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量子靖難

作者:織歲
太監們在老朱的聲音中,忙忙亂亂地將蹇義和楊士奇搬出去,送太醫那邊醫治。

  而靈堂之中,大家也覺得頭暈目眩,迫切的需要太醫進來隨時準備醫治一下。

  就在這時候,老朱大喝一聲:“紙筆伺候!”

  太監們雖然驚訝,卻不敢怠慢,立刻呈上紙筆。

  老朱大筆一揮,用濃墨在白紙上寫下一句狂草:

  “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管兒孫我享福!”

  寫完之後,那憋在胸口的一股惡氣啊,似乎也隨着這一句而宣泄出來一些了。

  他拿着這寫好了的紙,左右看看,目光鎖定在失魂落魄的朱棣身上。

  他心想:他沒有好繼承人就算了,咱的好繼承人,可不能因爲這種事情而灰灰了啊,得救救!那堡宗怎麼救,就交給這老四去考慮吧,咱先考慮救救咱的繼承人就好了!

  他說:“老四!”

  朱棣:“……”

  朱棣麻木擡頭,目光渙散,被打擊得都不會說話了。

  “拿着!”朱元璋將這卷宣紙,塞入朱棣手中,“記住,這是咱的聖諭!”

  不得不說,關鍵時刻,老朱還是愛他兒子的。

  【土木堡的成因可以具體分析,但人品不可以分析,就是純粹的爛和辣雞。

  哦抱歉,不夠嚴謹,最嚴謹的一個詞是:漢奸。

  要不是有于謙,大明也是和宋、清一模一樣的發爛、發臭。我們歡聚在這裏,就是爲了人口一tui堡宗唾沫。】

  朱棣活過來了:“tui!”

  朱元璋也是冷哼:“不錯,漢奸者,人人得而tui之!”

  於是一時之間門,靈堂之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tui聲。

  皇子們都在tui他!

  【懶得多說他,繼續。

  總之,8月13日,成國公朱勇等死了一堆。

  8月15日,英國公張輔等死了一堆。

  御駕出征前,堡宗令弟弟郕王朱祁鈺監國,該習慣傳承自他老爹朱瞻基,朱瞻基出去浪時都讓弟弟襄王朱瞻墡看着。

  8月16日,當錦衣衛校尉袁彬抵達北京,帶來堡宗被俘虜,並希望孫太后等籌備金銀珠寶賞賜也先的消息時。

  文武百官都:……】

  朱棣眼中佈滿血絲:“朱勇也死了!我那張玉、朱能的後代,都死光了嗎?”

  沒有啦。

  大家想,張玉那車輪後代,剛剛還在墳頭鬥舞呢。

  朱樉在旁邊感慨:“一次幹掉兩個國公,朱棣,你不如也;大侄兒,你也不如也;老爹,你也……您……您比他強。”

  朱元璋此時沒有心思管朱樉。

  他很擔心:“這孫氏一介婦人,不會就這樣被嚇唬住了吧?”

  【彼時,明朝的西南方向剛剛結束長達九年、舉全國之力的四徵麓川,又碰上了貴州苗族叛亂。

  東南方向是波及福建、江西、浙江數省的葉宗留、鄧茂七礦工起義。

  明朝此刻最能領兵的三個人,王驥、陳懋(陳亨之子)、蔣貴都在南方。

  京城只有不足十萬兵馬,大家慌的一批,各種哭哭哭。

  徐有貞等人就開始提議南遷。

  朱棣留下的四朝老臣胡濙駁斥道:我老領導把陵墓放在北京就是爲了警示子孫不可遷都!

  兵部侍郎于謙更是憤然道:提議南遷者,斬!我們還是快召天下之兵勤王吧!

  內閣大臣陳循附議,於是衆皆從。如此,朝堂被于謙等人穩住了。

  孫太后畢竟愛子心切,還比較猶豫,太監李永昌就用靖康恥、南宋事諄諄言之,孫太后被說明白了,就下定了守北京的決心。】

  老朱長吁一口氣:“孫氏,還是個識大體的!”

  朱棣先罵了一聲:“這徐有貞,該死!”

  老朱也罵他:“咱早說過了,你的子孫跑得了,你的墳跑得了嗎!”

  朱棣心有餘悸,又誇了那堅決守北平的兩人:“好於謙,好胡濙!那些南遷者,斬了帶到我墳前剝皮萱草也是好的,我不怕髒了墳頭,罪人的血纔是最好的祭品!”

  他牢牢記住了胡濙這個名字,該是自己用得到的,活得這麼久,說不得,要大用!

  【8月17日

  堡宗於宣府叫門。】

  這段結束,靈堂裏,一時陷入深深的安靜。

  這樣連呼吸聲都是罪過的安靜之中,朱樉也閉口不言了,可有個年紀小的皇子,繃不住,弱弱地說:“這個叫門,難道是堡宗,想要叫守將在瓦剌大軍面前打開門的意思嗎?”

  朱元璋也繃不住了,一跳而起:“你不說話,就會變成啞巴是不是?!”

