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秦國的隱患
“昭達，這段時間皇宮的守衛，可就交在你身上了。”
讓徵南將軍守衛皇宮，恐怕是有史以來的頭一次了！
劉璋也沒有辦法，這原本是中護軍吳懿的職責，可是剛剛吳懿已經被劉璋貶去了東門做門將。
守護皇宮的士兵屬於禁衛軍系列，總不能還讓禁衛軍統帥典韋來負責。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武將們都開始前往軍區屬地招募士兵。
長安城內本就沒有多少武將，能讓劉璋完全放心的更是不多。
這個時候也只能將高順大材小用了。
“末將遵命！”
高順沒有絲毫猶豫便拱手應命。
這麼多年來高順仍然秉持着純粹軍人的思想，對於劉璋的命令從來不會有任何意見。
“秦公，宮中的衛士可否要換成陷陣營的士兵？”
“那倒不必，你接管這些士兵即可！”
讓陷陣營再來守衛皇宮實在大材小用，而且守衛皇宮必然耽誤訓練，太過得不償失。
“昭達，你去交接一下防務吧，不要讓宮內出現什麼亂子。”
“遵命，末將告退！”
賈詡和荀攸看出了劉璋支開高順的意思，一同等着劉璋的下文。
果不其然，劉璋話鋒一轉，又扯回了世族的問題上。
“文和，你方纔說的找楊洪談談孤沒什麼意見，不過這件事變成這樣，談談恐怕無法解決。”“老臣不太明白秦公的意思。”
賈詡再次仔細思慮了一下，沒有感覺這件事有劉璋說的這麼嚴重。
“秦公，這件事可大可小。”
“說到底只是益州世族感受到危機後的自我保護，老臣覺得他們還是非常剋制的。”
“從這也能看得出來，益州世族還是畏懼且願意臣服秦公的。”
雍涼殘破，秦國的基礎仍舊是益州！
一旦爆發內亂，後果無疑是非常嚴重的，很有可能讓秦國的國力從此一蹶不振。
賈詡最怕的就是劉璋稱公建國後，變得盲目自大，以爲真的可以無視一切。
言罷之後賈詡連連向荀攸使眼色，意思也十分明顯，趕緊勸勸劉璋別做蠢事！
“秦公，雍涼二州人口加起來也不足兩百萬，完全無法與益州的六百多萬人相比！”
“哪怕再過五年，雍涼二州恐怕仍然難以企及益州！”
“因此，臣贊同賈尚書的意見。”
荀攸說得很委婉，並沒有直接否決劉璋的意見，唯恐引起更大的反彈。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尤其是賈詡，表現出了這些年都沒有展現過的慌亂。
“文和，公達，孤跟你們透個底吧！甄家一定要扶持起來，而且會涉及到商業上。”
“不論是國內的商會，還是對於西域諸國以及西域更遠端這些國家的貿易，都需要甄氏的商業經驗和力量。”
“甄家來就已經被益州世族忌憚了，如果孤再切實的提拔甄氏，你們覺得益州世族會怎麼樣？”
“如果最終矛盾都會激化，還不如。。。”
劉璋心裏十分清楚，這次想要撫平益州世族非常容易，只需不重用甄氏即可。
可是這又與劉璋的初衷違背。
國家想要繁榮富強，首先就需要有錢，有錢纔有兵馬糧草。
甄氏的加入，可以讓劉璋邁出一大步！
如今益州世族攔在了劉璋和甄氏中央，身爲秦公，自然不可能後退。
這次甄家進入秦國政壇受阻，他日其他世族依舊會被攔在朝堂之外。
久而久之，益州世族豈不是要霸佔朝廷，成爲歷史上推翻魏國的潁川派系？
與其這樣，還不如讓矛盾爆發出來！
趁着天下大亂，孫，劉，曹都忙於處於眼前問題的時候，徹底將內部矛盾解決。
“絕對不行！”
賈詡驚呼一聲，被劉璋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秦公，你身爲國君，日後更有可能成爲天下之主，掌控下屬需要的是制衡，而不是殺戮！”
“黃巾之亂後，天下烽煙四起，可是靈帝在時仍然穩穩壓制局面，靠得就是三方制衡。”
“一味的殺戮，就會如同孫策一樣，最終反噬致死！”
“秦公想沒想過一個問題，就算將天下的世族屠戮殆盡，那些幫助秦公完成如此壯舉的人，依然會形成新的世族！”
“週而復始，永遠無法徹底根除，這就是當下制度的通病！”
劉璋心中驚駭萬分，沒想到賈詡已經看得如此透徹了！
秦漢三國，一直到唐宋元明，實際上世族問題一直在延續。
哪怕唐末黃巢起義殺盡了天下世族，依舊無法避免世家再度崛起。
或許真正解決的，也只有兩千年後了。。。
劉璋閉着眼，輕輕嘆息了一聲。
無奈，真是無可奈何！
面對這一切，劉璋首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無從下手！
最初的時候，劉璋曾經想考科舉扭轉世族壟斷的問題。
可是漸漸的發現，科舉也沒用！
能夠參加科舉的依舊都是世家大族之人。
最差也得是那些沒落的世族寒門子弟。
百姓連字都不認識，整天還在爲一口喫的發愁，怎麼參加科舉？
本想等着統一天下後再想辦法，可是剛剛拿下雍涼，問題就凸顯出來了。
目前的劉璋身爲秦公，叱吒風雲，雄霸天下，可是論瀟灑程度，遠沒有之前僅僅是益州牧，衛將軍的時候輕鬆。
漢末的諸侯，還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文和，孤也知曉這其中的利害。可是開了妥協的頭，恐怕就收不住了！”
賈詡見狀頓時鬆了口氣，他從劉璋的語氣中已經聽到了緩和的機會。
“秦公，爲君之道自然要懂得制衡。”
“實際上目前秦國的權利，也是有些畸形的。”
“例如元老派系，幾乎佔據了絕對的權利，秦公難道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較大的問題？”
劉璋眼角一陣抽搐，不由暗暗對賈詡佩服。
沒想到賈詡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對於這個問題，劉璋當然一清二楚。
黃忠，太史慈，典韋，趙雲身爲武將之首，掌管絕大部分兵力。
賈詡，荀攸身爲文臣之首，又掌管着尚書檯，無時無刻不在觸碰着權利的核心。
這些人有任何一個人心思不純，都有可能讓秦國陷入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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