錯”小孩子無言地跟上,聽着她繼續無所謂繼續,“現代人心理狀況有問題的一大堆,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
“所以你覺得赤井哥哥這一次不會有事了”
“他對琴酒的愛大概能支持他至少先把人送進聯邦監獄吧。”
愛
柯南嘴角一抽,行吧。
他默默繼續跟在她身後,“不過姐姐你居然會特意去關心赤井哥哥的心理狀況問題,我有點意外。”
“因爲我嫌棄他”
“對。”
源輝月在客廳的茶几旁停了下來,視線恍若不經意地掃過了桌子上那張照片。
“那是兩碼事,無論如何,我依舊希望他能好好活着不那麼好也行,但是得活着。”
柯南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照片中的兩位少女笑靨如花,在飄落的花瓣雨中朝他看來。
“話說回來,博士家是灰原做飯嗎”
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再繼續這個問題,源輝月轉移了話題。
柯南迴過神後輕輕“嗯”了一聲,又擡頭看向她。
“這樣啊,不過灰原才七歲吧,這算不算壓榨童工”
他看着她輕聲嘀咕着往樓上走,輕輕出聲提醒,“姐姐,你昨天從長野回來之後改口叫灰原哀醬了哦。”
“嗯是嗎”
源輝月腳步一頓,詫異回頭,隨即她想了想好像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似的點點頭,“那我之後也改口好了。”
時間也不太早了,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繼續走上樓梯,大概是準備去洗澡休息了。柯南站在樓梯下看着她的背影,好一會兒,無奈地輕輕吐出口氣,自言自語,“果然,昨天發生的事都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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