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釣魚者以身當餌
羅福成說的沒有任何的問題,除了兵符,就是內應了,羅福成提出的建議很好,江海沒理由不支持。
劉書志是前任節度使之子,身份較爲特殊,不能殺,不能留,管他有什麼陰謀詭計,抓起來審問一番,不行就軟禁起來,讓他做不了任何事情就好了。
送走靈寂洞天之人後,交代羅福成一句,江海繼續返回。
一直跟着江海保護的江樂天,看到江海現在的表現,又放下心來。
江海餘光看了看江樂天的反應,沒說什麼,這是江家的大宗師,不能信,但可用。
在江海的眼中,這不僅僅是個保鏢,而是一個演技練習對象,在江樂天這位大宗師眼皮底下演戲隱藏,時常提醒自己警惕,熟能生巧。
江海醉酒返回燒尾宴,戲曲已經唱到了尾聲。
江海剛剛返回,就看到留下幾人精神一振,一直在等待着江海的到來。
江海看向平州而來的官員,刺史與長史分了兩桌,涇渭分明,時有衝突的。
最簡單的道理,刺史沒了,就是長史最大,有很大的機會坐上刺史之位。
江海早有想法,在長史徐廣禮的目光下,走到了刺史宋備的酒桌之上。
宋備是第一次見江海,看到江海剛剛在宴席得意忘形的表現,尤其是還當着衆人的面兒親自送靈寂洞天離開,心中有些不屑,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
幽州現在看似安穩,有靈寂洞天在未來會有無數的危險,聖上恩寵又如何,這個節度使之位可不好做。
幽州附近的幾州,誰都不想幽州有節度使的存在,平州、更遠的營州,都會被幽州所限制。
“幽州刺史宋備,拜見節度使大人。”
“宋家宋刺史,久仰大名,本官年輕,還望宋刺史多多關照啊。”
江海身上出現盛氣凌人的氣息,彼此是第一次見面,都在暗中瞭解過對方,宋家參與過殺手刺殺,甚至放任草原殺手、魔教之人來找江海的麻煩。
另一邊的江海,化身暗夜修羅去宋家砍過人,宋家老刺史至今尚未痊癒,廢了一身的武道修爲。
宋備以暗夜修羅爲切入點,訴說宋家的悲慘遭遇,差點把宋家塑造成一個無辜者。
簡而言之,平州自顧不暇,沒能力幫幽州,更不會臣服江海。
宋備前來爲的就是來提醒江海的,平州不屬於幽州管轄範圍,現在江海的敵人很多,手伸的太長,會變得四面楚歌。
與靈寂洞天爲敵,要是再與平州交惡的話,是很不明智的選擇,宋備不信江海不明白。
江海太年輕,沒有嫡系血脈族人的依仗,江海一死,幽州就會大亂,不如世家的勢力來的牢靠。
這般不卑不亢的分析暗示,江海聽了假裝沉思點頭,江海要是不知道宋家有問題的話,或許就聽了這警告了。
可是啊,宋家祕密被江海發現了,豈能什麼迴應都沒有。
宋備看江海沉思,覺得成功了一半。
“節度使大人,同朝爲官,都是爲了大唐,下官希望平州與幽州守望相助,效忠朝廷,造福兩州百姓。”
“平州公務繁忙,下官不便久留,望節度使大人諒解。”
宋備達成了目的就要離開,滿口爲了百姓,僞裝的像是好官,只看表面的消息和宋備的表現的確是這樣的,之前也騙過了李問行。
江海沒有化身暗夜修羅,亦是會被騙過去。
“如果大唐都是你我這等忠心的臣子就好了,宋刺史,不必多禮,都是爲了百姓。”
江海感嘆一句,想要親自送走宋備。
宋備沒有立刻離開,反而是走到了徐廣禮面前當面威脅,逼着徐廣禮一起離開。
官大一級壓死人,宋備豈能看不出徐廣禮的心思,當着江海的面,做這件事情,效果更好。
氛圍有些詭異的寧靜,徐廣禮沒有反駁,以後的機會多的是,不差這一次。
江海眯眼,酒徹底的醒了,宋備這傢伙的城府有些深,徐廣禮也是個老狐狸,否則也不會以長史之位,抗衡刺史了。
