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破產後我被巨星前任包養了51
身後突然撲上來一大坨,蘇閒一個沒注意往前踉蹌了兩步。
而等他站穩的時候,某人已經直接把腿交叉着盤到他腰上來了。
蘇閒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那掛在他身上的人,把半張臉埋在手肘裏,只露出一雙寫滿無辜的淺色眸子。
蘇閒冷呵了一聲,聽不出太多的喜怒。
就在唐今等着他再說點什麼的時候,蘇閒卻直接轉回了頭,就那樣任由她掛着,走進了廚房裏。
唐今眨巴眨巴眼睛,就在她思考蘇閒這是不是準備找菜刀來把她剁了的時候。
蘇閒淡淡開口了:“喫什麼?”
說着,蘇閒拉開了冰箱,翻找着食材。
唐今不由得偏過頭仔細觀察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你不生氣?”
蘇閒從冰箱裏找出兩個**,“我生什麼氣?”
唐今又眨了眨眼睛,就在她準備鬆一口氣,從蘇閒背上下來的時候,就又聽見了蘇閒涼颼颼的聲音:“你就只是我花錢包養的牀伴而已,有什麼私事,本來也不用告訴我。”
唐今:“……”
得了。
這是還在生氣。
原本想從他背上下去的唐今頓時又把腿盤結實了點,“只是牀伴嗎?”
她的嗓音聽着好像還有那麼點可憐。
蘇閒找完了食材,“砰”的一聲甩上了冰箱門,“兼職保姆?”
“……”唐今將腦袋又埋進了他的肩膀裏,“我之前分享給你的那首歌,你聽了嗎?”
canwestartoveragain——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蘇閒從架子上抽出了一把菜刀,翻着兩面看了看,“哦?你有分享過歌嗎?你不是忙得連我的消息都沒回嗎?”
是。
她是分享了歌。
但分享完那首歌名和歌詞都曖昧不清,像是在表達複合意願的歌的第二天,她就又雙叒叕失聯了。
唐今輕輕咳了兩聲,“我那會,剛好知道我破產的消息,所以……”
她的注意力不小心轉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歌曲的事,就又被她弄忘了。
“篤!”
一聲沉悶,但在此時此刻又顯得如此尖銳的聲音,菜刀切開砧板上的**,將那個**斬成了兩半。
蘇閒看着那在砧板上晃晃悠悠,彷彿還在垂死掙扎的半個**,將她剛剛說的那個詞重複了一遍:“破產?”
唐今:“……”
不怪她哪壺不開提哪壺,問題是現在哪壺都是不開的。
她提哪壺都是錯。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面對這表面風平浪靜,但尾巴早已經炸毛炸得都快變成松鼠了的小貓。
唐今選擇了直接坦白。
“我之前在國外,呃,就是,你還沒有跟我回國的時候,我註冊了一間金融投資公司,然後……”
靠着外公給她的“零花錢”作爲起始資金,她在國外的時候就已經通過投資炒股的方式積累了一大筆資產。
這些資產在這些年裏經過翻倍翻倍再翻倍,已經變成了一個極爲龐大的天文數字。
相關部門查封她資產的時候,只對她在國內的資產進行了查封,海外的則沒有管。
反正她現在被限制出境,國內的所有賬戶也都被凍結,那些錢就算想用也沒那麼容易。
不過說到底,她從頭到尾就沒有真正破產過。
在唐今坦白的時候,蘇閒也將那兩個**切好了。
蘇閒再次舉起刀,回過頭彎眸笑,“你自己下去還是我幫你。”
唐今看着那把菜刀,還是默默鬆開手,從他背上下來了。
蘇閒將菜刀放到一旁,用大碗將切好的**裝起,然後從櫃子裏找出了一罐白砂糖。
在唐今的注視下,蘇閒直接倒了半罐子的白砂糖進碗裏。
要不是唐今攔了一下,他估計要把那一罐子都給倒完了。
而被唐今攔住後,他動作頓了一下,也就將罐子放下,拿着筷子抱着碗,繞過唐今直接去客廳裏坐着看電視了。
這舉動似乎沒什麼不對勁。
但哪哪都不對勁。
那可是白砂糖。
雖然做涼拌**放糖很正常,但那可是半罐子的白砂糖。
蘇閒一個平常連喫薯片都要論片喫的……
唐今走到沙發旁,就剛好目睹了蘇閒面無表情地看着電視,跟失去了味覺一樣地將一塊塊完全裹滿白砂糖,看着都叫人覺得齁甜的**送進了嘴裏。
眼見蘇閒又夾起了一塊**要送進嘴裏,唐今直接抓住了他的手,“別吃了。”
蘇閒掙開她的手,連表情都沒變一下,“要喫東西自己去弄。”
