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破產後我被巨星前任包養了53
掛斷祕書的電話後,唐今看了面前的蘇閒一眼。
蘇閒也正看着她,那雙藍灰色的利眸直直與她的視線對上,只是朦朧的水霧遮擋了他眼底的情緒,倒叫唐今一時分辨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不過祕書剛剛說的那些話,他應該是聽清楚了的。
可是……
這樣的解釋,蘇閒能接受嗎?
不管怎麼說,她把發着高燒,還在被那羣跟蹤狂不斷騷擾,以至於連醫院都沒法去的蘇閒一個人丟在陌生的房子裏,
沒去看望,沒有安慰,事後甚至連一句詢問都沒有地,就把這件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
那都是不爭的事實。
而且她還說了那麼一句讓人誤會的話。
現在這會兒,唐今也能明白,爲什麼她之前發燒說自己沒有那麼嬌氣的時候,蘇閒的反應會突然變得那麼奇怪了。
顯然,那句意義模糊的話,在蘇閒最脆弱最需要她陪伴的時候,卻變成了最冷的一把刀子,紮在了他的身上。
蘇閒目光晦澀,凝視着她卻沒有說話。
就在唐今打算說點什麼,緩和一下這凝滯的氣氛的時候,蘇閒開了口。
“爲什麼……都不跟我說?”他低眸避開了唐今的目光,聲音悶悶的,帶着鼻音。
就算是忘記了他還在生病的事,忘記了要來看他,處理那些私生粉的事情也是可以告訴他的。
要是那時候就告訴他的話,說不定就不會有這麼多的誤會了……
蘇閒問的這個問題的答案,唐今倒是也想起來了。她撥開蘇閒額前散落的頭髮,話語真誠,“我不想看你煩這些事。”
蘇閒那段時間是真的被私生粉逼得很緊,事情沒處理完之前,她不想用那些事再去影響他的情緒,就沒有跟他說,也讓別人不要跟他說。
而等事情處理完了……
事情都處理完了,她當然就更沒有什麼必要去跟蘇閒聊那些會讓他不高興的事情了。
唐今回答得簡單,可她這樣的回答卻不知道是又戳中了蘇閒的什麼點。
肉眼可見地,蘇閒的眼眶又紅了一圈,積蓄在眼裏的水霧凝聚成淚水,搖搖欲墜。
這會的他,已經瞧不見半分平日裏那股子生人勿近的高傲銳氣了,反而顯得有些嬌氣。
但小貓其實本就是有些嬌氣的,只是這股子嬌氣很少對外展露,被她說了那麼一句話後,就更是從不將自己脆弱的那一面展現給她了。
唐今想幫他擦擦眼淚,可才伸手過去,就被小貓一爪子給拍開了。
蘇閒打開她的手,紅着眼圈拔高了語調質問她:“你的記性到底爲什麼那麼差?”
他又故意做出了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大概是想以此來掩飾自己這會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好欺負。
可他的眼眶也紅,鼻子也紅,眼睛溼漉漉的,因爲嗓子有些啞了,就算故意拔高聲音說出來的話也不叫人覺得刺耳。
那被淚水打溼的長睫毛簌簌顫着,朦朧的水霧讓那一片藍灰看起來的脆弱可憐,語氣中無意識帶着的一點委屈,更是聽得人心軟。
唐今還是從一邊的茶几上抽來紙巾,幫他擦了眼淚,“你知道,我天天都在失眠,每天都睡不着覺,我這腦袋,也就沒那麼爭氣了。”
蘇閒這一次沒攔着她幫自己擦眼淚了,但在聽了她的解釋後,卻忍不住睜大了一點眼睛,“……你不是說,不是因爲失眠的嗎?”
“嗯?”唐今微微挑起一邊眉梢,“我什麼時候說過?”
蘇閒眉心擰起,半晌,他沒好氣地推了一下唐今,“我們在一起一週年的時候,你自己說的。”
有……嗎?
