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速之客，都給我進步
經過所有人的共同努力，黑石領和德克爾的發展並未出現財政或戰爭危機，反之，經過國家隊的改造，看不見的民意大漲，大家再不用過那種忙了一天卻只能勉強餬口的日子了。
看得見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且經過一輪輪的資質檢測後，不少家庭的小孩被檢測出有魔法或鬥氣天賦，被允許上領主開設的免費學校。
而在某方面有極強才能的，也被破格錄取，接受着最多一對八的教育，或是往財會方面發展，或是往科研方向，總之事先培養的都是能儘快上手的實幹型人才。
非天賦極強的，且急用的，就都正常入學，和沒有魔法或鬥氣天賦的孩子們一塊就讀正常學校。
目前教師不多，有錢人也不算多，可以入學的孩子也是，於是，在魔網鋪開後，使用樞紐，在廣場播放公開課，則是上不起學的孩子們和家長的學習選擇。
上不起學，有的是喫穿、學習用品花不起，有的更是落魄，家裏極度缺乏勞動力，孩子走不了，那麼這個機會，便是他們在解放自己之前需要抓住的唯一機會。
以前是沒有這個機會，當機會到來時，即便是極其窮困的家庭，也讓孩子有空就去聽公開課，能多學一點是一點。
實在固執的家庭，不想讓孩子學習的，一旦被發現，立刻就會被相關部門登門，或是被說明白道理，或是被迫，孩子被允許聽課了，且幹員會時不時回訪，再執迷不悟，無法無天的開拓者就上門教育了。
這將是他們不可承受之痛。
當第一片雪花落下的時候，冬天來臨，德克爾迎來了一羣不速之客。
……
德克爾城外，一輛豪華的馬車及車隊緩緩接近德克爾。
馬車上，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對面而坐，女孩明顯比男孩大了幾歲，她皺着眉看着男孩，訓斥道：“亞伯拉罕，收起你那副不耐煩的樣子，艾斯黛爾不需要控制不了情緒的繼承人。”
她的話瞬間將男孩點燃，“繼承人？我親愛的姐姐，艾斯黛爾家從未承認過我爲繼承人，不是嗎？你作爲監管者，是要讓我上門討好那個走了狗屎運的傢伙，像狗一樣！”
他暴怒，女孩卻面色不變，靜靜地看着弟弟無能狂怒完，才淡淡開口：“事實就是你爭不過大姐，才能不足，若你連聯姻都做不好，家族會果斷捨棄你，亞伯拉罕，這是你，也是我的命運。”
“對對對，家族培養我們，我們錦衣玉食長大，我不該抱怨不該拒絕，這是我的義務，父親母親多次這麼對我說，我的耳朵已經起繭子了！”亞伯拉罕卻更生氣了，剛纔還壓着聲音和脾氣，這會兒已經讓外面的人聽到。
女孩貝拉盯着他看了會兒，嘆了口氣，道：“這不是義務，亞伯拉罕，如果你足夠有魄力，捨去貴族的身份，憑藉從小接受的貴族教育，你也能過得很好，但你並不是這樣，不要無理取鬧了，女孩們不會像你這般無病呻吟。”
男孩女孩從小接受的教育是不同的，女孩往往早就服從，都是嫁人維持貴族間的友誼，沒有什麼不同，但男孩的選擇就多得多了，在貝拉看來，這個弟弟享有的權利太多，太過理所當然，作爲家裏第一個男丁，沒爭過大姐，又被要求去討好卡洛兒達成聯姻的目的，自尊心等各方面受挫，已暴怒了好多天，卻無可奈何。
她靠着自身努力早就親近投靠大姐，卻也沒有徹底擺脫聯姻的命運，亞伯拉罕有什麼憤怒的呢？
因爲母親“叛逆”，並非世俗意義上的淑女，她和大姐才早早爲自己打算，她們的父親不是個勵精圖治、振興家族的料，時常沉迷鍊金實驗，這也讓她們有了一步步積累起來的條件，最終打敗亞伯拉罕，被父親和大部分家族成員認可，成爲了掌握權力的人。
但她們做的比父親當初做的數倍好，才能被認可，認可後一旦做不好，讓家族蒙羞或損失哪怕一點利益，都還是會面對質疑。
而父親當初繼承子爵爵位，只是因爲他是個男丁，比起其他兄弟來說算是有正事，魔法天賦也不錯，之後家族發展不好，大家也只是口頭上說說，從未生出過把他拉下馬的心思。
