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作者:織歲
朱棣難受,他開始不想聽這些了。

  #要不,先別聽靖難,我們跑題說點別的。

  “唉。”老朱嘆氣,“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便是天下太平了,老夥計們,也會一個個離你而去的呀。

  說這話的時候,老朱的眼裏,也閃爍出的微微的晶亮。

  #比如……

  這時候,他的手,被大膽的傅友德緊緊握住了。傅友德雙目晶瑩:#陛下,您還有我!#老朱心裏想着徐達,眼裏看着傅友德,不禁也反握了他的手:#好,好

  朱棣:

  朱棣覺得他老爹正在表演一些什麼不堪入目的事情。氣氛一下子垮了呀!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建文4年3月21日。

  朱棣派胡騎都指揮[薛脫歡]領兵前往宿州打探消息。雙方爆發了小規模戰鬥,燕軍斬首500+戰果平平,也未擒獲高級將領。

  最重要的是,薛脫歡報告,朝廷兵馬打算駐足宿州,以此爲據點,在那裏屯糧打持久戰。很苟、又很噁心人的打法。】

  耿炳文嘆了口氣:“可惜前邊徐州沒有打下來,朝廷慣用徐州做樞紐,想必宿州糧也是從徐州沿運河而下。

  郭英跟着分析:#倒是可以走汴河,由靈璧運糧。已經接近淮河了,四周水系發達,及時反應過來運糧也未嘗不可。

  朱元璋道:#不錯,水系發達不但利於運糧,也不利於騎兵。每走一段路就要渡河,一旦渡河,就容易爆發血戰,老四在這一帶想討好是很難的。

  【3月23日,朱棣召開軍事會議,認爲:“我師深入,利於速決”。——這是自然的,他後院起火了。當天,在北平老家四周,遼東兵包圍薊州。

  薊州的重要性,當初朱棣奪取它時就評價過:“薊州宜早圖之,不然將爲後患。”面對遼東兵的壓力,燕軍指揮李廣想要獻出城池投降,另一名指揮孫通不願意。】

  皇子們擦了擦汗:“上一個和衛青同名的人,殺光了起義軍;這一個和李廣同名的人,想投降。他們怎麼就不珍惜一下自己那古之名將的名字

  【尬住了。

  好在留守的燕軍北平都指揮陳賢及時帶兵來救,遼東兵退,這纔沒釀成偷家慘案。遼東兵又從北京之東挪到北京之西,圍毆保定,不克。

  講道理,楊文真的有點東西,要不是朱允蚊在4月強行把他超遠距離叫回京城救駕,這麼騷擾下去,燕軍大後方壓力極大。】

  傅友德淡淡點評:#看來,燕王不在,這楊文,倒是得了發揮的空間。

  李景隆也點頭:#以前,搶永平不成,便迅速縮回了山海關;現在,居然敢繞北平一圈了。#耿炳文客觀一些:“山海關到保定也有個七八百里了,純看路程,趕得上燕王當初深入腹地了。楊文也算來了一出‘深入腹地’。

  【朱允蚊很慌嗎

  很難評,因爲他這天抽空變相削了遼王的藩,把九大塞王之一、朱元璋後期試圖增強轄區力量的15子朱植改封至湖北荊州。

  和朱權投了朱棣不同,遼王雖然被一視同仁的消減護衛但也老老實實渡海來朝拜見了。

  現在被改封,他也很無奈,還能怎麼辦?老實接受唄。

  不過遼王在轄區也蠻艱苦的,他的遼王府洪武26年開始建,建到一半,老朱嫌棄郭英督辦時勞役太重令停止,直到洪武30年,爲了遼東防禦需求,重新讓楊文鑄造合適城池。(比着深溝牆高的堡壘建的)。