徐廣禮想必是拉攏了平州的很多官員,才能分庭抗禮,江海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但能猜出來一些。
這就有意思了,江海發現了可乘之機。
孫子兵法有云,昔之善戰者,先爲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誰有求於對方,誰就處於弱勢低位,只要讓徐廣禮有所求,那就是江海的囊中之物。
江海大腦飛速的運轉信息,長史相當於副刺史,平州二把手,完全可以替代宋備,略加引導即可。
江海思考,要是主動的拉攏,按照自己的名聲,徐廣禮這老狐狸應該不會信。
而且,現在宋備看穿了這件事情,江海主動挖牆腳就是不恥行爲,和徐廣禮做什麼保證都是無用的,反而認爲江海有挑撥離間的目的。
真正的高手不能直達目的,而是先隱藏自己的目的,讓對方主動的送上門來。
遙境關城門前,宋備看了徐廣禮一眼,登上馬車,離開了。
徐廣禮亦是準備離開,原計劃想要等暗夜修羅殺的宋家雞犬不留後奪權的,誰知暗夜修羅停手了,讓他的計劃落空了。
徐廣禮當然不甘心,看到江海的請帖之後,覺得有機可乘,想要利用江海對付宋家,江海貪財,很缺金銀,宋家就有,倘若江海知道,必會忍不住的敲詐宋家。
從而引發雙方的衝突,徐廣禮就可以趁機奪權,漁翁得利,
江海現在沒有坐穩節度使之位,還有靈寂洞天等各方的麻煩,徐廣禮只需要表達誠意,利用江海登上刺史之位,之後假意臣服,虛與委蛇,江海就不會找平州的麻煩。
然而,現在時機不對,宋備也來了,還表示看穿了,現在向江海說了宋家的把柄,江海轉手展開行動,宋家估計會惱羞成怒,得不償失。
徐廣禮只好暫時放棄,準備重新找個機會告訴江海。
江海心中如明鏡,今日來的人,大多是想在江海身上謀取好處的,這一個個的都暗藏着小心思,眼前的徐廣禮也是這樣。
“徐長史看來對宋刺史很重要啊,唯有許長史將下面管理的井井有條,宋刺史的位置才能坐的如此安穩,在下佩服,我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長史呢。”
江海由衷的讚歎道。
剛要登上馬車的徐廣禮止步,聽到江海的誇獎。
急忙謙遜的回話:“節度使大人過獎了,這都是下官的分內之事。”
“分內之事,不見得吧,平州能如此安穩,有你一半的功勞,本官可是知道處理繁雜的政務有多難,還要協調各方的關係,徐長史,不要過於謙虛了。”
江海認真的分析,訴說徐廣禮做過的蹤跡。
“徐長史的才智與管理能力,百姓有目共睹,有你在,朝廷都會放心不小。”
這連番的誇獎,徐廣禮懵了,不知道江海的目的,能得到這樣讚譽,徐廣禮是有些感動的,當官者要的是權,要的是功利與政績。
江海又一陣兒的亂誇,從能力到人品,根據徐廣禮做過的政績,用推心置腹的語氣藉着酒勁誇了一個遍。
誇得幽州長史陳韜都慚愧了。
徐廣禮被誇的天花亂墜,覺得江海是在拉攏他,不想與平州爲敵。
“多謝節度使大人誇獎,宋刺史在等着下官,不便多留,望節度使大人見諒。”
江海擺手,示意對方離開。
隨即用很小,只有徐廣禮能聽到的聲音,惋惜的說道。
“哎,如此能力的長史,未來的潛力很高,有王佐之姿,這般才華,屈居長史之位,可惜了啊。”
徐廣禮震動,微微停頓,強行用理智戰勝了心動,登上了馬車緩緩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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