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又當又立
國師只頓了一息，便開始吟誦道經，爲這些亡魂超度。
只是他一人不可能超度得一府城的亡魂，師折月便在空中又畫了一道符。
那道符畫成之後，便在天地間散開，整府稻城所有的亡魂都得超度。
國師看到這一幕眼裏滿是羨慕：“天才就是天才！”
“我窮其一生，也不可能學會這樣的道術。”
白稚仙卻又想起千年前的記憶：
千年前的悠然也用過這麼大型的道術，只是用完之後，她便昏迷了很長時間。
他剛想到這裏，就看見師折月往後倒去。
他下意識想要去扶她，燕瀟然卻比他快，一把抱住了師折月。
四目相對，白稚仙略有些不自地道：“你請。”
燕瀟然淡淡地看了白稚仙一眼，將師折月抱進懷裏。
師折月的面色蒼白，指尖還有血痕。
燕瀟然心疼的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他能感覺得到，她如今的身體情況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她已經徹底擺脫了她早夭的命格。
燕瀟然想到這裏，脣角微揚。
果然，所有的一切從稻城開始，如今也將從稻城結束。
他雖然不知道她在天空之鏡中發生了什麼，如今看來卻都是好事。
他取過帕子，爲她將指尖的鮮血全部擦盡，再爲她將傷口包紮好。
師折月此時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她在夢裏見到了天道。
天道化成一個男子的模樣坐在她的對面。
她在看見天道的時候就知道是他，問道：“你爲什麼要進到我的夢裏？”
天道輕哼一聲道：“你罵了我那麼多次，我還不能入一次你的夢？”
師折月掀眉：“入是能入，只是你太強大的，我怕你入我的夢，會折我的壽。”
天道看了她一眼道：“你輪迴千年，積攢了極大的力量，我入你的夢，已經傷不到你了。”
師折月看向他：“所以你是在誇我嗎？”
天道冷笑：“你有什麼好誇的？這一千年來，我都被你攪的不得安生。”
“我是真巴不得你早些魂飛魄散，如此一來，我也就能少很多麻煩。”
師折月盯着他看了看後道：“你這與天地同壽的傢伙，好的不學，偏學會了口是心非。”
“你這個可不是什麼習慣，你得改。”
天道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還敢教訓我？”
師折月認真地道：“我是在給你建議，聽不聽由你。”
“你都成天道了，看盡了人間的悲傷離合，當知道人間的很多悲劇，都是敢由口是心非而起。”
“你掌管着這天下，我就不信你不懂這個道理。”
天道：“……”
他冷聲道：“你知道我爲什麼一直不喜歡你嗎？”
師折月回答：“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反正往後你大概也不會再來找我，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你喜不喜歡我，我一點都不在乎。”
天道磨了磨牙道：“我討厭你總是這麼一副不將我放在眼裏的樣子。”
“我是天道，誰對我不是恭敬有加？可是每次到了你這裏，你都是這麼一副拽的不得了的樣子。”
“也是我不能抹殺你，要不然早就把你抹殺了！”
師折月問道：“所以我還得感謝你高擡貴手？”
天道擡起下巴道：“沒錯！”
師折月一臉嫌棄地道：“你差不多夠了，別又當又立了。”
“若沒我幫你做這些事情，這天下早就亂成套了。”
“元武之流跳出三界外，搞出這麼了大的亂子，你還殺不了他，還得我來動手。”
“實不相瞞，我覺得你挺沒用的。”
天道：“……”
他也是要面子的，她這樣對他說話，就不怕他要她的命？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她一般計較。
他黑着臉道：“不是我奈何不了元武，而是天道要講究因果。”
“在這個因果中，所有的一切因你而起，所以也只能由你來結束。”
“你若是解決不了元武，那纔是你沒用。”
他說到這裏看了她一眼道：“不過就眼下看來，你比我預期的要稍微有用一點。”
“千前你捅出來的這一個爛攤子，如今也解決的差不多了。”
“我今日入你的夢是想告訴你，這事到現在還沒有結束。”
師折月問道：“還沒有結束，哪裏還有問題？”
天道拽拽地道：“這中間的問題，得你自己發現。”
“我能來提醒你，就已經是不合規的了。”
“我若全告訴你，便是泄露天機。”
天道看着強大，其實制約很多。
其中有一條就是不能干預世間之事。
但是他對很多事情又看不過眼，總想動手，於是師折月就成了他的手。
師折月有些震驚地看着他道：“你是天道，你都怕泄露天機？”
天道不想跟她多說，因爲他知道，說得越多，泄露的消息也就越多。
師折月那麼聰明，很快就能猜到更多的東西。
他是天道，他是需要保持一點神祕感的。
他黑着臉道：“不要用激法，我不喫這一套。”
“事我已經對你說了，你自己看着辦。”
他說完袖袍一揮，師折月的夢境破碎，猛的睜開眼睛。
燕瀟然問道：“怎麼了？做噩夢了？”
師折月有一瞬間的迷糊，扭頭看向他的時候，就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朝燕瀟然嫣然一笑，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道：“原本是在做噩夢，不過看到你，就變成了美夢。”
燕瀟然輕笑出聲，將她抱進懷裏，溫聲道：“什麼時候學會油嘴滑舌了？”
師折月將頭埋在他的脖頸間，輕笑了一聲：“不是油嘴滑舌，只是我的早夭命格破除了，我心情很好！”
她說完又擡起頭看着他道：“瀟然，我能和你一起白首了！”
燕瀟然聽到這話眼睛一亮：“真的？”
師折月點頭：“我之前總覺得天道對我十分摳門，給點壽命都摳摳搜搜的。”
“如今才知道當年悠然留了一魂在稻城，所以我纔會早夭。”
“千年的投擡轉世，強大了我的魂魄，所以這一世才能活到如今。”
“所以也不能全算是天道摳搜，是我自己千年前留下的隱患。”
“不過好在如今我的魂魄歸位，如今的我，終於是正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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