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赤狐部竟敢截殺欽差
秦贏跟南宮芸荻聊到了天亮。
天南海北無所不談。
二人之間的關係十分微妙。
既有男女之間的曖昧,又有同道中人的惺惺相惜,更有一絲主僕之間的信任。
但,秦贏從不會拿身份壓她。
哪怕南宮芸荻已願意拜在太子門下。
在外人面前,她也會放低姿態,稱呼秦贏爲殿下。
但,秦贏不願意視她爲僕。
其實也不願意讓她去復國。
復國之後,二人之間的關係就不可能再純粹,以後大概也不會再有今夜這樣肆無忌憚的交談。
當然——這些都是放在秦贏心裏的話。
從不說出口。
天亮了。
秦贏躺在椅子上睡着,身上蓋了一件素白的外套,南宮芸荻已無蹤影。
老黃來找,這才讓他醒了過來。
“殿下。”
“南宮姑娘留下了信。”
老黃小聲提醒。
秦贏揉了揉眼睛,看向蓋在身上的外套。
這是南宮芸荻昨夜穿的外套,上面殘留着她的氣味,淡淡的芳草清氣,還有一絲女兒家獨有的馨香。
他打開了桌上的信封。
信上只有一行大字。
——我住在東街福祿客棧,天字一號房。
“殿下,既然喜歡,爲何不要了她?”
老黃微笑着詢問。
他看得出,秦贏對南宮芸荻有曖昧,而這位女俠也不排斥。
既然是郎情妾意,何不有情人終成眷屬?
在老黃看來,殿下的女人還是太少了。
皇族之人,哪個不是妻妾成羣的?
漢帝有一整個後宮。
我家殿下勝他百倍,卻只有四個女人,並且還未誕下子嗣,這說出去怕是有些淒涼吧?
擁有的女人多,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男人彰顯能力的方式。
“喜歡?”
秦贏喃喃自語,而後搖頭,“我們還是友情更多一些,要是跨過那條線,也許就會尷尬。”
“況且,我女人也不少了。”
老黃點頭稱是。
他當然希望秦贏的女人越多越好,以後開枝散葉,子孫滿堂。
但這種事可不能強迫。
“以前調查南雲國的遺民,查到多少了?”
秦贏開口問道。
老黃道:“倒是有一部分,大概有好幾萬人,但他們都只有南雲國的血脈,大多都不記得南雲國的歷史了。”
“這些人現在生活還算過得去,有田種,有飯喫…假如要復國的話,他們大抵興致不高。”
秦贏忽然爲南宮芸荻感覺到一絲悲涼。
一個國家真正走向滅亡,就是從子民忘記歷史開始的。
當後代子民忘了這個國家曾經有過的歷史,那就不會再有留戀,也談不上覆國了。
普天之下,還想着給南雲復國的,大概只有南宮芸荻了吧?
“稍後將消息整理出來,送給南宮芸荻。”
“跟她說清楚情況。”
“如果這樣她還是想要復國,那我信守承諾,會借她軍隊。”
聽到秦贏的話,老黃點了下頭。
“蒐羅人才的事,老夫已着手去辦了。”
“老夫是來向殿下辭行的,此去少則三五月,多則一年半載。”
“殿下可要好生珍重。”
老黃說着,便拱手作揖。
他不願離開秦贏的身邊。
但爲了創建兵工廠,尋找合適的人才也是重中之重,更何況還是殿下親自吩咐的。
老黃也只得暫且離開他身邊。
“我已不是小孩子,會照顧好自己,”
秦贏笑着說道。
老黃不再多說,旋即離去。
秦贏先去看了柳韻仙她們。
喫過早膳後,便去上朝。
朝會還是一如既往地無聊。
每日就是處理各地州府上書奏摺。
其中有急事,也有雞毛蒜皮的小事。
如此這般持續了七天。
秦贏已是乏味得很。
一想到漢帝居然在這種日子裏持續了幾十年,他都不由得有些佩服了。
再一想到,未來幾十年他都要這樣。
秦贏便感覺到頭髮似有脫落的跡象…
……
與此同時。
劍門關外,瀚海大草原。
一個身穿漢朝官服的人,正騎着烈馬在草原之上狂奔,他的身後箭矢如雨,還時不時傳來幾聲粗野的謾罵。
“漢朝的狗,你跑不出我赤狐部的領地!”
“下馬受綁,留你全屍!”
“姓馮的狗,你XX媽耳聾了!”
“……”
馮墨亭整個人趴在馬背上,身體曲線與馬背貼合,如此這般能最大限度的躲避身後射來的弓箭。
“木爾多!你兒子的死與我無關!”
“你敢公然截殺朝廷欽差,可想過後果?”
“你們赤狐部,會因此而滅絕!”
“倘若現在罷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馮墨亭回頭大吼着。
他心裏簡直怒到了極致。
因爲草原白災封了路,他距離回京交差的日子晚了半個月。
今日天氣好,積雪消融道路得以暢通。
他與雄主古蘇丹道別之後,便帶上自己的五名護衛,往劍門關去。
途徑赤狐部時,意外突現。
赤狐部族長木爾多,暗箭偷襲。
射殺了他三名護衛。
剩下兩名爲了掩護他逃離,留下與木爾多血戰,但也僅僅拖延的十幾分鍾。
木爾多率領十幾名赤狐部的勇士,就像瘋狗一樣追着不放他。
草原的馬品種更好,憑着速度很快就追上了馮墨亭。
“馮狗賊!”
“你是朝廷的欽差,代表朝廷而來,我兒子死在朝廷的手裏,你就必須償命。”
“停下,可以給你個痛快!”
“若是叫我抓回去,可就別想死得舒服。”
木爾多面目猙獰。
馮墨亭暴跳如雷,自己堂堂文狀元,朝廷親點的欽差,你居然左一句狗賊,又一句狗賊!
馮墨亭當即抓起弓箭,回身射向木爾多。
箭矢離弦而去,速度極快。
木爾多顯然也沒想到,一個文官居然還會騎射,當他回過神來,箭矢擦着他耳朵飛了過去。
差點將他射落馬下。
“抓住他!”
“殺!殺了他!”
木爾多暴怒,嘶吼着。
草原勇士最擅騎射。
可他剛纔居然差點被一個文官射落,這直接就刺激到了他。
“唉,可惜了…”
馮墨亭一箭不中,又再射。
可木爾多已有了防備,輕而易舉便躲過了他的箭矢,可其他人卻沒這麼好運。
有兩人被馮墨亭射落下馬,生死不知。
“嘿嘿,聖人百世之師也,教的東西都是有用的。”
馮墨亭此時無比感激他當年的十年寒窗。
雖然他是個文狀元,但學的東西可不少,聖賢書有四書五經六藝。
這六藝之中,就有射藝。
不過他是文人,沒這麼精通罷了。
本以爲射箭殺人這種事,一輩子也用不上。
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用上了。
“混賬東西!”
“一個文官,也敢如此猖狂!”
木爾多氣炸了,他的兩個兄弟居然被文官射落,這傳回去豈不是奇恥大辱。
他拉緊繮繩,而後一躍而起。
便以極其驚人的平衡力,直接踩在了馬背上,取下三支穿雲箭,拉弓如滿月。
這是他的絕技。
能一次射三箭,即便是草原上最狡猾的動物也躲不過這招。
嗖嗖嗖!
三箭齊發。
馮墨亭驚駭回頭。
他用手擋住了射向腦袋的一箭,手掌被射穿,另外兩支箭射中他的胸口和腹部。
馮墨亭失去平衡,摔落馬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