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臥底的情況判斷會相對微妙一點。
雨山達也敢不敢直接殺了番藤伸彌?
答案當然是敢。他由於一些個人的歷史才選擇了這份工作,對販毒的人可謂恨之入骨,如果可以,他很想把子彈送進這些人的腦袋裏。
但雨山知道柯南說的“會殺他嗎”指的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小鬼不知怎麼回事很想把他的身份揭開,問的問題幾乎等於在說能不能讓番藤假死。
假死除了操作起來比較麻煩,其餘都是優點。雨山可以接着臥底,關東地區的裏世界不會爆發大動盪,警方也能從番藤那裏問出情報——還不用擔心他唬人,因爲此後番藤就再無倚仗了。
但要讓番藤在雨山手上假死,首先人得到雨山手上纔行,而要讓泥參會上代派的人鬆手,果然還是得證明番藤沒有參與鬼童捺房之死——
雨山在腦內盤了一下自己聯繫中間人得用什麼邏輯,覺得鬆友修司也算沒白死,正好拿來當個由頭。
只是鬼童捺房之死的真相,雨山倒覺得沒有調查的必要。番藤爲了活命必然絕不承認,而之前的假死計劃也是建立在他沒參與上的,比起調查,大概還是直接僞造證據方便一點。
不過這些操作,小學生就沒有必要參與了。
雨山把傷腳輕輕地支在地上,對着江戶川柯南說道“保準一槍送他上路。好了,你還要跟着我到什麼時候?”
柯南已經不會再被雨山的惡聲惡氣嚇到了。
但他也看得出來以雨山的性格絕不會帶上他一起去搜查——他沒想到雨山根本就不準備搜查——這條線暫時就只有如此了。
柯南想了想,打開手機給某個剛錄入的號碼發了一條簡訊。
‘荷見哥哥,你在哪裏?’
回覆幾乎是瞬間就來了。
‘就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咖啡廳。’
一部柯南劇場版的反派的出場如果太少,直到最後突然跳反會顯得很突兀,而且頭重腳輕。
一個好的反派,必須要有足夠的細節刻畫,恰到好處的伏筆和一以貫之的邏輯。
荷見試圖‘出演’一個合格的反派。
所以光坐等柯南君把整個案件解決了再痛心疾首地找過來肯定是不行的,必須要主動爭取一點‘戲份’。
比如,既然‘荷見敬人’現在是個徹頭徹尾的偵探了,那本劇場版的案件推理部分就應該由柯南君和荷見共同出演纔對。
然後再適時地透露一些觀點的差異和這個身份的漏洞什麼的,好讓劇情可以順利推到最後的掉馬環節。
此外,這次的案件,即鬼童捺房之死的部分,如果要讓柯南君一個人調查,他即使得出了結論也很難有用武之地,在這個方面能幫他的人不多。雨山根本不會選擇花時間去調查一個不一定能得到結果、即使得出結果也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舊案,多半會直接讓背後的支援組僞造證據。
乍一看柯南好像已經沒必要插手這件事了,但問題在於,野利敏彥,這個真正在意真相的人,荷見覺得他大抵不會隨便相信雨山給出的那個‘真相’。
野利曾經堅信番藤是幕後黑手,現在雖然陷入了動搖,但內心肯定還是傾向於原本的答案的——那可是他自己推理出的結論。雨山達也本人在裏世界並沒有什麼擅長推理的傳聞,不管他是最後放棄了,說番藤是兇手,讓野利把人殺掉,還是找出‘證據’證明番藤不是,他的說辭在野利那裏都分量不重。
真正要讓野利敏彥相信番藤在這件事上無辜,要麼讓野利自己推理出這個結論——荷見覺得以此人的智商難度過大,要麼由一個水平有保障的偵探說服他。
這個角色顯然就得是‘荷見敬人’。‘荷見’本來就幫野利整理過這個案件的資料,補完案件也算是有始有終,還能有合理的主動出手的理由;而對於不知道這段歷史的柯南來說,‘荷見’在裏世界有資源和渠道,能一起調查的同時還幫忙傳話。
現在荷見要做的事就是坐等着柯南過來,‘說服’他參與案件調查。
柯南走進波洛的時候心情很微妙。
今天安室透不當值,不然的話就會遇到荷見了——柯南覺得安室作爲黑衣組織的情報成員,應該是聽說過荷見這個裏世界的偵探的。
反過來說,荷見最好只是因爲波羅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才在這裏喝咖啡。
柯南還記得荷見是濱中的案件之後才接下了番藤的委託,但在當天晚上就已經對柯南說‘雨山是個善良的人’了——這識破臥底的速度簡直離譜。因此還是不要讓荷見見到安室先生比較好,對雙方都是。
荷見此刻就坐在波羅靠窗口那一桌的座位上,正在手機上輸入着什麼,看到柯南走進來後,他立刻微舉起手示意。
“要幫你點飲料嗎?”
“……不用了。”柯南在荷見的側面入座,“荷見哥哥,你爲什麼要當一個偵探呢?”
或許這對柯南來說只不過是一個話頭,但這個問題卻真的讓荷見滯住了片刻。
——一開始只是爲了方便脫身而隨意做的人設。
不過,偵探對荷見的確有特殊的意義,不然他也不會如此認真地對待這個職業了。
“因爲我生活在一個由偵探組成的家庭?”荷見側身看着柯南迴答,“開玩笑的。其實是因爲我從小就很喜歡偵探。”
這是個通用回答,十個高中生偵探能有九個會說自己喜歡福爾摩斯波洛馬爾普……
“那在你看來,偵探即使不聲張正義,連真相都可以放棄嗎?”
這倒不是指責,而是激將。
——指責灰色偵探的道德觀是沒有用的,還不如質疑他喪失了偵探的探究精神和好奇心。
柯南的意思即是,如果荷見是一個真正的偵探,就不會放過眼前的謎團。
好論點。荷見在心中想到,併合時宜地在臉上露出稍受侮辱的表情。
“你覺得那是個有價值的謎題嗎?”他用左手敲了敲額角,反問道。
“相關人員全部死亡,現場早就不存在了,理論上不給出更多信息很難解答,但既然能有一個新答案出現,也就證明一定有其他條件存在。”柯南避開了‘價值’的探討,直指案件場外的疑點。
荷見盯着柯南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小學生偵探都有些不自在了,才接口“看來你是真的想得到真相,謝林福特。”
聽到這個稱呼,柯南感到一股莫名的涼意劃過脊背——謝林福特是柯南·道爾在創作夏洛克·福爾摩斯時一開始設定的名字,爲什麼荷見要這麼叫他?
這倒不是他過於敏感,實在是因爲工藤新一被稱爲‘令和的福爾摩斯’,而謝林福特可以理解爲成爲福爾摩斯之前的福爾摩斯——江戶川柯南是縮小了的工藤新一。
在柯南的思緒飛到荷見是不是知道黑衣組織,或者知道他是工藤新一之前,荷見當着他的面笑了起來。
相當放恣的那種。
“好啦,光看到你這副表情都已經值回票價了。”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道,“我答應和你一起去重新把鬼童捺房的案件查清楚,也幫你把消息傳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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