  可是,這時候,就算是老朱,也捂不住大家的嘴呀!

  又有一個皇子,弱弱問:“那,那守城的將士,到底開門了沒有?”

  “宣府靠近居庸關,而也先是從紫荊關攻入的,因此這宣府守將,應當是沒有開城門……”朱棣狀似冷靜地說話,然而他顫抖的聲音,還是將他的不淡定暴露無疑。

  老朱喝道:“好!是個好守將!”

  彷彿只有如此高喝兩聲,才能驅散那堡宗叫門,帶來的灰心喪氣,志氣全失。

  【8月18日

  孫太后放權給朱祁鈺,讓他全權負責瓦剌一事。but,此時朱祁鈺名不正、言不順,堡宗這個正派皇帝還在當漢奸,事情就很尷尬。

  8月19日

  兵部(于謙)上奏說,礦工起義多就擒(首腦鄧茂七在2月被殺),貴州苗叛沒有擴散,可以把王驥、陳懋等人調回來了。

  朱祁鈺做了一個很微妙的舉動,他同意了其他兵馬迴歸,卻唯獨駁回了王驥。

  注意啊,很多人有錯覺,覺得土木堡發生以後就是北京保衛戰了,並不是的,瓦剌11月11日纔到的北京城下,他們也矇蔽啊,哪裏想得到戰利品包含對方最高統治者?

  所以,王驥等人是有足夠的時間門趕到北京的。】

  大家心情複雜。

  因爲收穫太多反而被噎住了嗎?真是並不好笑的笑話呢。

  朱元璋回憶着:“明軍後來是有22萬軍隊駐紮在九門外的。至少應該調回了12萬了,這般數量的人馬,正常情況下,是夠用的。”

  朱棣心情極度不爽:“給我12萬人馬,我已經去大漠犁庭了!”

  【明史稱于謙排擠王驥,這完全是荒謬之語,于謙是非常公允、客觀的真君子,他是稱讚過王驥之才的。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王驥,是景泰帝自己不想用。

  why?王驥曾被人彈劾勞師費錢,王振這個大宦官保下了他,也因此,他被視爲了王振一黨。

  在北京生死存亡之際,他們全盤清算完王振後,甚至想要連帶的清算王驥這個有明一代,唯三、亦是第一位以武功封侯的文臣;一個被後人稱讚爲“劃江永作華夷界,南人不反三百年”的絕對功勳。

  毫不誇張的說,景泰帝沒有選擇去拉攏這個重臣,反而不斷地推遠之,這個舉措,埋下了奪門之變的第一大誘因。】

  “什麼!”自噴了茶後便一直低調的傅友德,此刻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于謙是文臣就算了,到底只是個守城的,連王驥都是文臣!當時的武將們,究竟在哪兒啊!”

  朱元璋朱棣:“……”

  他們之前推斷文臣武將權力失衡源自土木堡,但這王驥一出……怎麼叫他感覺,文武力量,自他好聖孫死後就不太對勁了呢?

  【此時孫太后壓根沒想讓景泰登基,朱見深都沒立爲皇太子,她還有着不切實際的朱祁鈺監國的妄想。

  朱祁鈺這會兒也不想當皇帝。他後面被架着上位,第一反應是退讓再三,是真想退,不謙虛的那種退。

  皇權神器不可輕授,動輒殺身之禍!

  古代宗法制下的非正常繼位到底多麼要命,看他們一生都在要強還被抹黑的祖宗朱棣就知道了。】

  朱棣正專注地聽堡宗的情況,沒想聽見了自己。

  他愣了愣,複雜道:“後人叫我永樂大帝,如何也不算辱沒了我。至於其他風言風語,且隨他去吧!”

  【因此,遠沒有到警惕什麼王驥是堡宗鐵桿,於是要消弭堡宗一系勢力影響,兩個皇帝的政治資本博弈的時候。

  朱祁鈺很可能,就是被大家羣情激憤打擊王振的口號喊上頭了。

  當時的羣臣沒有辦法去怪罪真正的罪人朱祁鎮,只好不停的辱罵王振來抒發他們的不滿,自然,王振之罪,也是罪大惡極。

  加之從前宦官和他們也有諸多摩擦,乾脆就算總賬。

  朱祁鈺是個嫉惡如仇的好人,他上臺後懲治了不少爲非作歹的宦官,也因爲徐有貞曾經提議過南遷就覺得這人心術不正,哪怕于謙推薦都不想用。

  好人雖好,但皇帝不單純是人,還得是合格的政治生物。

  他沒有意識到,自宣宗死後,朝臣和王振的關係是很曖昧的,不止王驥一個人和他走的近。名滿天下的三楊雖被後來的史書記載爲對抗宦官的反面,可他們在時,也和王振曖昧不清。

  《罪惟錄》的作者查繼佐評價道:靖遠用振,而非振用靖遠。

  王驥不過是文臣裏通過貼近宦官,更好的實現自我政治抱負的一類人罷了。

  不能因爲討厭王振,就推開一股可以爭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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