  期間朱植一直住在大淩河附近,一個用樹柵爲營的簡陋宮室。楊文那遼王府造成啥樣了沒有提,只知道景泰元年3月,因年久失修、無人居住砸毀了。

  朱允蚊擔憂朱植和朱棣同流合污……然而結果只是幫叔叔削藩,朱棣大方的繼承了他給朱植選的荊州,讓朱植麻溜的去。】

  從來沒有出場過的朱植突然被翻牌了。

  他有點懵:#?#更懵的是,自己的出場居然這麼叫人不爽。

  他大大冷哼了一聲:“什麼呀,早知道,我就和十七弟一起投了,搞不好,還能在歷史上白得個和四哥‘三分天下’的逸聞呢。

  而朱棣與朱權,並不想成爲‘三分天下’的另兩位主角。

  朱元璋則在心疼:#唉,這城……這王府,就這樣砸了,真是可惜。怎麼就不遷幾戶人過去呢?覺得地方大,隨便造,是吧?”

  r/朱橫則吐槽:#什麼啊,搞半天,朱棣你也削藩吶,大侄兒是把這屋子拆了,你再給他們幾個饅

  頭,他們就對你歌功頌德了是吧

  朱允蚊重重:#沒錯

  朱棣冷笑:“那你問問朱植,他討厭我還是討厭你。”

  朱植重重:“都討厭——”

  朱棣似有若無地指點道:“十五弟,後面我肯定給你修了新王府,但大侄兒有沒有,就不知道了,畢竟他把所有錢都投入和我的打仗之中了。

  朱植瞬間明白了親疏遠近:#——討厭大侄兒!不討厭四哥!#這時候,楚王朱楨緩緩:

  嗯?是誰寫信告誡我,國家新定,沒有餘糧,不準修宮殿的?無人在意的角落,郭英悄悄縮了縮身子。

  好像那句‘督辦時勞役過重’,沒有被老朱發現呢。【他朝堂上的人是有點慌張的。

  ——建文3年6月,寧波觀海衛指揮張壽因和客人喫飯時,私下議論國事,#危急皆有北伐之誤”,被人舉報,殺之。(正值李遠燒了百萬石德州糧)。

  自那以後,無人再敢議論國事。可不議論,不代表這種思想不存在。】

  朱棣不滿道:#只是私下議論一番,何必殺頭

  朱允蚊:“是啦,要跟着四叔學習,沒事多下獄,讓他們龍場悟道。”朱棣:#……

  龍場悟道髒了

  【故而,當朝臣商議再次向燕軍派遣使者議和時,滿朝上下竟無人敢行,只有江西吉安府廬陵人曾鳳韶自告奮勇。

  他是洪武30年被隱去姓名的春榜進士,建文即位後,封爲正七品監察御史。有藩王前來京朝見,是從皇道上跑着進去的,沒有下馬拜。

  較爲失禮,但曾鳳韶在朱允蚊旁邊進諫:#外頭的大殿應該展現君臣之禮,在宮中只論叔侄之情”。

  別人聽到了都很震驚。】

  朱棣轉臉笑了:#多麼有親親人倫之情,大侄兒,你應該將他重用啊!#朱允蚊拒絕回答。

  【曾鳳韶抵達燕軍所在地,燕軍拒收包裹。

  曾鳳韶又把書信塞到竹節裏面,扇風送進去(疑似放在水上流進去?)燕軍仍裝死。他別無他法,只好回家。

  後來朱棣即位,聽說了那則叔侄軼聞,認爲這位監察御史很“直”,想招他繼續幹活。

  曾鳳韶兩次拒絕,刺血書於衣襟:“我生於廬陵,素負骨鯁,慨一死之得宜,可以含笑於地下,而不愧於文天祥(廬陵人)”。

  囑咐妻子不要換衣服。遂自殺,年僅29歲,妻子也跟着守節而死。】

  這回朱允蚊轉臉笑了:“這確實是個忠義之士,竟如此看不上叔叔你啊。叔叔說得對,侄兒真應該好好重用他,就是不知道,如此讚許他的叔叔,爲什麼不收他的包裹呢

  風水輪流轉。

  朱棣剛想拒絕回答,朱楠已經搶話了:“我哥肯定身先士卒,忙着打你去了,沒在大營呀!”【哎,建文是真的有不少爲他而死的忠臣,這裏不包括方孝孺等被過度渲染的。

  我們前面飛速掠過的朱棣連拔四縣直達徐州的過程裏。

  東平通判鄭華,本來是被貶謫到此,都沒有赴任,聽到燕軍要到了,他把妻子交給同鄉,疾馳到東平,力竭戰死。

  汶上縣附近的濟陽縣教諭王省,被小股燕軍遊兵抓到,他發表了一些慷慨陳詞被放了(燕軍本身也會放人就是了),王省回到學校,在舉行典禮的明倫堂把學生們聚在一起,什麼叫明倫堂?他道,“只說君臣之義一節如何?”,遂撞柱而死。】

  靈堂的氣氛,又逐漸沉重了起來。

  朱允蚊臉上也沒有了笑意。

  他悶悶低頭,又往火盆裏燒了許多紙。只是這一次,這紙,也不獨燒給他爹了。

  【沛縣守將王顯投降,知縣顏伯瑋、主簿唐子清、典史黃謙皆死。這位顏知縣我們前文提過了,沛縣的百姓是很慘的,他本人忠。

  還有南京城破了,繼續募兵抵抗的。

  對了,一直流傳着一件事,說胡廣、金幼孜、黃準、胡儼、解縉、楊士奇、周是修相約去死,只有周是修死了,其他人苟活,解縉爲他寫墓誌銘,楊士奇爲他做傳,並對他兒子取笑道:“當時吾亦同死,誰與你父作傳?”】

  金幼孜:

  鬱新:

  金幼孜面對着衆人的目光,結結巴巴解釋道:“我……我……”

  可悲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赴了這個約,那句刻薄的話,又是誰說的,還是所有人都說了

  #哇。#朱橫讚歎,#你們文人的厚臉皮,有時候也是挺讓人歎爲觀止的嘛。

  “我已經聽了太多楊士奇寫墓誌銘的事情了。”朱楠也點頭,感覺吃了好大一個瓜,#想不到他內心是如此想着的嗎……

  深受流言困擾的朱棣提醒大家:“彆着急罵,‘流傳’!”【這則記載最早出現在李賢的《天順實錄》。

  李賢也是最早造謠方孝孺屢次拒絕爲朱棣起草詔書的人。

  ——大致是朱棣要登基了,得寫詔書,卻找不到起草者,姚廣孝說,必須方孝孺。朱棣欣然接納和尚的提議,召方孝孺來寫,方孝孺貞潔烈女,不肯從,還嚎啕大哭,擲筆在地:“有死可以,詔不可草”。】

  朱棣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破口大罵。

  “我爲什麼要讓方孝孺來寫登基詔書?我不是說了要清君側嗎?他都是我點名的奸臣了,我讓一個我點的名奸臣來寫登基詔書,我是不是有病?我還清什麼君側!朱允蚊可以原諒,他,不行

