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但一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從樓上掉下來在酒吧門口摔死,那是另一碼事。不管是自殺,失足,還是謀殺,對酒吧來說都是無妄之災,得面對一次根本沒準備好的突發檢查。粉末還能立刻藏起來,酒吧裏明顯喝到狀態不對的人有可能會被叫去毒檢,而荷見這樣一看就未成年的人自然就——
被立刻趕出來了。
雨山一看知道今天在這兒估計是得不到什麼消息了,乾脆用袖子裏藏的兩支真空管取了點雞尾酒的樣品,然後也一臉‘掃興’地跟着荷見離開了酒吧。
然後他發現少年偵探居然還留在酒吧門口,還似乎和一個小學生聊起來了。
走近點一聽——
“一天之內見面兩次,看來我和柯南君也很有緣分呢。”
荷見正用他那種軟綿綿得讓雨山心生警惕的語氣說話。
那個小學生帶着副大眼鏡,說出口的內容則讓雨山心頭一跳。
“荷見哥哥不是說有委託纔去米花町的嗎?爲什麼會從酒吧裏出來?”
這兩個人顯然認識,而且今天荷見敬人來番藤宅赴約之前應該就是和他在一起。
荷見好像是感覺到了身後雨山的靠近,微微偏過頭用手指着雨山對那個小學生說“……是有委託呀。”
看來荷見還是清楚這種委託內容是絕對不能對別人說的。
結果下一秒那個小學生突然眼鏡反光,語氣一改。
“荷見哥哥,這個叔叔是你的委託人嗎?”
“不是,但……柯南君,你就不要問這麼多啦。”少年偵探一副不能多說的含糊語氣。
“欸?”
眼看着兩人還要接着聊下去,雨山乾脆邁上前一步,用自己在遇到荷見之前無往而不利的究極兇惡眼神掃了一眼那個小學生,然後陰惻惻地對荷見說道“你還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似乎是被嚇到了,那個男孩一下子噤了聲,只是手還拉着荷見的衣角不放。
就在這個時候,警車唰的一下停在酒吧門口,下來幾個警察,其中當頭的一個一下來就對着站在小學生身後幾米處的一個男人開口“毛利老弟,你也在這裏啊。”
毛利?
“目暮警部,這可能是一起謀殺案。”留着小鬍子的男人說道。
這個口吻,該不會是傳說中的毛利小五郎吧……
已經失去了悄悄溜走機會的雨山,很想知道這倒黴的一天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江戶川柯南在和毛利小五郎被高木送回米花町的事務所後又過了大約兩個小時,去超市採買的毛利蘭興高采烈地拿着一張獎券也回到了事務所。
手氣一如既往好到離譜的毛利蘭小姐在超市的購物抽獎活動中抽到了澀谷區一家新開西班牙餐廳的一折券,時間正好只到今天晚上24點,於是三人今天晚餐的地點就這麼決定了。
菜餚豐美,其味甚佳。酒足飯飽、結賬離店之後,毛利小五郎站在路口正準備叫車,突然身後響起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他回頭一看,一下子把晚上喝的那一杯餐前酒的醉意都嚇醒了——一個穿着紅裙的女人摔在一家酒吧門口,濺出來的腦漿和血液說明她已經無力迴天了。
在女兒的尖叫聲中,毛利小五郎衝上去看了一眼現場,然後開始維護秩序,同時心裏一沉。
——死者的指甲縫裏勾着幾根黑色的髮絲,顏色和死者的紅髮不同,而且死者的左手肘部、腕部和手掌內側都有明顯的擦傷。
她從樓上掉下來的時候恐怕旁邊還有其他人。
那個人是沒能救她,還是——
在他思考的時候,毛利蘭已經報完了警,他正準備把十有八九肯定已經衝到樓上找線索的柯南拎下來,卻驚訝地發現這次柯南沒有亂跑,而是站在不遠處和一個看起來很眼熟的少年聊天。
等等。
這傢伙不是今天下午纔剛見過面嗎?
怎麼會也出現在這裏?
毛利小五郎的疑惑在一個長相兇惡的男人從身後的酒吧裏走出來,然後徑自走到荷見身旁後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作爲一個有從業許可的真正的偵探,毛利很清楚這些所謂的高中生偵探平時都接的是什麼類型的案子,但荷見身後的這個——
怎麼看都不是什麼正經的委託人吧!
不是他歧視人,像松本警視正那樣長得很嚇人但是好人的人當然有很多,但這個男人眼底裏帶着一股惡毒,而且在看到屍體之後的反應居然只有淡淡的厭惡。毛利很懷疑這個人現在心裏只想着趕緊離開。
而且,從此人和荷見的交談和前後反應來看,該不會剛纔其實荷見是從酒吧裏出來……
毛利小五郎皺起了眉頭。
在目暮十三帶着幾個警察趕到現場之後,柯南才又重新拉着荷見的袖子對他說話。
“荷見哥哥,能不能,讓你的另一個人格出來一下?”
