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槍決
姜瀚文無奈的說出一個數字。
“你怎麼知道?”
男人再次震驚,這錢分文不差,他之前每一次搶劫的數額,每一次pc的花費全都仔仔細細的記在日記本上,那青年說的數字和自己記的分文不差。
“你不是喜歡寫日記嗎?還每天都寫,事無鉅細記得清清楚楚。”
姜瀚文哼了一聲,正經人誰特麼天天寫日記啊。
“你,伱到底是什麼人?”
姜瀚文沒有回答。
姜瀚文嘆了口氣,見多識廣如他,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評價。
就光光是三番五次滅人滿門,jsxx這兩項就足夠天怒人怨了。
如果惡人要下十八層地獄,那對這孽障來說,地獄要修到一百八十層都不一定夠。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你小子要是弄死倆爲富不仁的禍害,我還敬你是條漢子,呵呵,可你看看,你乾的是人事嗎?”
姜瀚文端着茶瓶走到審訊椅前,。
這個楊某是註定要被釘在罪案史的恥辱柱上的,和平時期能身背七條人命,放眼全球也是獨一檔的存在。
楊某此人是極度懦弱膽小的,但當他克服了殺人的恐懼之後,又變得極度殘忍,在行兇的時候把本體的意識抽離出來,用上帝視角來看待自己所犯的罪孽,然後編織一套貌似合理的謊言,躲在裏面繼續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過活。
“呵呵,警官,不怕你笑話,我當年都坐車到廊坊了,結果又慫了。”
男人徹底放開了,一邊喝茶一邊似乎是在嘮家常。
“大城市有錢人多,警察也多,小區還都有圍牆門衛,還有保安,我又不會撬鎖,誒~~殺不成啊,村裏的老幼雖然搶不到幾個錢,但那個時候我就想着,薄利多銷嗎。”
“而且,我這個人那方面慾望有點強,上頭的時候又沒錢,只好逮到什麼用什麼了。”
“你怎麼看待那些被你殺死的人?”
“我不知道,沒想。”
“你覺得他們該死嗎?”
“我不知道,其實當殺多了之後,一錘子下去比殺雞還簡單,沒啥感覺。”
說到這,姜瀚文已經沒有問下去的想法了。
他給劉名揚發了條信心,讓他們來錄口供。
兇手已經認罪,剩下的詳細情況就看他們慢慢審了。
“警官,能跟我多說兩句嗎,說實話,我這麼多年沒遇到過你這麼貼己的人,句句話都講到我心坎上。”
楊某言語中甚至有些懇求,他很確定眼前這個青年很瞭解自己,甚至可能比自己還要了解。
他太孤獨了,無論是從小在家中唯一一個讀書的,還是在學校被排擠,出社會被騙被羞辱,談戀愛被拋棄,沒有人瞭解他,也沒有人試圖瞭解他。
包括他可憐的父母。
劉名揚和裴三民推門進來,姜瀚文出了門。
“等等,警官,謝謝!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人給我買過衣服,小時候都是撿別人穿過的,”
楊某喊了一嗓子。
“不謝,我給你一個建議,待會審訊的警官來了,你老老實實的把你的作案經過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抓緊時間把口供錄好了,簽上字,爭取早點上路”
他站在審訊室的門口,望向黑洞洞的走廊,走廊兩邊一間間黑洞洞的審訊室,上面掛着藍色的屏幕。
這條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小窗戶,有陣陣的寒風從窗戶裏吹進走廊。
姜瀚文裹緊了身上的棉衣,沉默的走着。
跟以往的案子都不一樣。
這一次,他沒有興奮,沒有激動,沒有如釋重負,沒有爲死者伸冤的快意。
這些情緒都太輕微了,跟七條人命比起來簡直微不足道。
那是七條人命,不是七隻耗子,如果沒有這個惡魔,她們本應該順利的讀書,上大學,找工作,談戀愛,結婚生子。
那是多少條命運的分支,多少個故事,多少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
而現在,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山頭上,公墓裏埋着的骨灰。
這個畜生攏共就百十斤的肉,就算把他拆吧拆吧全賣了,又能有什麼用?一條命抵得上七條命?拖出去喫個槍子兒就完事兒了?
太便宜了?世界上有這麼好的事情?