唐今乾脆把那一碗與其說是涼拌**,倒不如說是**拌糖的東西按住,不讓他繼續喫:“別吃了。你有氣就衝我發,本來就是我的錯,你幹嘛折騰自己。”
蘇閒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說話,可纔剛剛張了一下嘴,他眼裏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暈上了一層水色。
沒讓唐今看清,蘇閒就快速將頭偏了過去。
即便如此,唐今還是看見了那擦着他臉頰掉落的淚珠。
唐今伸手想要幫他擦掉臉上的淚痕,卻再次被他躲了過去。
蘇閒自己把眼淚擦了,明明他鼻尖都紅了,藍灰色的眸子裏已經盈滿淚水,卻還要用和平時一樣的語氣,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
“跟你發火有什麼用,你又有什麼錯,你本來也沒有義務告訴我……”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從來不跟他說自己的事。
現在這樣的關係,他當然就更沒有資格要求她告訴自己一切。
他現在說的這些話也不能算是賭氣。
他只是……
蘇閒一直覺得,自己早已經把從前累積的那些失望全都忘了個乾淨了。
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那些失望其實並沒有消失。
所有的那些失望,只是轉化成了另一種名爲“委屈”的情緒。
不斷被失約,被遺忘,被隱瞞;
明明有親密無間的戀人,可到了生日卻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訂好的餐廳裏面對空盤子;
在生病發燒難受得快要死了的時候,軟化掉那些無所謂的臭脾氣哭着想要她過來陪自己,最後卻只能得到一句不要那麼嬌氣——
因爲這些事情所產生的情緒,本就不是隻有失望的。
而在這一刻裏,所有積壓的情緒終於是到了臨界值,蘇閒到底沒有辦法再用不要期待這樣的理由來矇騙自己。
這樣的感覺很奇怪。
光就這件事而言,蘇閒覺得自己是不至於哭的。
可鼻尖和眼眶一個勁地不斷泛酸,積壓的情緒一股腦涌上心頭,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眼眶裏就已經盈滿了淚水。
……
眼淚越掉越多,滴滴點點砸在褲腿上,沙發上,蘇閒低着頭想要掩飾,可下一刻臉頰上就貼上一片溫涼。
唐今還是扶住了他的臉,幫他擦拭臉上的淚痕。
不過這淚痕也擦不乾淨,才擦去一行,那淚水又砸下來,在臉上留下新的一行。
哭得鼻頭通紅,眼淚止都止不住的蘇閒,這真的是唐今第一次見。
準確來說,她不記得蘇閒有在自己面前哭過。
不。
也有一次。
就是上一次她發燒的時候。
蘇閒避開她一個人睡在沙發上,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他的眼尾無意識流出了淚水。
他爲什麼會哭呢,連夢到都會哭……有什麼,讓蘇閒很傷心的事嗎?
唐今記得,那時候,似乎因爲她發燒,蘇閒的態度變得有點奇怪……
發燒?
唐今的腦子裏好像又閃過什麼。
只是她還沒抓到那個片段,豆大的一滴眼淚就又砸在她的手心裏,打斷了她的思路。
唐今暫時將那樁事壓下,將注意力盡數轉回了面前的蘇閒身上。
她當然看得出來,現在的蘇閒,是因爲她在哭。
但頭回見蘇閒哭,還哭成這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纔不會讓性格彆扭的小貓事後不要惱羞成怒……
多想無益,唐今也不管秋後的事情了。
眼見淚水擦來擦去還是擦不幹,唐今還是放棄了。
她抓着蘇閒的手,幫他往自己的身上錘,一張有些頹喪冷淡的臉認真板起:“是我錯了。我不該瞞你。這樣,你拿你的小拳拳捶我胸口消消氣?”
蘇閒:“……”
蘇閒掉個不停的眼淚都停了一下。
他看着唐今——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瞪。
即便他眼眶溼紅,眼裏盡是水意,但從他的眼神裏,唐今依舊感覺到了某種驟然飆升的殺氣。
唐今頓覺危險,遲疑再三後,還是開口:“爲了你下半生的幸福生活考慮,不要打得太重?”
