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天人交戰
吳寺散沉默了，電話那頭只傳來他輕微的呼吸聲。
“怎麼了？你這反應……”陳北語氣一轉，低沉了幾分，“不會是你知道些什麼吧？”
吳寺散靠在酒店的沙發上，目光落在眼前的文件袋上，手指輕輕敲擊着沙發扶手，心裏亂成了一團。
他當然知道，不只是趙薇婷的人對陳北感興趣。
那個組織……
他們的手段一向不乾淨，只要出得起價錢，就沒有他們不敢賣的東西。
吳寺散的眉頭皺得更緊，後悔的情緒在胸腔裏翻涌。當初爲了利益，他和那個組織走得太近，甚至將一些敏感的信息透露了出去。現在想想，那些信息中或許就有陳北的存在。
“吳寺散？”
電話那頭，陳北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幾分試探，語氣卻依舊平淡，“你怎麼不說話了？是在想什麼，還是……不敢告訴我？”
吳寺散回過神，語氣卻有些含糊：“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這次的傷，可能沒那麼簡單。”
“哦？”陳北的語調拉長了一些，“你的意思是……”
“你自己也要小心，別隻盯着趙薇婷那邊。”吳寺散打斷了他，聲音低沉，“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你比誰都清楚。”
陳北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聽你這意思，是覺得我這次的傷，還可能和別的人有關？”
電話那頭沒有迴應，只有一陣輕微的呼吸聲。
“行了，別藏着掖着了。”陳北語氣放鬆，甚至帶着幾分玩笑，“要不，你來醫院看看我吧？反正你閒着也是閒着。”
“我去醫院？”吳寺散的語氣頓時變得警惕，心裏猛地一跳。
他不敢去。
如果陳北知道這次的事情和自己可能有關，那他該怎麼解釋？
自己當初爲了和組織交易，或許無意間促成了現在的局面。如果陳北追問，甚至查到什麼蛛絲馬跡，那就不只是麻煩那麼簡單了。
“怎麼，怕來醫院？”陳北笑了一聲，語氣中透着幾分揶揄，“還是說，你根本不想告訴我一些事情？”
一句話，像一根尖刺扎進了吳寺散的心裏。他握緊了手機，目光復雜地盯着眼前的文件袋，心裏天人交戰。
病房裏，陳北的目光從手機上移開，轉頭看向牀頭櫃。
警長早上探訪時特意帶來的水果籃還放在那裏，裏面堆滿了蘋果和橙子。他隨手挑了幾個，看了看，拿起一個蘋果，掂了掂分量，語氣隨意：“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帶點水果過去？反正你也沒什麼正事。”
“你……”吳寺散剛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電話這頭，陳北已經站起了身。他一隻手握着手機，另一隻手隨意抓了幾個水果，笑着說道：“你別說，這蘋果看起來還不錯。要不，我多拿幾個？”
吳寺散聽着電話裏傳來的聲音，心裏卻亂成了一團。他的目光落在文件袋上，眼神複雜，手指不自覺地在沙發扶手上敲擊着。
如果陳北知道了……
如果他查到了這些數據的來源，那自己該怎麼辦？
他不信任那個組織，更不信任這些實驗室背後的勢力。他唯一能信任的，也許只有陳北。
可是，現在的陳北，真的能信任自己嗎？
吳寺散的腦子裏亂成了一團。他握着手機，聽着陳北在電話那頭漫不經心地說話，心裏卻充滿了矛盾和掙扎。
他想告訴陳北實情，但又怕對方知道後會徹底和自己決裂。
他想隱瞞一切，但又害怕事情繼續發展下去，會讓自己徹底失控。
“吳寺散。”
電話那頭，陳北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透着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陳北的目光落在手裏的幾個蘋果上，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剛纔的幾句話，明明是隨口一說，卻能感覺到吳寺散那邊的微妙反應。
“這傢伙，果然有問題。”
陳北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隨手將蘋果放進袋子裏，語氣輕鬆地說道：“算了，我也懶得多問。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等下次見面再聊吧。”
他轉過身，準備將水果放回牀頭櫃，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門口的方向。
“不過，吳寺散。”
他突然停下動作，語氣中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事瞞着我，我勸你最好考慮清楚。畢竟……”
電話那頭，吳寺散愣了一下，握着手機的手指微微用力。
“我們之間，可沒那麼多祕密。”
電話掛斷後，吳寺散盯着屏幕，目光變得複雜而深邃。
他站起身，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目光不時掃向桌上的文件袋，手指輕輕敲擊着自己的手心，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念頭。
“陳北已經開始懷疑了……”
他低聲自語，語氣中透着一絲苦澀和無奈，“可是，我該怎麼告訴他？”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文件袋上，手指微微顫抖。
“如果我說了，他會怎麼想？”
空氣中，似乎多了一層沉重的壓迫感。而吳寺散的心情，也隨着陳北的試探，變得愈發複雜。
酒店的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壓迫感。
吳寺散坐在沙發上，目光依舊落在桌上的文件袋上。他的手指時不時地敲擊着扶手，像是無意識地發泄着心中的焦躁。
“陳北……”
他低聲念着這個名字，語氣複雜得讓人分不清是愧疚還是不安。
腦海中，陳北那句“沒人敢對我耍花招”彷彿化作了一個巨大的聲音，在他耳邊不斷迴響。他本能地覺得，自己再不去找陳北，事情很可能會朝着他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
吳寺散猛地站起身，手一擡，將桌上的文件袋狠狠推到一旁，像是在逼迫自己把那些煩人的念頭甩開。他抓起外套，邁步走出房間，電梯的數字在下降時，他的心情卻愈發複雜。
“如果他知道了……”
吳寺散的拳頭微微握緊，腦海中閃過各種可能的結果，每一種都讓他覺得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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