姜瀚文苦笑,明明跟自己無關的事情,幹嘛要這麼糾結。
我只是一個演員,一個導演,一個全心全意掙錢的商人。
“姜顧問,謝謝你!”
姜瀚文聽見老朱的聲音,這才擡頭,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指揮大廳。
專案組的所有成員以及平安縣警局的警員已經列隊整齊,單手脫帽,筆直的站着。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自己,幾號人異口同聲道:“感謝姜顧問偵破懸案,爲了中原四省除去一個大害!”
平安縣的局長是一個光頭中年,他帶頭,朝姜瀚文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朱,大夥這是?我告訴你啊,形式主義害死人啊!”
姜瀚文老臉一紅,被這麼對人盯着敬禮,屬實是破天荒頭一回。
這個老朱也太過了,讓下面的警員整這套,不怕人家背後戳你脊樑骨。
“姜顧問,不是朱主任要求的,是大夥真心向您表達感謝。”
平安縣的局長是個人精,一眼就看出了姜瀚文的尷尬,便主動開口。
“姜顧問,這個案子涉及多個縣區,多條人命,這些死者的家屬這麼多年每年都會打電話過來問案件進展,有的甚至跑到局裏來問有沒有破案,那日子可不好過。”
“姜顧問現在偵破此案,警方對受害者的家屬有了交到,對當年負責偵辦的警員有了交代,兇手伏誅,過年百姓纔敢出門逛街,這個年纔能有點年味,還有大夥也不用加班了。”
局長說完一衆年輕警員也會心一笑。
楊某的筆錄做的很順利,從檢方提告到法院審判,到上報復核死刑申請,一切手續都是走的特別通道。
注射死刑這個選項警方、社會輿論都不接受,就連兇犯本人都拒絕注射死刑,認爲槍決來得痛快。
不過姜瀚文卻是食言了,他並沒有觀看楊某的槍決執行,而是早早的踏上了返程之旅。
這是一個晴天,初春的晨風裹挾着料峭的寒意,將整個看守所吹得乾冷乾冷,一陣寒風吹來,衆人不禁摸了摸身上略顯單薄的衣服,不由得連打幾個寒戰,但一看到眼前充滿戰鬥氣氛的緊張情景,心裏便被一種亢奮的情緒激盪着,企盼看到那真切地爲民除害的一幕。
7點10分,gaoji人民法院的法官們到了,隨着他們來的,還有身背照相器材的記者。
第三道鐵門徐徐打開,等候在第二進院子裏的公安、檢察人員隨之魚貫進入看守所的第三進院子,約有10名武警戰士在一名少尉警官的帶領下,進入指定位置,鐵門“咣“的一聲又關上了。
看守所的幹警在鐵門後邊的看守所過道里擺放了一張桌子,桌子後面放了兩把椅子,算是佈置了一個臨時法庭。
豫gaoji人民法院的法官要在這個10平方米左右的過道內對楊某履行有關法律程序。
臨時法庭佈置完之後,看守所的幹警從省gaoji人民法院審判人員手裏接過提票,帶領一名武警中尉和兩名武警戰士到監號裏去提楊某。
7點23分,隨着嘩啦啦一陣鐐銬摩擦水泥地板的聲響,在過道里等候的數十名公、檢、法幹警的目光齊刷刷地向監禁區唯一的出口看了過去。
只見兩名武警戰士架着楊某的胳膊,將他從號裏押解出來,那名武警中尉和兩名看守所的幹警警惕地跟在後面。
楊某的個子並不高,只有1.60米左右,加之身上戴着很重的鐐銬,他的腰身佝僂下去,和3名高大威武的武警戰士相比,他的個子還不到武警戰士們的胸部。
楊某穿着一身新衣服,據說這衣服還是他被抓獲後“預言家”爲他買的。
楊某的頭上戴一頂草綠色面子的絨棉帽,帽子上的兩個耳巴子支楞着,一走一忽閃,顯得非常麻木。
他的面孔顯得有些蒼白,目光裏顯露出一種躲閃不定的畏懼。
看着他那狼狽的樣子,武警們卻是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揹負多條人命債連續製造了6起驚天大案的魔頭嗎?