柯南比毛利看的清楚,他知道荷見就是從酒吧裏走出來的,而且那個氣勢很可怕的男人還端着兩杯酒朝着荷見原來的位置那兒走。
——這其中的含義他也很明白。
如果出現的人格是偵探,柯南還能告訴自己這是爲了調查的需要,但不是。
他不禁想起之前濱中操交代的自己和荷見認識的過程——合着荷見的另一個人格非常想去酒吧是嗎?
在被那個男人用一道冰冷的視線掃過之後,柯南很想吐槽,自己這位偵探同好的普通人人格,是不是有什麼吸引‘特殊’人羣的氣質。
以防萬一,還是問一下擁有全部記憶的偵探吧。
聽完柯南的要求,荷見眨了眨眼睛,然後在30秒之內抹去了臉上的笑容。
“你沒有立刻跑上樓頂查看有沒有線索,而是留在這裏和我聊天,讓我有點出乎意料。”荷見語氣平淡地說道。
——因爲比起破案,制止進行中的犯罪更重要,即使只是可能的。
嚥下這句話,柯南小聲說道“你確定你沒問題?”
從酒吧裏出來真的沒問題嗎?
荷見輕飄飄地挑了挑眉。
“確實是委託需要。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和‘我’都不喝酒。事實上,我覺得對上另一個我,還是他比較喫虧。比如說,他現在很想離開,但在案件結束之前,大概是沒戲了。”
柯南失笑。
“你說的好像知道這裏會發生命案一樣。”
他重新把目光投回現場,既然‘偵探’心裏有數,那他也就可以專心破案了。
死者名叫三末文恵,是一個服裝設計師,在一家小衆但高端的奢侈品品牌供職。
今天,這個品牌在日本分公司第二季度盈利超出預期,把這棟商場23樓的一家餐廳包了下來開慶功會。
問題在於慶功會已經在一個小時之前就結束了,而被叫回來的負責人也表示自己記得三末文恵是正常離開,並沒有中途失蹤,或是特地留了下來。
這棟商城總共有24層,高層的窗戶都是無法打開超過一定角度的設計,天台的門壞了好幾個月了鎖不上,以及——
當然沒有通往天台區域的監控。
考慮天台邊緣的血痕,基本確定三末文惠是從這裏掉下去的。
死者無論是失足還是被謀殺,會在這個時間來到天台之上都很奇怪。而大抵存在的另一人要找起來則很難,整個商場裏有大量的人,而且在警方到來之前,可以確定有一些人已經離開了。
而即使這位相關人士還留在這裏,要想分辨也沒有太多線索。
死者指甲上纏繞的髮絲沒有毛囊,無法檢測dna,只能通過顏色判斷大概是個黑髮女人,或是頭髮較長的黑髮男人。
今晚開的慶功會足有二十多個人蔘與,其中有大約一半人都喝了很多酒,即使能證詞也未必可信。
按照名單一個個打電話問過去,接通了的有十六人,其中有八人還沒有回家,但沒有一個聲稱自己在這棟樓裏的,最近的兩個也是在隔壁唱卡拉0k。
而更麻煩的一點是,在趕來的負責人的描述中,死者幾乎是一個完人,和所有人的關係都很好,心地善良,才華橫溢,這個季度的利潤能到這個水平還是她在自己完成了任務的前提下主動幫同事的忙,最後才達到的。
也就是,完全想不出來有什麼人會有動機殺她。
在問了一圈之後,連毛利小五郎也動搖起來。
“說不定只是試圖救人但沒成功,因爲害怕擔責所以躲起來了。”他的判斷從謀殺偏回失足,“屍體再放一段時間,如果左手臂上出現五指形的皮下出血痕跡,就多半是這樣了。”
死者只有左手上有擦傷,說明是單手吊在天台邊緣堅持了一會兒,從她的肌肉水平來看很難做到,有另一個人曾經拽住她的可能性的確很高——如果考慮謀殺,則是她的右手當時正拽住了其他的東西,被強行掰開後用左手支撐不住掉了下去。
存在大量的嫌疑人,沒有什麼手法,謀殺或者意外未定,動機成謎,沒有目擊者……
只單純從現場留下的痕跡分析,真的能還原出這個案件的真相嗎?
或者說,這個案件真的需要偵探嗎?
「雨山先生,我記得這棟商城23樓的那家餐廳,好像和這家酒吧是同一個老闆。」
看着手機上收到的簡訊,雨山不是很確定自己是否希望偵探解決這個案件。
對他來說,這是謀殺案是一個再確定不過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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