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爲之奈何？
一件事情身在局中，和跳出棋局，站在高處俯瞰。
得到的東西是完全不一樣的。
姜瀚文的這部電影等於是給老樸和老河開了一次天眼，讓他們體會了一把上帝視角。
站在雲端來看當時案件的全過程。
整個案件的事件走向，之中的每個人，每個微小的細節都事無鉅細的呈現在他們面前。
這兩個人都是人精，怎麼會沒有觸動。
特別是老樸，在剛纔觀影的時候就一直神情凝重，手指捏得咯咯作響。
他並不單單是憤怒，而是重新審視當時的畫面。
才發現當年漏掉了許多重要的細節。
“老河，你發現了嗎？”
老樸皺着眉看向老河。
“發現了。”
中年帥哥這會兒終於進入了警察模式。
整個人氣質大變，跟剛纔的政棍模樣判若兩人。
“光昊，光昊在草堆前被你揪住，他說話的時候，說到兇手的時候.”
老樸突然吼了一聲。
“他看的是他爹！我記得，他當時看的就是他爹！這個老雜種，我當時看他就覺得不對勁，這個老雜種整天褲子拉鍊都不拉，早就該懷疑他了！！”
老樸臉色鐵青，粗壯的手指捏成一個砂鍋大的拳頭，恨不得把牆壁砸出個大洞。
他們當年的注意力全放在傻子光昊身上，確實沒有注意光昊他老爹，那個邋遢猥瑣的禿頂中年男人。
他明明是有重大嫌疑，而且，光昊雖然傻，但傻子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說謊。
他在說兇手的時候，眼睛明明是盯着還沒跑到近前的老爹。
那表情分明已經在告訴他們了，那天大雨的晚上，對女孩下毒手的是誰。
但因爲兇手是他爹，他又害怕，只能下意識的躲避。
最後被撞死在鐵軌上的時候。
那個猥瑣的男人分明哭得假模假樣的。
現在想來，怕是心中暗喜，一來終於擺脫了這個白癡兒子拖油瓶，二來唯一的目擊者死了，以後可以高枕無憂了。
這個分析雖然離譜，但卻最接近事實，一個帶着個傻兒子的老光棍，整天喫喝嫖賭，怕是早就想扔掉這個大包袱
“老樸，我還發現了一個遺漏的地方。”
河升均不愧是當年的留美高材生，能混到警界實權派的人物。
覆盤之下發現的疑點絕不止一個。
他看了一眼坐在座椅上風輕雲淡喝茶水的姜瀚文，心底再次升起了一陣難以剋制的慾望。
這個人，是超級武器，就算不是全知全能，只是一個全知，就已經是讓人無法企及的存在了。
他既然知道整個案子的所有細節。
是不是已經算到了老樸會去上門請他，那自己現在心裏所想，是不是也被他看得通透，無所遁形？
老河莫名的撓撓頭，明顯是有些失態。
“啊西八，既然知道這是個萬事通，自己還在這算計人家，不是找死嗎？”
老河使勁薅了一把頭髮，把腦子裏那些骯髒下作的手段通通壓了下去。
對付真人，只能靠真誠。
這樣的人不能使手段，更不能爲敵，只能爲友。
姜瀚文端着影院提供的烏龍茶，吹了半天也沒吹涼了。
看了一眼臉色陰晴不定的老河，知道這個天才刑警，政斗大師在推理案情。
要是讓他知道這短短几分鐘裏對方的腦袋裏已經是山路十八彎，飆車飆到九天外了，絕對能把手裏的茶給噴了。
他一直奉行不粘鍋主義，在國內都儘量不去京城，遠離是非之地，跑到你這蕞爾小國，還能破功咯。
青wa臺的政客，除了願爲江水與君重逢的兩位仁人志士，其他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勾結神棍的蟲豸，姜瀚文連看都懶得看。
不過老河這人，在那個圈子這麼多年摸爬滾打，還能存着幾分真心，已經算是大大的異數了，實在不能要求更多。
“如果兇手不止一個人。”
老樸一下子如同腦袋開了天窗，所有的思路都清晰了。
他們這麼多年一直陷入了一個誤區。
憑什麼認爲兇手只有一個人。
這種先入爲主的想法難道不可笑嗎？
“那個在工廠旁邊小樹林的變態，他可能不是先前殺害性侵小女孩的兇手，但殺害工廠年輕女工的兇手爲什麼不能是他，爲什麼當時不拿他的DNA去化驗，而是草草的審問了一次，發現有不在場證人就把人放了，這麼大的疏漏簡直讓人恨得牙癢癢。”
“那樸興圭？”
兩人的眼神再次交匯。
又同時看向姜瀚文。
“兩位，伱們有沒有想過，死者有九人，其中三名小女孩，三名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女郎，連環殺人案持續數年，案件最後還有三名受害者是六七十歲的老人。”
姜瀚文喝了一口烏龍茶。
“男人會喜歡學生，喜歡女郎，甚至喜歡老婦，分別喜歡其中哪一種都能理解，但一個人的喜好怎麼會如此天差地別，上到七十多，下到十幾歲，會有這樣的人嗎？”
“兩位都是聰明人，下面就不用我多說了。”
“你們剛纔說的那三個人，應該都還活着。”
姜瀚文想了片刻。
“包括光昊那個死鬼老爹。”
韓城連環殺人案遷延日久，死者全部都是被人用絲襪、內衣反綁，用內褲堵住嘴巴，下體被塞了各種異物。
特別是兇案發生的時間都是下雨天。
如此多的共同點。
警方自然而然的會認爲這是同一個兇手連續作案所致，把案件併案偵查也在情理之中。
沒有人會去想，會有模仿犯出現。
畢竟當年警方出動了數百警力，後期還有上千的軍人蔘加排查工作。
把韓城翻了個底朝天。
沒人能想到在這種極高壓的狀態下還會有人鋌而走險，模仿作案。
但事實上，不但有模仿犯，還不止一個。
警方最後提取到精ye的那起兇案，確實不是樸興圭犯的。
但三起年輕女郎被殺的真正凶手，就是他。
“喂！找一個叫樸興圭的，立刻馬上！”
老河電話已經打出去了，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攥了二十多年的拳頭，終於有地方使勁了。
“還有光昊他爹！還有那個飛機男！”
老樸在一旁提醒道。
“兩位打算怎麼辦？”
姜瀚文摸了摸鼻子，他很好奇，這一黑一白兩尊大神該怎麼了結這個案子，越是位高權重，越是有無數隻眼睛盯着。
“據我所知，貴國是沒有死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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