楊某一步一挨地被武警戰士押到法官們面前,剛剛站穩,擡頭看見一名看守所的幹警,強打精神說道:“各位警官,謝謝你們這幾天對我的照顧,我走了,謝謝你們!“
這時,坐在臨時法庭的審判桌後面的豫gaoji人民法院刑二庭副庭長宣佈:“楊某,我們是豫gaoji人民法院的工作人員。你殺人、搶劫、強jian、故意傷害一案,被xx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判處死刑,一審宣判之後,你沒有上訴,檢察機關也沒有抗訴,經過我院複覈,裁定覈准你的死刑。”
“根據上級部門簽發的s刑執行命令,今天上午要對你執行死刑。你聽清楚了嗎?”
當審判人員明確地告訴他即將對他執行死刑的時候,分明看見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一下,然後沉默了一下,他低着頭回答道:“聽清了。”
“對你的犯罪事實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
隨後,省gaoji人民法院書記員走上前去,拿出s刑執行通知書,讓楊某在送達回證上簽名。
他主動要求把紙放在地上籤,工作人員把送達回執放在了地上,楊某蹲下身子,伏在地上,在送達回執上歪歪斜斜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並用右手的食指在日期上按下指印。
接着是驗明正身,也就是拍照臨刑照片。兩名武警戰士架起楊某走到一堵磚牆邊,讓工作人員爲他拍了照。
拍完照,楊某剛剛轉過身來,將微型錄音機送到他的嘴邊,
問道:“你有什麼話要對家裏人說嗎?”
楊某回答:“我已經十幾年沒回過家了,沒有什麼好說。”
“你有什麼話要對父母說嗎?”
“沒。”
“你有什麼話要對社會說嗎?”
“我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我罪有應得。”
說完,楊某再次被帶到法官們面前,接受問話。
“楊某,你對家人有無遺言?”
“.”
“有無信件、遺物和遺留的債務、債權?”
“沒。”
法官訊問完畢,讓楊某在訊問筆錄上簽名,楊某再次伸出手,在訊問筆錄上捺下自己的指印。
7點40分,楊某被押上一輛上面坐滿了警察、武警戰士的警車,在浩浩蕩蕩的警車和軍用卡車押解下,拉着殺人惡魔的警車駛離了xx市看守所,從LH市南郊橫穿LH市,一直開到位於LH市區北部的LH市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長直截了當地宣讀豫gaoji人民法院豫刑二復字第5號刑事裁定書暨豫gaoji人民法院院長、關於對楊某執行死刑的命令,然後宣佈:“根據豫gaoji人民法院判決,將故意殺人犯、搶劫犯、強姦犯楊某押赴刑場,執行槍決!”
3名武警戰士走進法庭,從法警手中接過楊某,將他重新押上那輛停在審判法庭後面的警車。
數十輛執行死刑任務的警車已停在審判庭的北面待命,負責執行死刑的審判人員、檢察人員、公安幹警、武警官兵迅速登上事先規定好的車輛,長長的車隊緩緩離開xx市中級人民法院的東大門,往北行進。
由於楊某殺人過多,一手製造了多起滅門慘案,因怕受害人家屬不能保持冷靜的心態而影響死刑任務的執行,這次沒有大張旗鼓地召開宣判會,長長的行刑車隊也沒有一路拉響警笛,只是在車隊必經的路線上,比平日多了幾名值勤的公安交警。
這時是8點40分,太陽靜靜地掛在樹梢上,陽光透過薄薄的晨霧,友好地灑在人間大地上。
xx市的大街小巷和往常一樣平靜有序,人們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有騎自行車上班的,有在街邊打掃衛生和修剪綠化樹的,有在北環城路從事公益勞動的,還有的早晨外出長跑鍛鍊剛剛返回,總之,人們並沒有意識到,今天要對一名殺人惡魔執行死刑。
車隊在這樣祥和的氣氛中行駛了大約13分鐘,來到位於107國道東側的刑場,這裏是一條東西走向的小柏油馬路,路兩旁各有修路時形成的路溝。
在路北邊一段剛剛開挖的路溝旁,行刑車停了下來。
幾分鐘後,一聲槍響,楊某應聲栽倒在那個不太顯眼的壕溝內。
法醫和臨場監督的檢察官靠上前去檢查和拍照。
執行情況:一彈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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