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在講明白前，大家先背下地圖上的這幾條河，從北到南，依次是：
徐州
↑(運河
———小河(睢水)———
↑宿州………靈璧↓(唐河
(挨着汴河)——汴河——(挨着汴河
………大店鎮，齊眉山…↓
——沱河———————(匯入五河)x↓
——淮河———————————(盛庸)一五河
朱棣救譚清的大店鎮是在汴河以南。平安、何福此時準備往南逃跑，南面的淮河流域，據《姜氏祕史》補充，盛庸守在這裏。
於是朱棣在建文4年3月24日，派都督陳文、李遠至淮河，此役斬首淮河守軍1000+,獲馬百餘匹，差點奪得浮橋。
——敲重點，是差點。
陳文等人最終末能徹底打垮盛庸，也未能成功渡河至淮河以南，但是這個舉動暫時切斷了朝廷用淮河輸送糧草的能力。
平安、何福當機立斷，放棄了南下的打算，選擇了往北逃跑!】
朱橫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看懂了，自信道：“我明白了，是要往徐州跑，對吧!徐州有糧!”
李景隆這個弱智，從朱橫身上得了一些智商上的優越感：#不是的，如果只是單純逃到徐州，和困在宿州被人切斷糧食情形也完全一致。區別只是徐州糧多一點。
耿炳文亦補充：#不錯，更何況燕王之前沒打下徐州直接就繞過了它，往南推進。站在平安的角度，燕王已經放棄了一次徐州，此刻更不會與他們在徐州糾纏。朝廷軍纔是追擊者，如此輕易退守徐州，豈不是忘記了最初阻攔燕軍的目的
【1、
【朝廷兵】
——橋a|——小河李浚1(燕軍
朝廷兵飛快的渡河至小河以北，這時，燕軍的前鋒敢死隊由李浚帶領緊追其後，在燕軍大部隊還未到達前，悍不畏死的破壞了何福等人搭建的橋a,斷了何福返回南岸的後路。
爲什麼要強調南北呢
r/根據朱棣的戰爭形勢分析，河以南便於補給，河以北糧草難以爲繼。何福冒險渡至小河以北，是打算走個外線，繞遠路，在小河東面的下游地區重新南下。
但沒想到，李浚那麼勇，又來的那麼快，他尬住了，回不來了。】
朱元璋補充道：#不止如此，平安、何福的橋留着不破壞，是想和老四在這裏展開奪橋站。嗯，他正是以河爲險，利用我先前所說的淮河複雜水系，使老四的騎兵無用武之地。只能和他步兵肉搏。
傅友德撫須：#然也，雖看似被燕王狼狽追擊，實際上已有所籌謀。
郭英：#但被破壞了。
傅友德道：#不錯，是這李浚先打了一場奪橋戰。。
【2、
【朝廷兵】
橋b|-—小河……燕軍大部隊
4月1日，朱棣等人帶着大軍抵達小河河畔，他應當是在下游一點的地方，斷水爲橋，搭了橋b。接着令步兵輜重過河，騎兵緊隨其後。
橋b是個要衝，就算他不搭，何福等人也會來這裏搭橋然後南下。朱棣選擇在這裏守株待兔。】朱橫：#所以其實本來何福他們的想法也和老四差不多，先渡河，留個橋a,守株待兔?#傅友德：#當是有此考量。
【3、
【朝廷騎兵】→一【朱棣騎兵】
橋b|(陳文、守橋)——(伏兵)漢王、張武、狗兒
4月15日，朝廷兵馬忍受了超過15天在小河以北枯坐，卻無糧草支援的日子。
何福、平安決定，不能再等了。他們拉開架勢，展開了十餘里的軍陣，緩緩沿河往東(即小河下游)走去。
朱棣立刻率領騎兵與【朝廷騎兵】對轟。【朝廷騎兵】不敵，然而步兵卻趁機來奪橋。
【朝廷步兵】與【陳文守軍】在橋b上大戰，陳文殺退了對方第一回合，可是何福帶着預備後軍及時救援。
陣斬陳文
朝廷兵馬因此順利渡河!】
這個消息一出。
朱棣還
沒慌，朱精先慌了：#這陳文都被殺了，四哥這一局應該算是輸了吧?要不要退回整軍—下，來日再戰
傅友德：#……這一退，就真輸了。
老朱也無語地看了自己這兒子一眼：“慌什麼，他渡我也渡，跟着渡!”