亞伯拉罕雖不算是她和姐姐仇恨的對象，對他卻也沒什麼好臉就是了，一母同胞，在權力面前，親情也要讓步。
她們要防着他，不能讓他有一絲崛起的可能。
而現在……貝拉扯了扯嘴角，這次聯姻，就是奔着吞併德克爾家來的，家族都將姐姐定爲繼承人了，還是給了亞伯拉罕這麼好的機會和資源，結果他還不開心，在鬧，要不是不好撕破臉，貝拉都想狠狠往他臉上踩上幾腳。
愚蠢自大的東西！
亞伯拉罕被貝拉毫不留情的話氣得夠嗆，在隨隊騎士瞧窗詢問後，又迅速鎮定下來，表示沒事。
貝拉懶得再去瞧他，目光隨着被風帶起的車簾露出的景色看向逐漸接近的德克爾城，心道：希望卡洛兒小姐是個像母親一樣的聰明人，不要被亞伯拉罕迷惑，繼而被拿捏。
教會的胃口越來越大，艾斯戴爾家又急需一個盟友或強大起來的契機，貝拉更希望卡洛兒小姐能和大姐對話，達成合作，而不是成爲亞伯拉罕的刀。
艾斯戴爾家可經不起家族內訌，被曦光教會趁虛而入的可能。
懷着矛盾的心情，馬車來到德克爾的大門前，停在隊伍末尾。
隊伍中有人到城門口交涉，姐弟兩個拉開車簾，向那邊看去。
他們早就遞了帖子，大門外居然沒人接待他們，這是下馬威嗎？
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好在德克爾並沒有太過離譜，讓他們就這麼排隊進城，而是被從不常打開的大門處迎了進去。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看到在排着隊的不少人對他們指指點點，露出不悅的表情。
貝拉等人：“……”
這一定是沒見過世面的一羣鄉下人，粗鄙無知！
但進城後，並隨之在落腳地見到熟悉的年輕人們後，貝拉等人勉強找到了解釋。
德克爾這幾天接待了不少如他們這般的貴族子弟，已經見怪不怪。
寒暄過後，姐弟倆關上門，都面色凝重。
“來了五家，之後還會有人來，雖我們出身最好，卻也會成爲壞處。”貝拉道。
卡洛兒.德克爾再傻，待價而沽她不會不懂，權衡利弊後，選擇一個好拿捏的方爲最佳。
艾斯戴爾家太好了，反倒是劣勢。
除非艾斯戴爾真就把亞伯拉罕“貶”爲一個普通家族成員，而不是繼承人競爭者。
但這也不是光說說就行的，誰會信呢？
貝拉感到頭疼，亞伯拉罕卻在想明白後，面露喜色。
他可不想娶一個算計太多的女人，最少對方也該是子爵精心培養的女兒，性格活潑，長相甜美，淑女典範。
貝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閉了閉眼，將頭扭向一邊。
這樣也好，能和卡洛兒小姐聊上幾句，瞧瞧她的態度就更好了。
卡洛兒小姐父親身死，母親失蹤，她自己應該是可以做主的。
她的期待很快就到來，第二天晚上，她、亞伯拉罕和其他六家貴族子弟被邀請參加晚宴。
令貝拉感到詫異的是，卡洛兒居然並未怎麼打扮就出現在了宴會廳中，幾乎所有來競選的男士都露出了不悅不贊成的神色。
但卡洛兒卻面色如常，宴會大家都參加過不知道多少次，走完流程後，貝拉等競選者的姊妹們卻先被邀請到卡洛兒身邊與她講話。
王都那邊自顧不暇，老國王年邁，心力不足，壓根沒讓卡洛兒去王都授爵，一封詔就給打發了，但卡洛兒卻也是當之無愧的伯爵。
行禮過後，幾人心思各異地落座在卡洛兒身周，一起享用茶點。
“各位的誠意我都看到了，但我要和你們聊的，卻不是聯姻之事。”
衆人都是一愣，不明所以。
不聯姻，那談什麼？
“各位被派過來的目的你我皆知，只是爲了表示友好和尊重，降低我的防範心，同爲女性，或許還能試探出一些其他東西，最終達成幫助哥哥或弟弟和我聯姻的目的。”
卡洛兒的藍眸清澈美麗，無限美好，說出的話卻不亞於甩出了無數把鋒利的刀子，將衆人紮了個透心涼，還提神醒腦，她說：“若我可以幫忙，幫助各位成爲各自家族的繼承人，或是穩固你們的女性繼承人的地位呢？”