——雖然唐今很想這樣問,但看着蘇閒氣惱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說過的。只不過她又忘了而已。
既然說過……
唐今根據蘇閒剛剛說的話努力回想了一下,好一會,居然還真讓她想起來了。
之前,他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蘇閒知道她有失眠的毛病,但不知道她的失眠居然那麼嚴重。
等他們在一起了,發現她每天可能就睡那麼兩個小時,甚至好幾天都不睡之後,蘇閒出於擔心,就開始幫她找治療失眠的辦法。
可找了整整一年,幾乎什麼辦法都試過了,她的失眠症依舊沒有半分好轉。
唐今本來沒覺得這有什麼,可她沒想到,蘇閒居然會那麼在意這件事。
那時蘇閒在國內就已經是音樂新世代天王級別的存在了。
這個時候,他本該按照公司的計劃,開始準備打響在海外的名聲了。
可偏偏,他卻把注意力全都轉移到了唐今的失眠問題上,每天不是聯繫腦科神經類的專家,就是在抱着些研究失眠的書看,就連歌都不怎麼寫了。
他們在一起一週年,也就是蘇閒十九歲生日的時候。
唐今又一次錯過了他們說好的約會。
過了兩天,等唐今在嚴中無意間的提醒下後知後覺地想起這件事情,去找蘇閒道歉的時候,蘇閒卻並沒有怪她。
唐今補償了他一次約會,蘇閒也欣然答應了。
當時唐今還只覺得他這個反應似乎有點不尋常,但也沒有意識到真正有哪裏不對。
直到又一天的晚上,凌晨時分,唐今一覺睡醒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蘇閒還打着燈光坐在桌邊,翻看着和失眠治療相關的書籍。
之後連續幾晚,都是這樣。
後來唐今意識到,蘇閒似乎是在怪他自己。
明明失約的那個人是她,可他卻在怪他自己不能治好她的失眠。
他想爲她的失聯失約找一個理由,但又不想因此去責怪她,最後就只能把這一切怪到他自己的頭上。
唐今怎麼可能看着他這樣呢。
他正是前途一片光明的時候,本來也不應該在這種事情上執着,浪費時間。
他應該去做他喜歡和擅長的事。
起初,唐今想騙他,說自己本來就只用睡兩三個小時,叫他不要擔心。
但這個謊言才說出口就被蘇閒拆穿了——
她平時那副頹廢得要死不活的樣子,實在沒法支持她的這個謊言。
於是唐今便乾脆說,失眠除了會讓她白天困一點外,對她並沒有其他任何影響。
爲此,她還專門跟着蘇閒去醫院做了詳細的檢查和腦力測試。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跟蘇閒說,失眠不會影響她的記憶。
她記不住事情,單純就是因爲她沒有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她這麼一說,蘇閒終於沒有再一個勁地把事情怪在自己身上了。
但這一回,蘇閒也是直接一股腦把之前壓抑着沒生的氣都生了。
唐今哄了又哄,花費了快一個月的時間才勉強把蘇閒給哄好的,哄人的過程就不多說了,反正是相當的曲折。
和好後,雖然她證明了失眠對她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蘇閒也還是依舊在幫她找根治失眠的辦法。可惜還沒有找到,他們就先分手了。
總之,關於她跟蘇閒說,記性不好跟失眠無關的這件事……
也是個誤會。
時間回到現在,唐今看着面前還緊咬着脣瓣沒好氣地瞪着她的蘇閒,沉默了一會,還是把自己當初騙他的原因和記性差的真相,告訴了他。
其實那時候,她的想法大概可以就是——這都是爲了蘇閒好。可也就是她這樣的想法,致使他們最終分道揚鑣。
所以,還是坦誠一點吧。
她和蘇閒,都該更坦誠一點。
……
解釋的話語說不了太長,就那麼幾句話,便能說清了。
在聽過唐今的解釋後,蘇閒抱着她的肩膀,將腦袋埋在她的肩膀上,許久都沒有說話。
唐今低咳了一聲,“不過,我感覺我的失眠最近好像沒有那麼嚴重了,或許過段時間,就會好了……”
她這話並不是在瞎說。
她這具身體的失眠症,簡單來說,就是被原身的執念和原身母親——那個任務者做的手腳所影響的。