朱楠還是有點如同慌腳雞一般：#可是，對面肯定會守着橋不讓咱們渡的呀
老朱：#……圖上寫了，還有伏兵
【4、
【燕軍主力】
-橋b|——
..…【朱棣】↓
【伏兵】→-【朝廷兵】
幸運的是，朱棣早就在小河之南安排了伏兵，漢王、張武、內官狗兒等人從小樹林鑽出來對成功渡河的朝廷兵發動攻擊。
朱棣也帶着騎兵渡河，與伏兵匯合一同殺之。斬首2w+!溺死者不計其數，屍體多到填平了河，與橋齊平。
這場仗打的是極爲慘烈，在偏向建文方的敘述裏，把它算成了平安、何福等人的一場勝利，稱爲“小河之捷”。
up認爲，說的是有道理的。
它打完以後，情形如下。
【燕軍】
——橋b|-—
【朝廷軍】
雙方南北對調了，朝廷又佔據了有利糧草的河之南。
且朱能死的時候，實錄裏曾有這樣一段話：#至小河，與敵戰數合，我師不利，諸將請班師。#r卡們打得很灰心喪氣，燕軍確實是沒有特別討得好處，雙方戰損比都極高。】
朱楠訕訕：“看來我的水平，倒是和四哥的r卡們不相上下。”
朱橫此時看見朱棣喫癟，倒是很快樂地加入了分析的隊伍中：“所以那‘屍體與橋平’,原來是個文學上的形容詞嗎?否則，踩着屍體過去不就好了?還守什麼橋
朱元璋臉色陰沉：“這無論哪一方的屍體，不都是咱們明軍?你那麼快樂幹什麼?”
朱橫據理力爭：“奇了怪了，爹你不去指責那戰爭的雙方，卻來指責只是說了玩笑話的我!爹，你不公平
/朱元璋笑了：“好哇，咱不公平?那咱回頭把你的屍體丟到小河那邊去，讓別人踩着你的屍體，看能不能過河，你就知道咱公不公平了。
朱橫：#……
朱橫輕輕跪下。
【可現在比考慮戰損更重要的是，朱棣不想讓好不容易餓得開始喫野菜的朝廷軍重新獲得糧食。
——河之南更接近淮河，只要淮河重新暢通，補給就能跟上。很快了，再一兩日就ok。
當然，他們現在還沒喫的，何福和朱棣他們大眼瞪小眼，對着小河已經瞪了好多天了。
於是，朱棣留下千餘人佯裝繼續守橋，自己帶着大部隊輜重往東走，在下游30裏處，深夜悄悄渡河，並繞到了朝廷軍背後。】
耿炳文笑道：“大張旗鼓，暗度陳倉，這倒是渡河的良方。燕王實在是把渡河的辦法，都演示過一遍了。
朱棣謙虛道：#過獎、過獎。
【5、
——小河——橋c|——
【朝廷軍】
【燕軍】
——汴河——
4月16日，何福等人起牀了才發現這種離譜的故事，阿巴阿巴，好傢伙，後路又被你個陰險繞背小夥斷了
他們再次打起精神和朱棣pk。
在薛祿的墓誌銘裏能看到這樣一段話：繼戰淝河、大店、小河、汴堤、靈璧，遂渡淮渡江，入京師。
奉天靖難記略過了一場汴堤之戰，它應當發生在朱棣繞背以後，雙方圍繞着渡汴河爆發的激戰。此戰很可能燕軍也沒佔到好，因爲朝廷軍成功渡河至汴河以南了!】
朱楠在那邊掰着手指頭算：#如今已經渡過幾次了?何福他們四次了，四哥也有三次了吧
【6、
——汴河—————————靈璧【燕軍】【朝廷軍】齊眉山——沱河————淮河——(糧草
4月22日，朱棣駐紮在汴河以南的齊眉山。這是攔截失敗以後，也追到了河之南。
雙方在山裏再次爆發了大戰，從12點打到黃昏。亦未分出勝負，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4月23日，趁着大霧，何