  朱允蚊:認真的嗎?說反了吧

  朱棣:#而且登基詔書一般都要寫未來的施政理念吧。我絕不會讓這個.…人!#他努力地把這個#人’字說出口,說得咬牙切齒。

  “來玷污我的施政理想!我可是要恢復洪武舊制的人!這方孝孺,就是算改洪武舊制,叫咱們大明生靈塗炭的元兇

  老朱也不得不感慨一聲:在嘴上懷念自己這件事上,朱棣確實做得很到位。

  【純屬造謠,朱棣登基時,姚廣孝都不在南京哈。

  靖難期間,姚廣孝留守北京,建文4年,他都67了,沒這麼好的身體四處跟着朱棣蹦迪。

  朱棣6月13日進南京金川門,17日登基,7月1日頒佈昭告天下的詔書,姚廣孝飛也飛不到南京。

  他被授予正六品僧錄司左善世(一個純粹管僧道的官,後來也只在冊封太子時,接受了太子少師這個虛職)是建文4年10月,靖難功臣的封賞、六部官員

  的任命大多在9月份。

  姚廣孝應該是朱棣登基後從北京出發來的南京,要麼比徐皇后早一點,要麼一起來的。(徐皇后11月冊爲皇后)】

  老朱咦了一聲:#你居然忍得住,只給這妖僧封了這麼個虛職?後面也只給太子當了太子少師,這隻怕是爲了表明立場支持咱胖大孫吧。這和尚,倒是懂得急流勇退。

  朱棣笑道:“我與大師,那是一世君臣相得。”

  【李賢寫這段呢,評價道:方正學之忠至矣,然獨恨其不死於金川不守之初,宮中**之際,與周是修輩爲伍,斯忠成而不累其族也。考閱至此,令人有餘悲焉。

  把方孝孺和周是修相提並論,認爲他不如周是修忠義。

  這哥們兒寫與自身接近的朝代、自己認識的人,或可一信,但論述n年前的靖難之役.…他開心就好。

  身爲天順朝內閣首輔的他,屁股總是傾向“正統”皇位繼承人的。】大家懂了。懂的都懂。

  【我們回過頭看看擁有一手資料,寫傳記的楊士奇、寫墓誌銘的解縉。

  楊士奇寫:朱允蚊自殺後,明日,周是修(衡王府紀善,江西人)留書其家,別其友江仲隆(衡王府紀善,江西人)、解大紳(解縉,江西人)、胡光大(胡廣,江西人)、蕭用道(靖江王府長史,江西人)、楊士奇(江西人)且付後事,暮入應天府學,自經。

  各位,就算楊士奇有意遮掩自己一行人相約赴死卻沒膽子死,爲什麼記錄的這幾個死前訣別的友人裏不包含金幼孜、黃淮、胡儼

  咋滴,名字也要避嫌嗎?如果要避嫌,又爲什麼寫了解縉、胡廣呢?】大家:“哦,都是江西人啊。也正常,都是同鄉。”

  【李賢這幾個人名單列的真的很有趣,除周是修外的6人,全是朱棣登基不久、最遲建文4年11月已均先後加入祕書處、行使祕書之職的。

  再加個楊榮,他們7人被朱棣在永樂2年9月點評爲:“朕即位以來,爾七人朝夕相與共事,鮮離左右,朕嘉爾等恭慎不懈,故在宮中亦屢言之。

  黃淮是浙江人,不是江西人,洪武29年進士,和周是修既不是同鄉,又不是同榜。這周是修的眼光可真厲害,臨死相約的一羣人恰好全都成了未來祕書處

  又或者,朱棣特別欣賞這6個不

  肯死的低級官員倒黴蛋,相信這種對建文的不忠誠=等於對自己的不忠誠。

  那爲啥揮別的江仲隆、蕭用道在歷史上無姓名?】朱棣已經懶得銳評李賢了。他的關注點在:“要不把楊榮的籍貫告訴我?”

  【而且,解縉寫給周是修的墓誌銘是這樣的:#作銘以授其子轅曰:已乎是修不辱廬陵。

  解縉白底黑字刻在墓碑上稱讚周是修爲建文死節,不辜負廬陵之名聲。好像倒得也沒有那麼徹底,沒對你燕王那麼忠誠吧

  這個說法流傳極其廣泛,明史不加考證,又添一筆,說還有個江西吉水人王艮也參與了聚衆自殺事件。

  其他人慷慨陳詞,他默默不語,最後他自殺了。

  問題是王艮的墓誌銘上說,他死於建文3年9月7日,朱允蚊還派了黃觀去悼念,明史替他又續了

  一年命。

  哎,文人的筆吶,輕輕那麼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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