現在原身母親的死因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原身丟失的那段記憶唐今也大致能猜到是什麼內容了——
估計就是那個任務者不小心在十歲的原身面前暴露了不該暴露的事情,所以那個任務者直接洗掉了原身的記憶。
任務已經接近完成,原身的執念正在消失,她這具身體的失眠症,確實在慢慢好轉。
不過想要徹底好轉,可能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聽見唐今的話後,蘇閒的手臂圈得更緊了。
唐今的肩膀上傳來一點溼意,她剛想看看是怎麼回事,蘇閒就直接按住了她的下巴,不讓她低頭扭頭。
“就算這樣,那也是……你的錯。”蘇閒的聲音似乎比剛剛還要更沙啞了一些,因爲埋在她肩膀上,也比剛剛更沉悶了。
唐今抓過蘇閒的手,點了點頭,“嗯,我的錯。”
“……”
大概沒想到她會這麼幹脆地認下,蘇閒還卡了下殼,才悶悶地繼續說了下去:
“雖然,我沒聽清你說話的語氣也有錯,但主要的錯還是你的……誰讓你要那麼說的,之後又瞞着我,不告訴我那些事……還騙我說跟失眠沒關係……所以主要的責任,還是你的。”
唐今忍不住有些想笑。
蘇閒這碎碎念一樣的悶聲數落實在有些太過可愛了。
平時哪看得見他這副樣子。
他現在的模樣,完完全全就是那被狠狠欺騙過後,傷心的眼淚還沒止住,被順着毛哄了兩句,怒火徹底沒了,只能喵喵喵地開始數落騙人者罪過的委屈小貓一樣。
爲了不惹惱了眼前的小貓,唐今還是把笑給忍住了。
她跟着蘇閒的碎碎念,煞有其事地點頭,“嗯,你說得對,我不該瞞着你。”
她的認錯態度,實在良好得小貓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數落下去。
又卡殼了一會,蘇閒才用硬邦邦的語氣說了一句:“別以爲這樣我就原諒你了。”
唐今脣角勾了一下。
她可還沒提原諒不原諒的事……
唐今咳了兩聲掩蓋笑意,“好,那,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蘇閒總算從她肩膀裏擡起了頭,眼神幽幽,“你還瞞了我什麼事?”
這顯然是要她“老實交代”的意思了。
小貓都給機會了,唐今當然願意老實交代,但……
唐今張了張口,然後又閉上了。
再次張口時,她的表情有些微妙,“我……瞞了你什麼事?”
蘇閒:“……是我在問你。”
唐今苦笑,“可是我都不記得,我瞞了你什麼了。”
蘇閒又一次因爲她的話而沉默了下來。
溼紅了眼眶的一雙藍灰色眸子幽幽盯着唐今,良久,蘇閒目光閃爍了一下,又低下了頭,“那……你先陪我睡吧。”
唐今看了眼窗戶外的還明媚着的陽光,又看回懷裏的蘇閒,“……現在?”
蘇閒沒有擡頭,冷哼一聲,“不行?”
“……彳亍。當然行。”
他們回來後你來我往地聊了這麼一會,還反覆回憶了那些事,其實唐今也有點想休息了。
唐今抱起蘇閒回房,她剛把蘇閒在牀上放下,打算給他蓋上被子,蘇閒就抓住了她的手。
“……我頭疼。”
乾巴巴的聲音裏帶着幾分不自然的彆扭,但語氣又有種不易覺察的親暱。
雖然唐今有點不敢置信,但蘇閒這似乎是在跟她……
唐今腦海裏剛蹦出那兩個字,下一刻,蘇閒就眯眸掃了她一眼,像是貓主子使喚鏟屎官奴隸一樣地命令她:“給我揉。”
唐今:“……”
唐今忍不住曲起手指,用力敲向蘇閒的腦袋。
蘇閒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但。
最後落在他額頭上的,只不過是微涼指尖輕輕地,充滿縱容意味的一下戳。
“哭得腦袋疼?”唐今笑他。
與那雙漾開慵惓笑意的淺眸對上,蘇閒的臉上便迅速燃起了一股熱意。
也就是那麼幾次眨眼的時間,他的臉越來越紅。
到最後,他就變得跟那熟透的水蜜桃一樣,變得白裏透紅了。
“……揉就是了。”他避開唐今的視線,聲音啞啞。
唐今又在他額頭上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
眼見從他髮絲間露出來的耳尖又紅了一層,唐今無聲笑了一下,還是順着他的,幫他按起了太陽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