蘇閒閉起眼睛,氣沉丹田。
唐今眨了眨眼睛。
下一刻,蘇閒心平氣和地睜眼,起身從唐今面前走過。
“你去幹嘛?”唐今疑惑地看着他走向廚房的背影。
蘇閒連頭都沒回:“拿刀。”
唐今頓時眼睛都睜大了許多,一骨碌趕緊起身把蘇閒抱回來了,“有話好好說,別動刀動嗷——”
唐今抱人時有個失誤,她攬住了蘇閒的腰,卻沒控制住他的手,以至於把人抱回來後,嘴裏的話沒說完,兩邊的腮幫子就直接被掐住了。
像是把她的臉當成了出氣的麪糰,蘇閒用力掐着往外扯,毫不留情。
正當唐今痛得面目全非的時候。
蘇閒大概是餓了。
一口就啃上了她這個麪糰。
的嘴。
麪糰當然也有嘴。
誰說麪糰就沒有嘴呢。
只是麪糰也很難做的。
腮幫子被掐着往外扯,嘴上被人發狠了地咬,問題是臉上還跟着感受到咬人者臉上沾着沒幹的淚水。
這推開也不是,不推開也不是。
麪糰真的很難做。
唐今決定還是不做麪糰了。
她抓着蘇閒的手腕,反扣在一起,騰出隻手反掐上蘇閒的腮幫子強迫他鬆了口。
而在蘇閒忍不住鬆口的時候,她便反過來順勢吻深了些。
蘇閒掙扎了一下,卻都沒能掙扎開,從他眼尾掉出來的淚水先是變多,慢慢,又變少了。
許久,唐今鬆開他的下巴,“甜的……”
這不是什麼情話,就是句大白話。
他剛剛吃了一大堆**拌白砂糖,嘴裏都是甜的,唐今這會嘗着都還有點甜得不像話……可知他剛剛喫那一堆白砂糖有多齁了。
蘇閒冷冷看着她,又偏開頭,皙白的臉上漫着一層紅暈,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得。
不過不管是哪種,蘇閒看起來都不像會去拿刀的樣子了。
唐今遂鬆開了蘇閒的手腕。
蘇閒確實是沒去拿刀了,下一秒,唐今的大腿上就捱了報復性的一把狠掐。
唐今只好再次把他的手給按住。
但按住似乎也不太行,因爲她纔剛把蘇閒的手按住,蘇閒的眼淚就又跟那斷線了珍珠一樣唰地一顆顆掉下來了。
這一回唐今乾脆握住他的手,幫他掐自己,“腿上的肉不好掐,你掐腰上的。這兒方便。”
蘇閒今天的反應是真的不太尋常,她讓他掐了,他卻反而不掐了。
蘇閒掙開唐今的手,聲音有些啞了,卻還要裝作沒事人的樣子,“怎麼,還心疼啊?”
唐今伸手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嗯。”
蘇閒又擡起眸子看她。
被淚水沖洗過後,那雙上挑的藍灰色利眸有種如玻璃般的清透乾淨,但也好像如玻璃一般脆弱易碎。
看了她一眼,他就又偏開了視線,語氣裏有股強撐出來的諷刺意味,“現在不說我嬌氣了?”
“嬌氣?”唐今有點奇怪,“誰說你嬌氣了?爲什麼要說你嬌氣?”
蘇閒偏回頭,就見她的表情裏是一片真真切切的困惑。
對上他的視線,她還笑,“不過你要是嬌氣點,也挺好啊。當然現在也好。”
……
她說的話其實從哪哪聽,都是一句好話。
但她這樣的一句話,卻讓蘇閒的表情徹底愣住了。
他眼底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一片空茫。
在看見蘇閒表情變化的時候,唐今就察覺到了不妙,“我是不是,又忘了什麼……”
話語未盡,唐今的腦海中就閃過了某些聲音。
那些聲音像是隔着電子設備傳來的,在記憶裏已經有些模糊了。
但即便如此,那沙啞聲音中的無助與想要尋求依賴的脆弱,依舊清晰無比:
“我發燒了……”
“你能來嗎?”
“我想見你,你能不能……過來?”
……
唐今回過神,她看着眼前那雙空茫而又愣然的藍灰色眸子,張口。
可還什麼話都沒說,她又沉默地閉上了嘴。
因爲。
在腦海中響起那幾道像是隔着電話傳來的哽咽話語後,她又想起了,自己當時的回覆:
“別哭了,又不是小孩子了,還這麼嬌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