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寧爲百夫長
虎豹豺狼對於外公來說都是小菜一碟,小小北境何足掛齒”
王清晨嘴上說的輕鬆,但是心中卻是隱憂。
畢竟戰場他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其血腥程度可想而知。
而且還是冬季作戰,其惡劣情況更甚數倍。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梁朝在這種情況下竟然能夠堅持下來,並且看樣子有多少斬獲。
好在目前來說一切都是好的,至少對於百姓,對於陛下都能夠交代了。
而他現在只求自家外公平安無事。
至於其他,且後再論。
“我還以爲你外公只是去鎮守北境呢?沒想到他竟然還要作戰?戰場之上,刀劍豈會長眼,咱們村子裏被徵去當兵的就沒聽說有回來的”
白氏並沒有多少安慰,因爲在她的認知裏,將軍肯定有諸多兵卒護衛,肯定是最安全的,沒想到竟然如此危險。
“冰兒,明日陪娘去白馬禪寺拜拜可好?娘只求你們平平安安,不求你們大富大貴,只願你們外公早日歸來,娘早日抱上孫子纔是”
白氏此時心中依舊顫顫。
“好的娘”源冰回道,此時她也擔心遠在西疆的父兄。
這個年卻是過不好了,王清晨如是想到。
徵北將軍府之外卻是處處歡喜景象,畢竟北境多少年沒有傳來過捷報了。
如今卻是讓老一輩喜極而泣,想當年先帝創業之時,那纔是厲兵秣馬,強盛之極。
現在一場勝利卻是期盼如此之久。
新年和勝利兩重喜悅包圍着幸福的京師百姓。
甚至有祖籍北境的世家大加布施,更有北境學子喜極而泣,甚至京中詩社多以此開壇頌之。
一時之間,白破虜聲名鵲起。
而皇太孫梁朝也逐漸走進千家萬戶的百姓家中,其聲勢也在刻意的寬縱之下與日俱增。
同時一面黑底白字的軍旗被五百里加急送往北境,這正是陛下贈給白破虜的將旗。
將旗正面陽繡“白”字,背面乃是斥爪蟠龍,這正是大朔目前規格最高的將旗。
目前大朔也只有魏國公的源字旗和景國公的景字旗兩面。
現在的白字旗是大朔目前的第三面蟠龍將旗。
其實單以軍功來說,這旗幟是不適合的,畢竟很多人會說單單一場勝利說明不了什麼。
但是這場勝利背後代表的意義卻是重大的。
其不僅說明帝國在北境依然擁有控制力,甚至擁有相當的控制力。
這面旗幟不僅代表着帝國的意志,更代表着國與國之間的權衡。
而這面旗幟立在北境的意義決然不是那麼簡單的。
時間撥回臘月二十五。
殲滅黑羯的捷報還在路上的時候,白破虜所部正式對回鶻一部發動了突襲。
這次的突襲和針對黑羯部的突襲截然不同。
如果說上次的突襲是悄無聲息的話,這次的突襲就是震天動地。
數千頭燃燒着尾巴的瘋牛,如同山呼海嘯般眨眼之間便踏平了回鶻一部的營地。
在回鶻部族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戰鬥就基本結束了。
絕大多數回鶻人甚至在睡夢中就直接和這個世界說了再見。
而接下來白破虜所部要做的事情就簡單多了,給還能叫出聲的人補刀,就這麼簡單。
不過回鶻一部的悽慘卻是連久經沙場的滿野都忍不住吐了出來。
畢竟絕大多數回鶻人在瘋牛的鐵蹄之下能夠保存完整的都很少。
絕大多數都是和阿里特差不多下場,幾乎已經血肉模糊。
而僅剩的仍在哀嚎的人則更加悽慘。
那模樣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不忍心,索性直接給他們個痛快便是。
不過樑朝卻是解脫了,至少他的良心不用再次遭受譴責了。
而其餘士卒則是一邊吐一邊補刀,這幾天喫的牛羊肉一次吐個乾淨。
那畫面實在太美,簡直沒法看。
索性白破虜早有先見之明,帶着梁朝並未靠近,畢竟即便是他也覺得那場面太過血腥了些。
好在滿天的的風雪沒有再給那些哀嚎的傷員更多時間,很多回鶻人都沒來得及補刀就被風雪吞沒。
這一刻風雪纔是最好的清潔工。
而這次繳獲相比起黑羯部卻是不值一提。
畢竟瘋牛摧毀的不僅是營帳,牛場,馬場,羊場在其眼中幾乎沒有區別,衝就完事了。
所以除了後續收攏上千頭牛羊外,其餘多數都已經消失在雪原中。
不過黑羯部的繳獲就足夠他們消化了,即便趕回豐州大營,也沒有那麼多的草料餵養。
不過這些牛羊正好滿足他們一路上的消耗。
見識過火牛陣威力的梁朝現在才清楚地知道王清晨口中的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是何種景象。
那景象就好像擁有天地偉力一般,這就是爲將者的戰略與戰術。
梁朝自問望塵莫及。
不過,遺憾的是,最終幾遍搜尋也沒有找到那日蘇的遺體,或許消失在滾滾牛羣之中了罷。
“明年北戎人想要再次南下可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梁朝慶幸自己參與了此戰,或許這將是他最難忘的時刻。
“此役想必他們能安分一些”白破虜說道。
和計劃幾乎無差,這次的整個行動幾乎都在他的掌握之內,順利完成既定目標讓白破虜也不免鬆了一口氣。
等到北戎王庭發現這兩支部落消亡的時候,想必就是明年開春了。
而那時即便是和北戎王庭正面一戰他也有信心。
畢竟他崇尚的還是兵行正道,而這次奇襲其中也多是自家外孫的影子。
其準備的輿圖中的攻勢和防勢再清晰不過,再加上其準備的東西,細細已琢磨便知曉其計劃。
他也只是大膽嘗試,如此機會,可一不可再。
沒想到他這個老頭子竟然被外孫指導了。
索性一切都順利執行,有如此戰果也是他沒有想到的。
無盡的風雪讓兩人的披風更加雪白,一團篝火早就被衛兵燃起,炙熱的火焰驅逐着兩人身上的寒意。
今日之後,再無黑羯、回鶻一部。
榮耀屬於勝利者。
此情此景,梁朝只想作詩一首。
可惜小五不在,無人代筆。
王清晨:有詩云。
從軍行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寧爲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從軍行》唐·楊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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