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作者:織歲
【10月19日,脫脫不花派使臣嚮明朝獻馬,他之前駐兵關外(遼東),沒進來。胡淡、王直非常重視這件事,認爲一定要和脫脫不花交好,藉此離間瓦剌。

  敲重點!估計是朱棣時期給他們留下的寶貴蒙古戰略眼光,也可能是脫脫不花打假賽的表演,讓他們這幾個老臣,終於意識到了,該利用瓦剌內部不合。】

  朱棣毫無感情地棒讀:“終於意識到了,很不錯呢。胡淡、王直是吧?都是我留下的重臣是吧?下回我帶你們去草原上喫喫草,一切,就真的懂了!

  朱元璋贊同:“不錯,就該給他們這樣的恩典!”

  【實際上脫脫不花一直想要通過拉攏明朝來擴大自己勢力,正統2年就單獨遣使臣來朝貢,到景泰2年,一共30多次。

  土木堡之變前,他與也先會盟(蒙古人幹什麼都要會盟),並不贊同攻打明朝,認爲打了只會利好也先。

  也先和脫脫不花駐地也不一起,脫脫不花位於東蒙古,呼倫貝爾到烏珠穆沁一帶,所以從遼東發兵(沒真打)。

  也先則在西面,你看他帶堡宗在甘肅晃盪就知道了。】

  #正、統、二、年!#朱棣笑得像是在生嚼些什麼似的,他和善地看向楊士奇。

  楊士奇一抖:“臣……”

  “我不知道楊舍人去過北邊、喫過草沒有,但和你同朝爲官並稱三楊的楊榮,我死的時候,就在北面,既然他沒有把這事情向你說明白,那就讓我來給你仔細講講。”朱棣。

  朱元璋說:“這脫脫不花,看起來也不完全像個傀儡,還是個想要掙扎掙扎的蒙古可汗。”

  【也先的妹妹嫁給了脫脫不花,生了個有成吉思汗血脈的兒子。也先想要立他爲蒙古大汗繼承人,被脫脫不花拒絕了,他想立另一個兒子,不想當也先家族的種豬。

  因爲這個繼承人問題,雙方撕破了臉皮。

  景泰2年,脫脫不花率先攻打也先。

  也先已經從明蒙戰爭裏抽身,拉着脫脫不花弟弟,許諾他可汗之位,打脫脫不花。

  最終殺掉了脫脫不花,另有說法是脫脫不花沒死,逃到老丈人家被殺了。

  總之,也先在景泰4年,強行以非元種的後代自立爲可汗,大家不服,最終被殺。】

  br/朱棣對楊士奇說:#看到了?好好記住他們的血緣傳承關係。蒙古人,非常在意黃金家族血脈!唉。

  朱元璋搖頭:“這也先死了,位置又落回了黃金家族手中,這時候想要再處理,便要比那也先在時,複雜幹百倍。鬼力赤與也先,先後兩次以非元種身份登臨汗位,他們蒙古人的繼承法,往後也要出問題了,再下一次,恐怕也不能這麼簡單考量了。

  【時間線拉到景泰元年5月

  也先想要真心和談了,他聽從哈銘建議,讓堡宗寫敕書給邊防將領,但沒啥用。

  6月,也先抓了一個明朝夜不收。

  夜不收說:“如今朝裏說沒有皇帝,說有也不信。送皇帝到大同,總兵等官見了巉信。”

  該論調是明朝上下共識,大家都閉着眼睛,當堡宗是個不存在的空氣人。

  類似的說法,後來使者李實見了堡宗也是這麼講的。

  堡宗問:“我在此一年,因何不差人來迎我回?你帶衣服了嗎?”

  李實:“你的消息朝中不確定,有說見過,又說沒見過,因此,特差臣等來探,沒帶衣服。”

  堡宗:#你和朝廷說說吧,讓我守陵也好,讓我當百姓也好,把我接回去吧。#】

  朱元璋叱道:“還想給咱守陵?你在想屁喫!真是髒了我的陵墓!”

  朱棣也很緊張:#我覺得他可能是想來髒我的陵墓。

  □□與成祖三連拒絕,絕不同意!

  朱元璋又說:“夜不收?這名字倒是好聽,也不知道是哪個後代起的。沒關係,現在他祖宗先幫他起了這名字。”

  朱棣:“……”

  朱棣在懷疑,受傷的會不會是自己。

  【也先好鬱悶,明朝這個無視政策執行的太徹底了,他們派去的使臣也全都當戰場誤殺(故意)幹掉了。

  6月26日

  也先因爲自己的招牌不好使,就讓阿刺知院一派出面,換個馬甲,讓他的手下,完者脫歡去北京。

  伯顏帖木兒呢,派了自己人,蹭着去了。記錄者哈銘,由堡宗派着,也跟着去了。

  結果如此謹慎,入居庸關還差點被殺了。沒辦法,也先堡

  宗組合過於狼來了,信譽谷底。

  幸運的是,他們剛好碰上了脫脫不花嚮明朝朝貢的使臣—————皮兒馬黑麻。就蹭着虛假的蒙古宗主、真實的通關門票,活着進去了。

  ps:皮兒馬黑麻,就是營銷號嘴裏,堡宗送範廣妻女的蒙古降將,他其實是脫脫不花的人。

  脫脫不花一直都是喫瓜路人。】

  大家聽到這裏,都沉默了。

  朱樉說:“……這也先,也是很努力了。”

  朱柏同情說:#這守將,更是不容易,還要分辨一大堆根本認不出來的蒙古人。

  【景泰可能是聽到邊關的消息,覺得此事有詐,招呼大家湊一起商量。

  換了個馬甲能信嗎?阿剌知院、伯顏帖木兒得重視吧?

