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成災
當天村中就有房屋倒塌，好在有了提前防範，並沒有造成人員損失。
“這明年其他村子可怎麼過？”王父有些嘆息。
瑞雪兆豐年，對於北方來說這可能是件好事，但是對於南方來說卻不是這樣，如此積雪明年必定有澇災。
如果明年雨水再多一點就是洪災，明年的稻穀能不能種下都不一定，至於收成更不必說。
即便他們村不用上交賦稅，明年想要過一個好年都不容易，更不用說其他村子。
而王清晨想的則是，襄陽已經如此，北方只怕更加難過。
和王清晨所料想的一般無二，這場大雪波及的範圍遠比想象中更加寬廣。
無數房屋在這場大雪中傾倒，因此損傷的人口不在少數，因凍傷飢寒而亡者更是難以統計。
王清晨也沒什麼辦法，如此天災已經不是靠個人能力所能左右的了。
好在因爲近些年的修繕，村中多數房屋多是新建，再加之防護及時村中損失不大。
但是族人的憂慮卻是沒有絲毫減少。
“我得去鎮上找師父一趟，你在家看顧好瑾兒”小傢伙躺在虎皮褥墊上睡得既安穩又香甜。
“可是醫館出了什麼事情？”源冰也有些擔心，兩家人的關係親如一家，她如此擔心也不爲過。
“無事，只是大災之後必有大疫，醫館我放心不下，我準備將師父一家安頓在縣城的宅子裏，你覺得如何？”王清晨說道。
疫情在這個時代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即便他如今醫術不錯，也不敢掉以輕心。
況且十疫九防，早做提醒總沒有錯，而且如果真的有疫，醫館肯定不安全，所以他纔有此想法。
“我讓拖拖帶人陪着你吧！”源冰說道。
臨近年關遭此大災，路上恐怕不太平，王清晨並沒有拒絕，如今他可不是光腳不怕穿鞋的，該顧及還是要顧及的。
好在幾人的威懾力杜絕了所有人的想法。
不過一路上的情況都不太樂觀，即便是鎮上倒塌的房屋都不在少數。
“你怎麼來了？”看到王清晨，柴胡還是有點驚訝的，畢竟這半天氣出門實在不是個好選擇。
“家中可還安好？”接過自家師傅遞過來的口罩，王清晨也是走進了濟春堂，不過裏邊的氛圍卻是讓他緊皺眉頭。
此時裏邊咳嗽聲，哀嚎聲不絕於耳，多數都是風寒之症，也有不少摔傷，骨折之類。
總之，醫館裏的氛圍不算太好。
“隨我到書房”和柴家兄弟點頭示意，柴胡便將王清晨引入後院。
畢竟這般時候自家徒弟前來肯定有事情商議。
“師父，今年大雪已然成災，明年必定有疫，醫館之中風寒之數衆多，我看不如讓師孃和師侄前往縣城居住可好”柴胡一時有些猶豫。
風寒最忌傳染，而醫館又是首當其衝，他做郎中的不能離開崗位，但是家中婦孺卻是要設法安置。
“那便有勞你了，這些天我也在爲這事犯愁”雖然有口罩遮攔，但是誰還沒個萬一呢，柴胡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
柴家人口不少，村中雖然房子不小，但是住如此多人還是多有不便的，縣城的房子正好空着，他又在丁憂期間住不得，安頓師父一家正好。
“馬車我都已經帶來了，還是早些前去爲好”這也是王清晨此次前來的主要目的。
畢竟以柴胡的見識來說，預見疫情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這，我去和你師孃他們說一聲”柴胡眉頭也略微舒展，只要家中婦孺能夠得到妥善安置，他就沒什麼怕的。
“村中藥材我也帶來不少，這就去和師兄他們卸車”這也是他出門時找村長協調的，如此大雪，藥材也是緊缺之物。
他這次帶的是爬犁，家中馬車不少，只是在這種雪天卻是難以上路，而爬犁的製作並不困難，馬車拆裝一下，加裝兩條板子就是，以王父的手藝也只是簡簡單單。
好在不是逃難，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包括堂姐在內的一衆婦孺就上了爬犁，如此奇特的東西她們也是第一次坐。
前邊有厚厚的被褥擋着，婦孺全都圍在後邊，這樣也能躲開直刮臉頰的寒風。
“多謝你了小弟”
“謝謝師叔”
“謝謝師伯”
……
“路上注意安全”
王清晨依次摸了摸小傢伙們的小腦袋，這才讓他們上路。
幾個孩子倒是高興得不得了，這比他們平時坐馬車可要快多了，一個個咿咿呀呀的高興尖叫。
“你這真是奇思妙想！”看到爬犁逞威，柴胡也是讚歎不已。
“這在北方早已有之，不足爲奇”王清晨倒是沒有專功。
“這幾天感染風寒者與日俱增，恐怕……”柴胡有些擔憂，沒有被口罩遮住的眼中卻是露出隱憂。
“盡人事，聽天命吧！”他們的力量也很有限。
不過前來就診的病人卻都已經以布覆面，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要進行什麼特殊的儀式。
王清晨沒有在醫館多待，畢竟家中還有妻兒需要照料。
回家之後他便熱水洗澡更換新衣，家中也用石灰、清醋進行消毒，別管有用沒用，至少是個安慰。
然後他便自行隔離起來了，這也是爲心心念唸的兒子着想。
王清晨一番解釋，源冰也解除了疑慮，並讓他多隔離幾天。
好在這幾日，包括王清晨在內，家中並無人感染風寒，純屬自己嚇自己。
與此同時，冀州、鄆州、青州等地卻不約而同出現疫情。
因爲大雪封路的緣故，直到年初，疫情的消息才傳到京師，頓時朝堂震驚。
“來，讓爹爹抱抱，看有沒有長高”臨近新年王清晨也是給自己解除了隔離。
再隔離下去，兒子都不認他這個爹了。
“聽說村中這些日子來了不少借糧的？”
除了鎮上的鄭氏，如今也只有他們村子纔有餘糧，所以周邊村子但凡有關係的都開始未雨綢繆。
現在可能還好借一點，但凡開春到了最困難的時候，再借就是另一番場景了。
“嗯，這幾日村中確實來了不少外人”這些事情，王父倒是清楚，畢竟如今大雪封山，大傢伙也時常湊在一起閒談。
“爹，娘，這些日子大家還是都待在家裏吧！”王清晨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同時他還得提醒一下族長做好防範，至於聽不聽，他就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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