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5 章 這大宋未必不能姓蔡
蔡京今天下朝之後，一反常態，從進府之後，就面無表情直接回了自己的書房，半天沒有出來。
這要是平時，他下朝之後都會在自家花園裏溜達一會兒，看看花，喂喂魚，很少有這麼在書房裏待這麼久的。
“老爺這是遇上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兒了？”
蔡府的下人們聚集在一起，偷偷議論着，有人主動挑起了話題，但他話音剛落，立刻就被人反駁了。
“怎麼可能，咱們老爺可是大宋擎天柱，沒有什麼事兒是他解決不了的。”
“就是就是，向來只有咱們老爺爲難別人，怎麼會有人敢咱們老爺？那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衆人都不相信自己老爺會被什麼事情難住，別看這大宋皇位上坐的那位姓趙，可在蔡府衆人眼中，自家老爺可比龍椅上那位厲害！
誰說大宋一定要姓趙？在蔡府家丁眼中，這大宋未必不能姓蔡！
“也不一定，我聽說那個童貫，最近就一直和老爺不對付。”
聽到這話，有個扛着掃帚的家丁不同意了
“童貫？那個閹狗？算了吧，咱們老爺搭理他，那是給他面子，就他一個小小的樞密院籤書院事，怎麼和老爺比？”
但他這話一出，突然就發現好幾個同樣拿着掃帚的家丁兄弟，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你懂個屁，童貫雖然現在不是樞密使，可他代行樞密使的職責，還管着京城的城防，你覺得他比以前差多少？”
“就是，我還聽說了，那個童貫，和高家那個螟蛉子，還有張克公那老賊勾結在了一起，一起和咱們老爺過不去，動動腦子想想看，這三個人中，張克公這老賊他就是一個只能動嘴的傢伙，高家那個小子雖然被官家喜歡，可手中並無實權，所以唯一能讓老爺覺得棘手的，也就是童貫。”
“啊？是這樣子嗎？”
拿着掃帚的那位撓了撓頭，原來自己錯的那麼離譜兒？
“唉，你下次說話的時候，別拿着掃帚哈，我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們掃帚隊的人見識少。”
其他拿着掃帚的家丁表示，你現在趕緊把掃帚放下，我們不認識你。
“咳咳！”
就在衆人討論的越來越熱烈的時候，突然間身後傳來了非常威嚴的咳嗽聲。
衆人一回頭，大驚，頓時趕緊閉嘴，低頭，不敢再發出一點兒聲音。
出現在他們身後的，正是蔡京的心腹老僕，因爲忠心耿耿，很早跟着蔡京，經歷過大起大落，蔡京也賜他姓蔡。
“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了？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啊！我是怎麼也想不到，咱們蔡府的家丁中居然出了這麼多臥龍鳳雛，一個個評論政事評論的這麼熱烈！”
老管家看着這羣家丁，一臉嫌棄
“你們懂什麼政事啊？不要以爲聽了一些小道傳聞，就覺得自己掌握了什麼獨有的消息，就在這兒東聊西扯，說得還是咱們老爺。”
“老爺是什麼人？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當今太師，他心中的謀劃，豈是咱們這些凡俗之人能知道的？”
“就你們這一個個的，就這個樣子，還妄圖猜測老爺在想什麼？可不可笑？可不可笑？”
面對蔡老管家的話，這羣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個，老老實實地站着捱罵。
“幹家丁的，手腳要勤，嘴巴要緊，能幹就好好幹，不能幹趁早滾蛋，這樣子你面子上也好看。聽清楚了沒有？”
衆家丁被這一連番話教訓的唯唯諾諾的，低着頭小聲地說
“聽清楚了……”
“大點聲！一羣年輕人聲音還沒有我一個老頭大，我蔡府少你們喫喝了？”
蔡老管家皺了皺眉頭，表示不滿。
“聽清楚了！”
“行了！滾蛋！該幹嘛幹嘛去！”
蔡老管家揮手遣散衆人，他也不禁感慨，自己到底兒還是老了，不然年輕的時候，他非得把這幾個多嘴的都吊起來狠狠抽幾鞭子！
看着家丁們離開後，蔡老管家這才把目光放回到蔡京的書房，眼裏也閃現一絲擔憂。
自家主人如果在書房裏待那麼久，要麼是在作畫練字，要麼……就是有大事兒發生了！
蔡老管家沒有多說什麼，一個人主動站到了書房門口，給蔡京守着門，一如當初蔡京被貶時主僕二人在山間廢棄小廟裏過夜一般。
“老蔡。”
好一會兒之後，書房裏這才響起了蔡京的聲音。
“主人吩咐。”
“拿我的名帖，去請梁公公，朱大人，王大人，和吳大人。哦，對了，把世傑也叫來。”
“主人，吳大人因爲病重，去歲臘月已經告老還鄉了。梁公公那邊，因爲楊公公回來了，怕是有些麻煩。”
老蔡當然知道蔡京說得這些人是誰，不過他也及時把一些情報說了出來。
“敦老回去了啊……”
書房裏響起蔡京的聲音，似乎還有些遺憾。
“罷了，命數如此，梁公公那邊沒有問題，你就告訴他，我能讓他不被楊戩和童貫壓着，他自然會來。”
“是！”
老管家並沒有多問什麼，主人既然說了，那就照做就行！
蔡京目前在京城的實力，還是很強大的，他這名帖一出，基本上沒啥人敢不給他面子。
哪怕是這位梁公公，也在考慮了一番之後，選擇了去和蔡京見面。
所以當天夜裏，蔡府一處風景優美的庭院裏，幾位有名的人物，同時出現了！
梁師成！著名宦官，這個時期也是他權力正在高速飛漲的時候，楊戩離開之後，梁師成本來很有希望把所有內侍大權都抓在自己手中，誰能想到趙佶居然把楊戩叫回來了，還壓了梁世傑一頭，這讓梁師成快速發展的步伐，不由一滯。
梁師成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這一次他面對蔡京的邀請，思考了一下後，還是決定來看看。
朱勔！蔡京門徒，在南方搞花石綱的就是他，靠着這種手段瘋狂斂財，他朱家在江南成了土霸王，江南各州知府和太守幾乎都和他有聯繫，把持江南地區各種政務！如果說方臘的明教是江南第一綠林，那朱勔的朱家，就是江南小朝廷！同樣，朱勔也是蔡京的錢袋子！
王漢之！蔡京門徒，不過此人極有才華，能文能武，目前歷任官職三十多個，其中朝廷六部，他獨佔其五，深得蔡京看中。蔡京門下論政務，他和因爲病重告老的吳居厚肯定在前三甲！
梁世傑！蔡京女婿……嗯。
蔡京看着人齊了，微微一笑，主動端着酒杯站起來了
“多謝諸位大人今日願意來寒舍小敘，老夫不勝感激，先乾爲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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