  明朝出於和談的目的,派去了李實一行人,探探瓦刺的虛實。】

  朱元璋心想,換我我也覺得有詐!

  【7月1日,李實見到了也先。

  也先問:“你幹嘛來呀?”

  李實:“以求和好,依舊遣使往來。”

  也先:“我誠心送太上皇帝到京,你們大臣都不出城迎接。我又派工具人abc去,你們全殺了。

  也先:#你來得好,若不來,我每八月十五,上馬到北京。#】

  朱棣罵道:“有種你就來,讓我來告訴你,怎麼當個大明的好兒子!”

  蹇義冷笑∶#不過是一于謙的手下敗將而已,竟以爲大明無人了!

  【7月

  也先:“大明皇帝敕書內只說講和,不曾說來迎駕。……務差太監一、二人,老臣三、五人來接,我便差人送去。”

  7月14,臨行前,也先派【把禿】等跟着李實回去,第n次遣使了屬於是。跟着大明的人,應該沒啥性命之憂。

  又強調:差來接駕的人約在八月初五。

  李實:“差人不差人,奏知皇帝請聖旨,我豈敢約期?”

  也先:“初五日不到,你邊上人民喫苦了。”再三,不敢約。】

  傅友德評價:“自己明明虛得很,偏要如此裝腔作勢!”

  【

  7月19,李實回去的路上,在懷來,碰到了楊善一行人,把經過告訴了楊善,包括也先不要土地,但索要財物一事。

  楊善他們呢,其實一開始壓根不是講和使者。

  脫脫不花的使臣皮兒馬黑麻要回家了,楊善他們出於對脫脫不花的重視,迎送他們到這兒。

  這一點,哈銘他們一行人到了北京時,胡淡、王直很明確的指出:#楊公非和番者#。

  楊善不是去和談的。

  7月21,李實回到北京。

  7月23,瓦刺把禿等到京,要明朝派使臣去接堡宗,景泰拒絕。五府六部數四上章,請遣使,亦不許。

  7月25,李實說:“臣等未嘗令迎上皇,專爲講和,今已事完。要是也先真的因爲我們不接太上皇而發兵幹架,豈不是和談bbq?也先這人,自說自話的定了死線,死線!我現在飛過去都趕不及,早做決斷啊老闆!”

  景泰:“等楊善看看吧。”

  想不到吧,也先已經要爲擺脫堡宗,而衝冠一怒爲藍顏發兵征討了。這個擺脫,還脫的很有儀式感,一定要明朝遣使臣來。

  否則就是:#如今送去呵,輕易了你每皇帝了#。

  輕易,這個詞很搞笑。好像他手裏這個空氣人堡宗很重要似的。】

  朱元璋、朱棣,此時竟詭異地理解了也先。

  他們也很想爲了擺脫堡宗,而衝冠一怒爲藍顏,發動戰爭!

  朱棣趕緊甩甩頭,把這個可怕地想法甩出去。他客觀說:“這也先,應該是想要趕緊拿了錢,去和那脫脫不花打內戰。”

  【真實心理,大概就是那種高點買入股票看到股票跌停,氣得要和人決鬥的韭菜股民……】

  大家聽不懂,想來是那兔朝的特有情況吧。

  略過。

  【景泰沒打算派什麼太監、老臣,也就不符合也先的條件。只是因其他事情公幹的楊善,現如今是離也先最近的重臣。

  那就派人跟楊善說一下這種突發情況,看看他怎麼處理吧。朝中大家憂慮的,是和談問題,和會不會重新爆發戰爭的問題。

  于謙景泰的對白應該就發生在這個情形下。】

  朱橚聽了半天,此時終於感慨:

  “過去都說,皇帝不急太監急,現在是皇帝不急,文武百官不急,太監也不急,只有蒙古人急。”

  【可是!令景泰等人萬萬沒想到的是!

  派出去的楊善在沒必要的場合過分牛逼了……堪稱絕代外交家。

  在根本沒有朝廷支援、敕書也無奉迎語的情況下,自己散盡家財,帶去給也先。

  然後靠三寸不爛之舌,用王驥等兵馬,把也先嚇唬明白了。】

  朱元璋都目瞪口呆了:“爲堡宗散盡家財……你……你真是個……是個……

  他嘎了半天,算了,不評價了。

  他轉對朱棣說:#記住這個名字,是個能臣,但一定要用對地方。不要讓他在沒有必要的場合發揮太過,一身才華,付在了錯誤的地方。”

  【up個人覺得,楊善,是在半路聽了李實的詳情後,擔心也先威脅成真,挑起戰爭,才臨時下定決心。

  倒不是完全鐵桿忠心爲堡宗,從

  也先問:“朱祁鎮回去會當皇帝嗎?”