福他們立刻逃跑，他們想快點跑去喫飯。可是霧氣令他們喪失了方向，竟是繞着山腳打轉。
中午霧散了，朱棣追擊，追了10里路不到，抓到了何福的小尾巴。何福：陰魂不散啊大哥
連忙挖掘壕溝自守。
如此，尬住了。】
朱允蚊聽到這裏，實在忍不住了。
他覺得這何福，比那李景隆強上太多了，於是扼腕道：“這霧來得倒是好，可怎麼就迷路了呢?若是沒有迷路，不就成功撤……成功喫到了飯了嗎
撤退還是不好聽，喫飯最重要
【7、
壕溝戰+鐵絲網，一種刻入一戰骨子裏的絞肉機大殺器，直到德軍捨棄步坦協同，採用閃電戰才改變了這種有利防守方的打法。】
朱棣詫異道：“原來這麼大的坦克，也需要的步兵的配合嗎?”
朱元璋不滿道：“什麼兵種都有缺點，你忘了那坦克沒油開不了了嗎?怎麼不需要步兵配合。你這是被它迷了眼
朱棣訕訕：#……前面不是一直在強調機動性嘛……而且這句話的意思好像也是純坦克比步坦協同好。
他咳嗽了一聲：#我就好奇那閃電戰，聽着名字與我的千里大突襲很像。
【何福他們當然是不可能一夜挖出一個馬奇諾防線，但是冷兵器時代的壕溝也沒那麼好打。南北朝時期，北齊後主vs北周曾在平陽城爆發了一場戰役。
彼時，平陽城南挖掘了一條壕溝。北齊於壕溝之北，北周於壕溝之南，雙方相持不決，從早晨一直罰站到下午3-5點。
破局的關鍵在北齊昏庸無道的皇帝聽幸身邊小人，認爲我是天子，怎麼能守塹示弱?遂令北齊軍主動填平了壕溝，向南攻去。
北周聽到大喜!哪兒來的傻逼。
打啊打啊，傻逼北齊後主又仿照淝水之戰佯退招數，把自己整無了。】這個故事大家都知道啦
朱橫洋洋得意：#北齊後主高緯嘛!小憐玉體橫陳夜，已報周師入晉陽。#雖然這首詩是李商隱寫的，但大家還是覺得朱橫那堂而皇之念出來的樣子，實在是有辱斯文。
鬱新忍不住指出：“這兩件事並不發生在
前後。只是詩人爲了表達後主的荒唐，才把它們放在接近的時間下。
雖然有了文化、但並沒有完全有文化的朱橫：#……
【舉這個例子是爲了證明，一條好的壕溝，真的有極妙的罰站小技巧。朱棣和何福就夜夜對着壕溝罰站。他們都怕對方晚上偷襲自己。朱棣的辦法是讓士兵不睡，拿着戟列隊爲門。
何福的辦法是不睡，帶着大家土木作業挖深溝。第二天天一亮，丟棄深溝跑路。相較而言，何福的法子更費人，但其實雙方都在比拼意志力和忍耐飢餓的能力。
《奉》和《實錄》雖都說，雙方發生遭遇戰，燕軍往往能敗之。可是實際情況沒那麼樂觀，就是勝，也應該只是小勝。
依然是4月23日這天，僅爲齊眉山追擊的第一天，r卡們就祈求朱棣不要再追了。
“盛夏行事，暑雨又作，我軍畏熱，容易生病、爆發疫情。現如今小河之東的平原上有很多牛羊，又有麥子快要熟了，糧食充足，我們該挪營到那兒，伺機而動。
此處的#小河之東#應是在靈璧東的灘河，大概在虹縣(泗縣)。
——小河——-睢寧——汴河——靈璧——虹縣1(x)】
朱權也終於忍不住了：#四哥的這羣r卡們，是不是太容易氣餒了
傅友德此時卻道：“王真死的時候，大軍已經餓過一回了。糧草不濟，士氣本就低落，還能作戰已是很難了。
朱元璋點頭：“也不止老四的隊伍。何福和平安他們的隊伍也是一樣的。他們本就是南人，現在身處自己家鄉附近的地方，戰鬥到現在，近在咫尺的淮河就有糧，他們還能堅持住不潰散，讚一聲鐵血強軍也不爲過。
