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攪局者

作者:有所
將事情言明利害之後,王清晨心裏清楚,他能提供的實質性幫助並不多。

  當下,他既沒有得力的人手可供驅使,也沒有足夠的錢財鼎力襄助,而他能做的便是保持耳目清明。

  有時候危險並不可怕,隱藏起來不被察覺的危險才最爲致命。

  同時許多事情,都需要梁朝自己經歷,唯有親身體驗,才能真正領悟透徹。

  這也是皇儲成長路上不可或缺的一步。

  畢竟寶劍鋒從磨礪出。

  王清晨此時能做的卻是成爲其背後的男人,他此時便是一個真正的旁觀者,或者說攪局者。

  這局亂不亂,小王說了算。

  與此同時,吳國公府此時正呈現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憑藉其深厚的底蘊和長期的經營,吳國公府早已擁有數座頗具規模的酒坊。

  這些酒坊每日供應給京師的酒水,佔據了整個京師市場一半的份額。

  如今,時節已入初夏。

  人們對酒水的需求也日益旺盛。再加上炙金這款酒憑藉其獨特的品質,一經推出便在市場上迅速走紅。

  在這這些因素的推動下,吳國公府現有的幾個釀酒坊,已然難以滿足市場對酒水的巨大需求。

  在炙金持續熱賣的這幾日,京師裏衆多規模較小的酒坊,由於在品質和價格上難以與炙金競爭,生意愈發慘淡,甚至有些已經到了難以爲繼的地步。

  孟星辰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果斷出手,趁機收購了不少小型釀酒坊。

  不過,對他來說,收購這些酒坊本身並非他的首要目的。

  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些在小酒坊中默默耕耘、擁有豐富釀酒經驗的師傅。

  這纔是他需要的。

  如今京師中大半的釀酒師傅都在他的麾下。

  這些曾經在行業中毫不起眼的小作坊,此刻卻在吳國公府的商業佈局中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

  畢竟,如果炙金出現斷供的情況,其帶來的負面影響將遠遠不止是失去一些酒客那麼簡單。

  這極有可能損害吳國公府的信譽,進而影響到整個家族的聲望。

  而王清晨當初爲吳國公府提供了兩套制酒標準。

  其中一套是較爲先進的過濾、去雜、蒸餾、提純技術。

  另一套則是相對基礎的完整烈度酒釀造工藝。

  簡單來說,一套是追求速度的速成法,另一套則是注重品質的高標準。

  採用速成法釀造出來的酒,雖然在口感上可能存在一些不足之處,無法與精心釀製的美酒相媲美,但它的酒勁十足,能夠滿足一部分消費者對強烈刺激口感的需求。

  爲了彌補口感上的缺陷,王清晨特意調配了一些藥材進去,這便是如今在市場上大受歡迎的‘炙金’。

  而另一套標準較高的釀造方法,所需的時間則比較漫長。

  從原料的準備、發酵,到最後的陳釀,整個過程短則需要一個多月,長則可能要半年之久。

  要想釀造出一批品質上乘、口感醇厚的好酒,其間少不了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時間,每一個環節都需要精心把控。

  這批採用高標準法釀造的酒,被王清晨命名爲“第一流”(若是有人能想出更貼切、更具吸引力的名字,也歡迎前來推薦)。

  這是他爲吳國公府準備的一張底牌。

  因爲他知道,一旦瑞王府出手干預,僅僅依靠炙金這款面向平民階層的酒,是遠遠不足以應對競爭的。

  京郊,酒莊,酒坊

  氤氳馥郁的酒香讓孟星辰眉頭輕皺。

  數十個赤膊酒匠操持嫺熟,傾飽滿谷粟入巨釜。釜下烈火熊熊,焰舌舔舐,須臾間,蒸汽蓬勃,若雲霧翻涌。

  斯時,粟香四溢,沁人心脾。

  這種地方他並不常來,此時卻是擺手拒絕了衆人的行禮。

  “見過世子”一個老態龍鍾鬚髮皆白的老漢過來見禮。

  “一切進展可還順利?”孟星辰對這批酒的重視程度,遠遠超過炙金。

  畢竟,炙金主要面向的是廣大平民消費者;而“第一流”的目標,則是要在上流社會取得更高成就。

  “回世子的話,小人全都是嚴格按照您交代的方法進行操作的,截至目前,一切都進展得十分順利。”

  此時,他們正身處吳國公府最爲隱祕的酒坊之中。這裏聚集的,都是吳國公府不惜花費大量精力,從各地精心蒐羅而來的手藝最爲精湛的釀酒師傅。

  而且,這些師傅都是國公府慢慢培養起來的家臣。

  “這酒大概何時能夠釀好?”

  如今,雖然瑞王府那邊還沒有明顯的動作,但孟星辰心裏明白。

  “這個……小人不敢隱瞞世子,小人也是第一次按照這種方法釀酒。要是世子您所授沒錯的話,最遲在六月中旬,這批酒就能夠完成。”回答的是一位被衆人尊稱爲老付的老師傅,也是這些師傅的頭頭。

  “老付,你在我吳國公府多少年了?”孟星辰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世子殿下,小人從十歲開始就進入吳國公府當學徒釀酒,至今差不多有四十年了。想當年,若不是國公爺心懷慈悲收留,小人一家恐怕早就餓死在荒郊野外了。”老付說着,情緒激動起來,眼中滿是感激之情,就要下跪行禮。

  “四十年,時間確實不短了,這次做的好的話,本世子絕不虧待你,就你覺得這批酒到底如何?”

  孟星辰如今作爲吳國公府的頭面人物,平日裏對釀酒工藝也有了解。

  然而,與眼前這位經驗豐富、技藝精湛的老師傅相比,自然存在不小的差距。

  “好!”老付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給出了評價。

  “怎麼個好法?說來聽聽。”孟星辰對老付如此乾脆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不禁追問道。

  “雖說在釀酒的過程中,有些步驟和工藝我一時還沒能完全理解,但不可否認,與我們以往慣用的釀酒手法相比,這次的手法確實要高明太多。”老付認真地解釋道,眼神中透露出對新釀酒工藝的讚歎和好奇。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老付作爲一名資深師傅,憑藉他多年積累的經驗,自然能夠準確地判斷出這次釀酒工藝的優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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