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些許的犧牲，是可以接受的
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讓李若璉的臉色愈發的陰沉。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是真的不想對這些百姓動手。
但現在沒辦法，有些人就是想要以此對抗朝廷，對抗陛下，那自己身爲錦衣衛指揮使，就只能履行自己的職責了。
抽出自己腰間的繡春刀，李若璉冷着臉向着衙門口走去。
“噠噠噠！”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進了李若璉的耳中。
站在府衙前的臺階上，李若璉舉目望去，就見數面旗幟迎風招展，爲首的赫然是一杆“梅”字大旗。
梅春在得知城內局勢已經失控後，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即親自領兵，進入了蘇州城。
看着不遠處拿着各式“武器”的亂民，梅春冷着臉，對梅嶺命令道：“全軍壓上去，勒令所有人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是，大帥！”
梅嶺雖是不想武力鎮壓蘇州百姓，但也知道這是在戰陣上，不敢違抗梅春的軍令。
“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孝陵衛的官兵們，握着手裏的雁翎刀，舉着盾牌，邁着整齊的步伐，緩緩向着蘇州府衙推進。
那些聚在街上的亂民，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
頓時都有些慌亂起來，越來越多的人，都被孝陵衛擠往大街的相反方向。
“他們不敢對我們動手，衝進府衙，救出同鄉，抓住殺人兇手！”
人羣中忽然傳出這樣的聲音。
對府衙的攻擊也愈發的猛烈。
守在門口的錦衣衛，頓覺壓力大增。
坐在馬背上的梅春，看着遠處廝殺在一起的雙方，深色古井無波，只是眼中的寒意卻是越來越盛。
茶樓上的楊弘備，打開窗戶，探出頭向着大街上看去。
這一看，他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讓蘇州衛立刻維持秩序，將百姓和錦衣衛給隔開。”
楊弘備轉身對身後自己的長隨，大聲的命令道。
但已經爲時已晚。
受到蠱惑的百姓們，開始調頭衝擊孝陵衛的軍陣。
“但有頑固不化，衝擊軍陣者，斬！”
梅春眼睛微眯，大聲命令道。
傳令兵立即大聲喊道：“大帥有令，衝擊軍陣者斬！”
“衝擊軍陣者，斬！”
兩千多孝陵衛的官兵們，也都齊齊大喊起來。
孝陵衛自成立以來，就是大明精銳。
原本的歷史上，就算是減丁嚴重，在甲申國變之後，依舊可以在梅春的帶領下，以十八敵三百五，全殲建奴。
更不要說現在的孝陵衛，錢糧充足，操練得力，裝備精良。
數千人的喊聲，很快就匯成了猛虎的咆哮。
大街上的亂民，被這股駭人的起身所震懾，場面竟然逐漸變得安靜下來。
梅春看了眼亂糟糟的大街，朗聲道：“本官孝陵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梅春，現在命令爾等，放下手裏的武器，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再有犯上作亂，意圖襲擊官軍者，本官定斬不饒！”
看着隊伍齊整，手中長刀泛着寒光的官軍，這些圍堵蘇州府衙的百姓們，心裏也都生出一股懼意。
“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孝陵衛的士卒，再次大聲喊道。
同時，最前面的兵卒，繼續邁着整齊的步伐，向前推進。
大部分人見狀，都不敢再有動作，趕緊局將手裏的武器仍在地上，爲官軍讓開一條路。
但仍舊有一些人，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依舊在衝擊守備府衙的錦衣衛。
“殺！”
李若璉怒吼一聲，舉刀將自己身前一名亂民梟首。
梅春見還有人負隅頑抗，當即命令道：“持械者，盡皆斬殺！”
隨着孝陵衛兵馬來到府衙前，梅春看着地上的屍體，以及那些哀嚎的傷員，眉頭一皺。
“李指揮使，可無礙？”
梅春翻身下馬，對渾身浴血的李若璉問道。
“勞梅帥動問，李某無礙。”
李若璉倒提着刀，拱手回禮。
接着，他不等梅春說話，又接着說道：“梅帥，李某還有一事相求。”
“李指揮使客氣了，陛下的旨意就是命孝陵都指揮使司，全力配合錦衣衛辦案。”
梅春的面色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李若璉也沒有客氣，擡頭看了眼那些已經被官軍控制起來的百姓，對梅春道：“梅帥，這些人李某都要帶走，還請梅帥幫忙。”
梅春聞言，當即眉頭一皺。
“李指揮使，圍攻府衙的足足有近五千人，全部帶走？”
李若璉上前一步，拉進和梅春的距離，低聲說了幾句。
後者緩緩點頭道：“好，就按李指揮使說得辦。”
答應李若璉的要求後，梅春轉頭對孝陵左衛指揮使董青喚道：“董指揮。”
“標下在。”
“將圍攻府衙的人，全部帶出城去，嚴密看押。”
“是，大帥！”
董青沒有任何的遲疑，躬身領命而去。
站在梅春身後的梅嶺，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而隨着孝陵左衛準備將這些人，全都帶出城的時候，騷亂再次爆發。
“官軍要秋後算賬！”
“入他娘！”
“鄉親們，和他們拼了！”
……
梅春聽到這些喊聲，猛地轉過身，冷眼掃過那些亂民，抽出腰間的長刀，大聲命令道：“但又反抗者，格殺勿論！”
他這也是發了狠了。
“朝廷無道，反了他孃的！”
“反了！”
聽到人羣中喊出這句話，梅春的臉色一變，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李若璉，心裏苦笑一聲，旋即對梅嶺命令道：“梅千總，帶着你的馬隊，巡視全城，但有做亂者，以謀逆論處！”
“是，大帥！”
梅嶺領命而去。
李若璉也對一名錦衣衛百戶，下達了相同的命令。
“梅帥，這是一場戰爭。”
李若璉的話讓梅春一愣。
李若璉繼續道：“李某臨行前，陛下就說過，這是一場朝廷和地方的戰爭。”
“打贏這場仗，大明會徹底解決江南的頑疾。”
“如果朝廷這回依舊是向他們妥協的話，那大明一定會毀在這些人的手裏。”
“這個過程中，些許的犧牲，是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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