說罷，朱元璋悶悶地長嘆一聲。
手心手背皆是肉啊。
這時候只想把朱允蚊與朱棣一起打包送走。那何福在他心中的地位，卻直線上升
這樣想想，他又喝罵朱棣：“你怎麼就沒有安撫住那何福的心，如此良將，卻因爲的一些話語，自殺了，你不愧疚嗎
朱棣：#……
朱棣那能不愧疚嗎
他真的
很悔恨吶!悔得腸子都青了。之前還沒有那麼可惜的，現在真是越聽越可惜
【朱棣道：“你們說的，就是最常見的謀算，根本不知道變通。兩軍相持(真話),最忌諱敗退，如今賊屢戰屢敗，心膽俱喪(鼓勵的話),況且糧道匱乏，士卒面有菜色，亡在旦夕。
又勸：“一渡小河，我們軍心潰散。而朝廷兵的糧餉已經到達淮河了，一旦得糧，難以持久。我們要趁他餓，搶他糧食
可是r卡們餓得嘴巴越發逼逼賴賴，只有朱能、鄭亨挺朱棣。
朱棣讓他們選邊站：想渡河的站到左邊，不渡的站到右邊。
結果只有幾個人肯在右，一個王忠站在中間，其他的全都想渡河。
朱棣氣道：“那你們想渡河的就自己渡去吧!我不攔着!”r卡們默默不言。
這段小插曲足以體現燕軍的軍心動盪。將領們如此，士兵如何呢?那比他們條件更差的何福等人又是什麼情況呢
又要持續到何時呢?】
大家大驚失色：#這羣r卡們真的好勇誒，之前以爲只是嘴上逼逼賴賴，沒想到真的敢站隊，是真的不怕老四秋後算賬啊
老朱卻不滿：#怎麼還有一個站中間的。既不在河之南，也不在河之北，是打算直接在河中央淹了自己嗎
然而大家卻很能夠理解這無奈的位居中間的王忠。
【4月24日。
朱棣從哨兵嘴裏得到消息，淮河糧至，這批糧對雙方而言都是救命稻草。
朱棣認爲，何福等擔憂被搶喫的，必定分兵去取糧，剩下的堅守堡壘。既然分兵，那就會兵力不足，我們趁機大軍壓上。
他先派了朱榮、劉江去糧道那邊探探風聲。沒想到何福不打算分兵，打算拉全軍南下去淮河喫飯。
你搜哈，我自然跟上，朱棣就繼續如之前一般如影隨形。白天用騎兵騷擾他們砍柴，晚上劫掠他們營帳，務必使他們無法休息。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朱棣自己都幾天不卸甲了。
何福不堪其擾，再次做出改變。
兵分兩路，一路南下去淮河護糧，一路向北而去，並在25日過汴河抵達靈璧。】
/朱元璋：“何福，良將也!”
其餘的將軍們也是點頭，都認可了這一場戰爭中，何福的實力。
傅友德：“靈璧以東，就是虹縣附近，按照燕王之前所說，也是有糧食的，這也算是做了兩手準備，萬一淮河拿不到糧，虹縣也可以收集一些糧。當然，最重要的是，只要進入城堡以內，對這批已經餓了這麼多天的人，就是勝利。
【總結一下。
4月1日-15日，雙方隔着小河對峙。15日，小河大戰。
16日-22日，雙方在小河汴河之間對峙，含汴堤之戰。22日-23日，齊眉山追擊
23、24日晚，何福挖溝，雙方在汴河沱河之間對峙。25日，何福成功挪到了靈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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