  楊善:“天位已定,難再移。”

  也先:“堯、舜如何?”

  楊善:“堯讓舜,今兄讓弟,正相同也。”

  最初,他和胡淡等人的想法都是雷同的。

  1、堡宗到底是看着長大的皇帝,是有點感情在的,確實也會爲堡宗流淚。

  2、堡宗在瓦剌#蒙塵#,是很丟國家臉,那就……那就帶點喫穿給堡宗吧……

  明史說,景泰駁回胡淡等人要求送衣服的請求。

  有點扯,哈銘回到瓦剌(和楊善前後腳),#及問家裏詳細……銘當又將母親所制進白絹汗衫一件、白絹底衣一件,進爺爺穿用了”。

  爺爺指堡宗,家裏指明朝,所以這個母親應該就是口語化的孫太后表述。

  在哈銘眼裏,也先見了楊善很開心,估計是場面人碰上自己指定的場面官,虛榮心得到了滿足。(第一次議和就想要楊善來了)

  他愛他,我哭死。

  這個前置條件,和也先的武力脅迫,逼出了楊善這個明朝外交家的極限==】

  朱元璋尖酸道:“明明是糊塗蛋碰上了糊

  塗蛋,糊塗到一塊去了!”

  “都留一年了,”朱棣,“臉都已經丟到這種程度了,還能叫蒙塵?這珠子,都發黑腐爛,落進糞坑裏了!”

  楊士奇這時候又憤憤了:“陛下,燕王,容臣說一句,堡宗再不好,也是我們大明的,不能不把人帶回來啊!”

  老朱和朱棣看了一眼楊士奇。

  不理這實誠人。

  老朱在和朱棣討論:#祖訓裏要不要再加一句,這種蒙塵的皇帝,就直接開除出朱家子弟行列了,也不用讓大臣們一天到晚在糾結禮法了。

  朱棣:#有理。一般的丟臉我們忍受一下也罷了,這等長達一年的丟臉,想想實在有些忍不了。

  【總之,散盡家財之後,也先放人了,事兒成啦!

  也先好開心啊!可以放心快樂的去折騰脫脫不花了,好耶√

  楊善也挺開心的,把皇帝救回來,總是掙回臉面吧。反正這會兒景泰皇位也穩固了。

  只有景泰,被猝不及防的閃了腰,他也沒咋賞賜楊善。

  毀滅吧,愛咋咋樣吧!】

  咋說呢,朱棣也同情上他了。

  他感覺,就是自己在好好地當永樂大帝的時候,突然有個人,自作主張並大張旗鼓地把朱允炆給帶了回來。

  那怎麼辦呢?

  他想要辦掉他的狗頭!

  【迎堡宗?你們想氣死我吧,#轎一乘,馬二匹,就這麼接駕。

  禮部駁回,認爲這樣太草率了。

  景泰:“宗廟奠定,親親尊讓之禮朕自處置!人進了城裏再說什麼禮不禮的。”

  禮部又不服。

  景泰:“有完沒完啊!朱祁鎮自己帶話說了從簡!別逼逼了!”】

  朱元璋公允地評價一句:“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啊!”

  【8月15,朱祁鎮到了唐家嶺,見到了內閣大臣商輅,頒佈了太上皇詔書:“已嘗寓書朕弟嗣皇帝位,典神器,奉欽宗祀。”

  “爾文武羣臣欲請重以迎接之禮,朕辱國喪師,有玷宗廟,有何面見爾羣臣?”】

  雖然這堡宗說

  得漂亮。

  已經被劇透的朱棣卻沒有被迷惑:#後面就奪門之變了,我看你有臉得很,否則,那時候看到那些大臣,你便該捂面不見,閉門不出!”

  朱元璋:“這話就是在放屁!”

  【8月16,抵達北京德勝門,石亭、張四、楊洪,少保于謙叩頭朝見。

  這個張四不知何許人也,只出現在《正統臨戒錄》裏。因徵南歸來,被朱祁鎮賞了匹馬,也許是個將軍,也有可能是個太監。

  其餘三個人實在有意思的緊。

  石亨,北京保衛戰的最大功勞武將,奪門之變的策劃人之一。

  楊洪,當初宣府不開城門的守將,兒子楊俊貪污**,棄城逃跑,疑似導致土木堡兵敗的關鍵人員。

  于謙,真君子,好臣子一枚,卻因爲擁立景泰的緣故,看起來和他立場敵對。

  在這四人的叩首裏,堡宗回到了北京,住入了南宮,開始了他的福報。

  可另一方面,他一直不死,深深刺痛了朱祁鈺。

  禮部等種種微妙細節都在暗示他的皇位不正。

  景泰畢竟也是個有私心的凡人,如此窩囊的皇帝,像什麼樣﹖也就有了後來的更換太子一事、金刀謎案一事、砍伐南宮樹木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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