在一雙雙震驚的眼神下，卡洛兒繼續道：“這樣的話，我們的關係就簡單又緊密了，合作，盟友，不是更好嗎？”
貝拉張大了嘴，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優雅，在她的幻想中，卡洛兒再大膽叛逆甚至瘋狂，也最多是籌謀將德克爾全部抓在手裏，但，但她的野心竟如此之大！
她可不認爲卡洛兒在幫助她們成爲家族繼承人後就算了，假設真的成真了，之後呢？她又要幹嘛？
卡洛兒的父親母親不會就是她殺掉的吧？她勾結了邪教徒，可不是那麼好抽身的，日後必定圖謀更大。
不由自主地，對上卡洛兒那雙帶着淡淡笑意的眼，貝拉打了個哆嗦。
果然，她還是不如大姐，應付不來這樣的局面，要是大姐，這會兒應該已經和卡洛兒伯爵聊上了吧？
答應拒絕都說不好，但起碼不能讓氣氛變冷，體面地展開交談。
貝拉呼出幾口氣，看了看其他幾位還沉浸在震驚中的女士，第一個出聲，“伯爵大人，您那句後綴，指的便是艾斯戴爾吧？日前我大姐剛通過家族投票，當選下一任繼承人，但艾斯戴爾已經被我父親摧殘的少了許多經濟來源，您說幫忙，首先可是要解決這個麻煩，大姐光有能力，也是很難做的。”
她半開玩笑，“我們抱團，首先要應對來自教會的獅子大開口，不是嗎？”
她拋出一個難題，又點出教會，其實就是在說合作是天方夜譚。
合作的話，艾斯戴爾能獲得什麼呢？面對教會，抱團又顯得很可笑。
他們不是像威斯特大公家那樣的大貴族，能和教會掰手腕，保全自身，這些年他們表面站隊，多是倒向教會，上供上的比換內褲都勤，也只不過想爭取喘息的時間。
這兩年，尤其是今年，前陣子，教會收稅比例提高，他們又是一番打點，日子真是越來越不好過了。
教會是繞不開的一座大山，她們即便都成爲家族繼承人了，不還是延續之前走的路嗎？婚嫁自由了，權力也有了，但還是帶着鐐銬行走。
卡洛兒看向她，略略驚訝。
貝拉和艾斯戴爾，來這兒的所有人的資料她都看過，但她沒料到貝拉看的這麼深，目光如此長遠。
她又掃了眼其他人，發現她們惶恐居多，對貝拉的話沒多大反應，才又重新轉回貝拉。
好吧，貝拉和她姐姐情況特殊，大部分淑女還是被洗腦的很嚴重。
貝拉和她姐姐已經拿到了應有的權力，她們首要面對的就是振興家族。
說是振興也不準確，至少要維持下去，不能讓艾斯戴爾家在她們手裏敗落。
不過……想到無限復活的開拓者們，卡洛兒揚起一個自信的笑容，“貝拉小姐，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而且你也不清楚我們的實力，不是嗎？我們接下來深聊，稍等。”
她又將目光放在其他幾位回過神來的女士身上，道：“你們已經被下了詛咒哦，不能將這兒的話告訴任何人，也說不出口或被讀心哦，否則你們最在乎的人會在恐懼中死去，不信的話可以嘗試，我提醒你們，回去後好好想想我剛纔說的話，如果覺得無所謂，不必再找我，想要了解的，都歡迎。”
“是，是。”女士們連忙應聲。
不知不覺間，卡洛兒在她們眼中的形象已經從“不修邊幅”、“有辱斯文”轉爲了“膽大妄爲”“瘋子怪物”之類驚世駭俗的詞。
此處之外，幾位男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夾槍帶棒地陰陽，發起了好幾次小比鬥。
卡洛兒從離開的衆女士身上收回視線，對貝拉道：“貝拉小姐，不介意我的老師也參與進來吧？”
“不介意。”貝拉很好奇。
隨後，幾個中年人從簾子後面走了出來。
於是，貝拉在交談和爭辯中，被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看到了更完善明晰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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